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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寵難為》 5-12

——可如今若是當真有了轉機,杜大人,你也不必一時意氣之爭。只是如何做,還要看你自己。

韓淵的一片真誠,杜玉章也清楚,也不再需要多說什麼。二人相視一笑,不約而同想到了當年天牢里喝過的那一場酒。

“要是有機會,能再跟韓大人喝一次酒就好了。”

“這還不簡單?老子現在家財萬貫,富甲一方,安立命的第一大財源就是西域的葡萄酒。等你杜大人子好了,老子擺上三五十壇,你泡在里面喝!”

“哈哈哈,莫非杜某人在你韓大人眼里,就是這樣一個酒鬼?”

“酒不酒鬼麼我就不知道,杜大人酒量卻著實驚人。上次天牢里那一壇,可是韓某珍藏了數年的醇烈佳釀……當然了,給你喝了,也不算虧。只是那次環境差了些,有些憾。下一次,韓某帶你去西域!葡萄園里,聽著曲子吹著風,喝著葡萄酒看著西域娘跳舞助興,你看如何?”

韓淵說起來,眼睛都有些發亮。他繪聲繪地描述著,

“西域那邊與大燕景相差甚遠,一無際的大漠里,卻有水源綠洲。在這水源邊搭上遮涼帳子,四周都是商隊馬匹,圍著火堆一同飲酒聊天!若你想清凈些,我帶你去葡萄園,大串葡萄從上面垂下來,濃紫翠碧,就懸在眼前。杜大人,你一手就是一串,隨手都可以摘著吃的。葡萄酒卻要冰鎮著,風味更佳。我有一套琉璃夜盞,放進冰塊一晃,叮當作響。那套琉璃盞也好,倒酒進去太下面一照,折出幾重金紅郁紫……到時候你大筆一揮,給我題首《詠佳釀》,老子把葡萄酒一路賣進京城去,估計陛下自己就能買上幾千壇!價格也翻上幾番,豈不是要發大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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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被他逗得笑了,杜玉章出手來,

韓大人一描繪,當真人心向往之。只是韓大人,你進士及第,文臣魁首,怎麼不自己寫一首詩來賣酒?你又不是寫不出來。”

“我寫的和你寫的能一樣麼?你若是寫了,陛下看你喝,大手一揮就能買空我的酒窖;我若是寫了,陛下看到也會搬空我的酒窖——就怕他不給錢!”

韓淵沖他眼睛,

“再說,我不過是個臣,寫的是策論政議;你呢,卻是個能臣加才子,還寫得了詩詞歌賦。這事啊,還得仰仗你!”

“既然你如此說……韓大人,你拿筆來!我現場就給你寫上十首,送你去賣酒用!”

杜玉章興致起了,手就要筆墨紙硯。可一只手在他手背,杜玉章抬頭,看到韓淵帶著笑,神卻很鄭重。

“這事不急。總得你親眼見過了那景,用過了食,才能寫出好詩來。所以杜大人……老子好酒好菜給你備下,就等你來了!你這次可千萬撐過去——千萬別死了!”

“……”

杜玉章也不再笑,神一變再變。

都是聰明人,李廣寧是被他一時的態度緩和給蒙蔽了心神,韓淵卻是若觀火——杜玉章那樣執拗子,若是真下了決心,是誰也勸不回來的!

他肯在李廣寧邊逗留,要麼是真的原諒了他,要麼就是逗留也無妨……可韓淵與他三言兩語就覺出,他對李廣寧緒依舊復雜,遠沒到毫無心結的地步。那他為何還肯留下治病?

無非是覺得,這病治不治都沒什麼關系……怕是存了棄世的心思了!

“韓大人。你不知……許多事,我自己也沒有辦法的。生老病死,癡嗔**,誰又能做得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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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病當真如此嚴重?”

