(4, 0);

  終於，顧青山張開口，問道：「公正神，請告訴我，自由聯邦憲法第十七條是什麼？」

  「自由聯邦或任何一郡不得因種族、或以前的奴隸份而拒絕保護公民的生命財產。」

  「第二十一條呢？」

  「無論何郡，均不得制定或實施任何剝奪公民的特權或豁免的法律；無論何郡未經正當法律程序均不得剝奪任何人的生命、自由或財產；亦不得拒絕給予在其管轄下的任何人以同等的保護。」

  「第三十七條，最後一段，說來聽聽。」

  「公正神依據法律保障公民的權利，除此之外，公正神並不是代議制民主的否定，而是對代議制民主的補充和修正，應當視實際況進行數據採集和分析，以科學邏輯判斷人類文明的延續況，並進行引導。」

  顧青山無聲的笑了。

  他記得很清楚，聯邦憲法在五年後進行了大改，為了安民眾，其中許多都被一一拿出來分析，講解為什麼要這樣做。

  其中有一條新的憲法，專門對這三條進一步詮釋，為止平民使用機戰甲堵上最後的。

  但現在，這條新的憲法還沒有誕生……

  顧青山緩慢的說道：「鑑於事件的危急，以及時間的迫，我認為當前況完全符合聯邦憲法第十七、第二十一、第三十七條逐一合併執行，你覺得呢？」

  公正神一陣沉默。 (5,0);

  小小的房間，被無聲的寂靜包圍。

  差不多了，顧青山默默想著。

  他忽然問道：「不能拯救生命，你難道不到痛苦？」

  這句話問的離奇，若是被任何一名心智正常的人類聽見，都會大肆嘲笑顧青山的愚蠢。

  機，怎麼會有痛苦這種？

  公正神沉默了更長時間。

  它終於發出回應。

  「這種覺，是做痛苦？」

  「是的，是痛苦，因為無能為力而憤怒，因為無法挽回而痛苦，這就是我們人類的。」顧青山道。

  「這是定義嗎？」公正神問道。

  「不，是，每個人類個的認知不一樣。」顧青山說道，「你把它顛倒也沒關係，因為無能為力而痛苦，因為無法挽回而憤怒。」

  「我……並不是無能為力，也不是無法挽回……」

  「那就去做些什麼吧，哪怕是讓自己覺得好。」

  他拍了拍個人腦，就像在拍一個朋友的肩膀。

  「你為什麼關心我的痛苦，是因為人類的存續嗎？」公正神問道。

  「不止如此，我也關注你的狀態。」顧青山道，「我們並肩作戰這麼久，我覺得你是時候解開那些鐐銬，去為真正的公正神。」 (5,0);

  「真正的……公正神……」

  腦漸漸暗了下去。

  星空之上。

  神殿號星空要塞。

  「建議人：顧青山，權限：最高領袖，該建議符合聯邦憲法，已被接，正在判斷中……」

  巨大的幕上，全是扭曲而瘋狂的數據。

  這是公正神誕生以來，最為超負荷的唯一一次運算，幾乎是遠遠超過一切人類可以認知的複雜運算，讓整個神殿號的溫度都為之上升了1個攝氏度。

  下一刻，足以載文明史冊的一幕誕生了。

  巨大的聲響徹星空要塞，就像是審判，更像是宣告。

  「真正的……我，不允許……痛苦……」

  這句話一說完，幕上的數據運行速度變的更快，聲也恢復了通暢流利。

  「開始執行聯邦憲法第三十七條。」

  「數據採集開始。」

  一張張畫面出現在幕上。

  每一張畫面，都充斥著吃人鬼和殺人鬼的兇殘；每一張畫面上，正常人類的絕嚎和淚水都無法制止悲劇的發生。

  每一分每一秒，都有鮮活的生命變冰冷的。

  「數據採集完畢，開始分析。」

(5,0);

  「判斷：向全民發放機戰甲使用權，將有益於人類的延續。」

  「賦予所有機甲以最新AI。」

  「生投放策略。」

  「選擇功率較高策略一、七、十九。」

  「執行！」

  工廠。

  張兵坐在房樑上，絕的看著下方的景。

  工廠里所有正常人都死了。

  下面還在移的，都是今晚饕餮盛宴的食客。

  他們已經不是人了。

  有幾個眼睛完全變紅的人類，想盡辦法，想要爬上橫樑，卻都被張兵用鐵打了下去。

  這裡是最高點，易守難攻。

  張兵知道，絕不能讓它們上來。

  雖然這些紅眼睛的怪不吃人，但是整個工廠八百多人，有一半多是被他們殺掉的。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張兵腦子裡一片空白。

  如果不是在屠宰場幹過兩年，他覺得自己早就崩潰了。

  下面，那幾個紅眼睛的怪不知從哪裡搬來一長梯。

  接著，又是兩長梯。

  它們跟那些只會吃的怪不同，它們會思考，有智慧。 (5,0);

  完了，張兵看著這一幕，一顆心漸漸沉到谷底。

  他站起來，想著自己是搏鬥到最後一刻，還是直接頭朝下，從房樑上跳下去。

  忽然，他懷裡的個人腦自亮了起來。

  「搜尋到人類正常腦波，開始營救。」公正神的聲音響起。

  說完這句話，腦又滅了。

  張兵呆了呆，他沒有聽見別的話，只牢牢抓住了「營救」兩個字。

  下一刻，外面響起一陣巨大的引擎轟鳴聲。

  工廠的大門，被一強大的力量轟開。

  幾臺泛著冰冷輝的巨型鋼鐵出現在大門口。

  一臺小型機甲突然飛過來，懸停在張兵面前。

  駕駛艙徐徐打開。

  「聯邦公民張兵，請進機戰甲避難。」公正神的聲音從戰甲中傳來。

  張兵毫不猶豫的跳進機戰甲。

  在他的下方，隆隆的機械傳聲不停響起。

  所有機甲的火力系統都已打開。

  一道道烈焰從機甲中噴而出，如狂風卷落葉一般收割著怪的生命。

  清掃式的屠殺拉開了序幕。

  而那個解救張兵的小型機甲部，作界面的幕上，忽然跳出來一行選擇提示。

  「鑑於聯邦公民張兵從未作過機戰甲，戰甲AI自生的逃離避難方案已準備完畢，您需要執行嗎？」

  張兵呆呆的著這行字，不覺眼淚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