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0);
長槍擊空的瞬間,李長安面一沉,心下便知不好。
一劇痛從後背傳來。
李長安怒叱一聲,轉就刺。
背後無人。
他手在背上一抹,全是。
可是那小子人呢?
神念清晰明白的告訴他,那小子又到了他背後,和他有一劍的距離。
「抓到你了!」他暴喝道。
然而來不及再次轉,背後一陣猛烈的刺痛。
又中一劍。
李長安狀若瘋虎,掄起長槍,將七七四十九式至聖戮魔槍舞的不風。
這是玄元天尊親傳的槍,李長安練了兩年才練至大,本來是準備今天拿出來揚名立萬的。
可他才舞到一半,背上又挨了一劍。
「啊啊啊啊啊啊,有本事你給我出來!」
李長安已經快瘋了。
圍觀眾人卻看得話都說不出來。
因為實在是太震撼了,無法用語言來形容這一戰。
從李長安第二招開始,顧青山就躍過了他,站在他的後。
每當李長安要做什麼作,使什麼招式,顧青山一定會同時行,讓自己始終於對方背後。 (5,0);
李長安轉,他著李長安轉;李長安突進,他也突進;李長安停住,他也停住。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始終沒變,位置也始終沒變。
他就像影子一樣,著他。
這就造了如此可笑又可怖的一幕。
李長安一直看不見顧青山,而顧青山總是在他背後,一旦尋了機會,就在他背上刺一劍。
要做到這一點,需要無與倫比的戰鬥預判能力,絕不能有一次判斷錯誤。
錯一秒,錯一步,錯一個作都達不到這樣的效果。
明明知道對方在背後,卻始終看不到人,上還不斷的傷,李長安已經快瘋了。
「滾出來!你給我滾出來!」
他掄著長槍連轉幾圈,停下氣時又挨了一劍。
「啊啊啊啊啊!」
李長安不得不再次揮槍刺向後。
沒有聲音,沒有回答,不接招,不還招,什麼也打不中。
對方就像是不存在,但總在他停下來時,狠狠扎他一劍。
劇痛之下,李長安跳起來,再次進瘋狂的槍表演。
停下氣,挨一劍,再舞槍,再停下氣,又中一劍。
修士們看著,看著,只覺得一涼意從腳底湧起,直往上冒,整個背上都是涼沁沁的。 (5,0);
天極宗掌門嘆口氣,道:「難怪百花聖人輕易不收徒。」
萬劍宗掌教一直沒出聲,這時才吐出四個字:「後生可畏。」
四方臺上,顧青山依然在李長安後面,悄無聲息的跟著他移。
無論李長安幹什麼,使出什麼招式,都看不見顧青山。
背上的傷勢不斷加重,李長安已了一個人。
李長安陷無法擺的噩夢,漸漸連道心都快不穩。
他只能咬著牙,著頭皮說道:「你也算是技藝高超,不如我們就此罷手。」
背後依然沒有任何聲音。
一陣深骨髓的刺痛——又是一劍。
這是個披著人皮的妖魔!
李長安再也不了,大喝道:「你要找死,就別怪我了!」
他一拍儲袋,將一張符籙在手中。
這正是玄元天尊的朱雀神符。
朱雀神符,本不是現在的顧青山能對付的。
李長安拿出這張符籙,就代表他已經顧不上臉面和勝負了。
神選擂臺上居然用聖人的神符,是對歲試的侮辱,破壞了千百年來的規矩。
這樣做名聲會徹底壞掉,但是李長安再也懶得管什麼狗屁名聲。 (5,0);
李長安丹田靈力一,神符頓時大亮。
神符上,若若現的團展開來,朱雀虛影馬上就要形。
李長安的牙都快咬出來。
朱雀一出,我要你的命!
正發著狠,李長安覺自己又被長劍斬中。
這一下卻沒刺的太狠,但他整個人全一麻,連小拇指都不能彈分毫,上各傳來微微刺痛,不自覺的痙攣。
突然失去控制,人都恍惚了一瞬。
糟糕,這是雷電!
李長安心中大不妙,但是丹田也不聽使喚,半點靈力都不出來。
需要靈力驅使的朱雀神符,瞬間失去依憑。
朱雀剛冒出個頭來,不甘的嘶吼一聲,又回神符中去。
僅僅一秒鐘之後,李長安再次覺到了的存在。
一秒鐘,可以發生很多事。
李長安手上的朱雀神符被摘走,還有一柄劍從後背刺進去,從口穿出來。
這柄劍從脊椎旁邊穿過,斜著向外,從心口下方一寸刺出來,位置險惡,下手狠毒。
鮮順著劍,不停往下滴落。
李長安被長劍固定住,一都不敢。
隨便一,萬一傷到脊椎,整個人就會癱瘓。 (5,0);
就算沒傷到脊椎,這柄劍也在心臟的正下方,只要一個不小心傷到心臟,他就要當場斃命。
這一刻,什麼份,什麼人,什麼名氣,什麼修為境界比斗輸贏都變得渺小且不重要。
面對死亡,李長安終於明白了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別殺我,求你別殺我。」他乞求道。
「哦?求我饒你?」後傳來那妖魔的聲音。
「對對對,我錯了,求你饒我。」
顧青山用劍頂著他,說道:「你這人說話不禮貌,先跟我們秀秀道個歉。」
秀秀?
秀秀是誰?
李長安下意識的向擂臺下方,找到了那個小姑娘。
小姑娘臉上還帶著淚痕,眼睛睜得大大的,正著他。
「秀秀,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說話,你大人大量,原諒我吧。」李長安忍著中的劇痛,勉強說道。
「不誠懇。」顧青山說道。
他手上長劍微。
「啊啊啊啊。」李長安疼的滿頭冷汗,大聲嚷。
「重新來,語氣要和,態度要誠懇。」顧青山說道。
「秀秀……我錯了,求求你,原諒我。」李長安道。
(5,0);
「師兄……」秀秀向顧青山。
「秀秀,」顧青山鼓勵道:「這個壞蛋被師兄串在劍上,秀秀想要怎麼對付他,師兄就怎麼對付他。」
「聽從你本心的想法,只要你覺得解氣,師兄就算把他劈兩半,也絕沒有二話。」
顧青山又出手,把李長安腰間的儲袋取了,丟給秀秀。
「這就算一點神上的補償,你覺得呢?」顧青山問李長安。
「對,補償,補償秀秀。」
李長安笑的比哭還難看,他的全部價都在儲袋裡。
秀秀接了儲袋,猶豫了下,又拋回擂臺上。
「怎麼了?不必跟他客氣。」顧青山道。
「他的東西,都好差。」秀秀不好意思的說道。
顧青山恍然。
秀秀是百花仙子的心頭,吃的用的,無一不是整個修行界最好的,李長安的東西,還真心看不上。
「這就不好辦了,」顧青山有些為難,「連補償都補償不了,要不我殺了他?」
他說殺人就像說吃飯一樣,一緒波都沒有。
瘋子,這是個殺人瘋子,李長安深深醒悟過來,心中開始後悔招惹這樣的人。
「這位……」一名掌教遲疑著,想要說點什麼。 (5,0);
「咦?百花宗和青雲門之間的事,你想要手?」顧青山意外道。
那名掌教瞬間就了。
所有大佬們齊齊閉了。
如果是悲仰大師的弟子跟玄元天尊的弟子起了衝突,他們還敢勸一兩句,但這位可是百花仙子的弟子。
百花仙子喜怒無常,你既不是聖人,還敢惹不爽,明天就得代後事。
顧青山想了想,將朱雀神符拋出去,落在秀秀面前。
「這個能放朱雀玩,算是不錯的東西,玩膩了還能拿去換靈石。」顧青山道。
秀秀之前見識過這神符,頗為興趣,聽見師兄這樣說,便手接了神符。
終於開心了點。
顧青山見狀,這才拍了拍李長安的肩膀,說道:「我呢,個人對你沒有任何意見。」
「是,是。」
李長安連連點頭,暗嘆一聲今天終於活下來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今天先把命保下來,等到日後,自己想到其他辦法了,一定要弄死這個傢伙,不然自己這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山不轉路轉,終有一天,能找到殺他的機會。
李長安暗暗想著,面上卻沒出毫緒。
卻聽顧青山話風一轉:「可是今天留你一條命,今後人人都敢拿風言風語來說我百花宗,長此以往,我們宗門的清譽是個大問題。」 (5,0);
「為今之計,只有殺了你才能以儆效尤。」
形勢急轉直下,李長安下意識的覺得不妙,道:「我錯了,我不該編排百花宗,我發誓——」
顧青山卻不理會他,繼續說道:「所以你就去死吧,你一死,大家都會引以為戒,知道往百花宗上潑髒水,該是什麼下場。」
李長安大喝道:「慢著!我師尊是玄遠——」
「我管你師尊是誰。」顧青山平靜說道。
他將長劍出來,一揮。
向前撲倒,一顆大好頭顱從脖頸飛離,滾落,臉上猶有表閃過。
李長安的頭顱滾了幾滾,落在擂臺角落。
只見他臉上滿是驚怖之,還張著,似乎想要再對顧青山說些什麼。
顧青山直視著那頭顱,認真而誠懇說道:「下輩子再往別人上潑髒水,請先考慮一下別人的。」
說完收了劍,躍下擂臺。
全場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