杜玉章苦笑一聲,沒有回答。

“那陛下那里……”

“這種事,卻沒必要讓陛下知道了。”

“杜大人,有時候我覺著你的心,是真的狠。”

韓淵神復雜,站起來,

“可我卻說不出,你到底是對自己狠,還是對陛下狠。”

杜玉章垂頭想了想,微微一笑。

“其實都是一樣的。我和陛下的事,糾纏太多,本說不清了。原本我怨恨他,也恐懼他,連想起來他也不敢。但這次錯又再會,我自己也在死生之間徘徊著,昏迷數日,彈不得,卻還有知覺。

陛下在我榻邊守了數日,不知說了多話。我才知道,不僅僅是陛下不懂我,其實我也并不懂陛下。再醒過來時,我發覺自己卻沒那麼恨他了,也不那麼怕他。只是……都已經到了今日了,卻沒什麼可多說的。陛下喜歡懷著希,那就讓他去,我還能做什麼呢?”

話說得平靜,卻分明是自暴自棄。韓淵不知為何,突然升起一無名之火。若不是知道當年李廣寧有多麼對不起杜玉章,他幾乎要發脾氣了。

但他想了又想,還是下了火氣。他輕聲勸道,

“杜大人。就算是九死一生,也總還有個生。你不要這樣。這是用你的命去懲罰陛下——且不說陛下該不該罰,但是你的命,并沒有這麼輕賤。總之,我在西域等你喝酒,你卻不可爽約!就這樣定了!”

“……”

“杜大人,我還要趕回平谷關,先告辭了!你卻要記得我們的約定!”

韓淵跳下床榻,向杜玉章拱了拱手,就轉離開。他行匆匆,杜玉章目送他背影消失在門外。

因為韓淵的到來而熱鬧起來的房間,又瞬間安靜下來。杜玉章獨自坐在床榻之上,出一個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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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然知道韓淵怎麼想。

——韓淵想必認為,當年陛下對你太過,你如何懲罰他都應該。但是無論如何,不該讓他以為你給了他一線希,以為你病好后可能與他偕老,哄得他滿心期待……最后卻放任自己病重而亡,讓他在痛苦與煎熬中沉淪。

——這樣做,不論對自己,還是對那人,都過于狠毒了。若是可以,有那麼多路可以選,卻不要選這一條最過狠辣的路。

可韓淵又怎麼會知道?所有這些選擇,對他來說,都已經是奢談。

因為他連九死一生都而不可得。他已經是,十死無生了啊。

……

韓淵辭別了杜玉章,就馬不停蹄趕往平谷關。在那里,還有他心中牽掛的一個白皎然,在等著他去見。

可不知為何,方才與杜玉章那一番會面,在他心里埋下了不安的種子。他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妥,卻又說不出究竟。

明明陛下親自陪護,想必找了最好的大夫,也一定隨時過問病。若是杜玉章真的病得危急,陛下態度又怎麼會那樣輕松?杜玉章有什麼事瞞著陛下?可就算大夫都是陛下找來的,又能瞞得了陛下什麼?

韓淵一邊猜測著,一邊推開馬車窗,向外看去。突然,他看到前面有個相貌年,騎著馬立在山谷口。韓淵多看了一眼,似乎被那年留意到了。那年向他一笑,笑容里似乎帶著三分邪,更韓淵在意。

——這個人的長相,似乎有點面?可自己分明沒見過……為何會覺得悉呢?

猜測間,馬車已經與那肩而過。韓淵并沒想起什麼線索,也就隨他而去了。

……

那相貌年,正是木清。他騎在馬上。目送著韓淵的馬車走得不見影子了,才慢悠悠騎著馬進了山谷。他邊帶著笑,一只手指咬在齒間,環顧山谷中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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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不來,這里倒還是那個樣子。只是,怎麼多了這麼多人?黃老頭,不是不許病人帶許多人來的麼?”

邊還跟了個小廝。明明木清說話含笑,那小廝卻分明很怕他,說話也是戰戰兢兢的。

“小的聽說,是因為這次的病人比較特殊。黃大夫給你看了病,第二天就解了。還來了不人……可能因為這個病人有錢有勢吧。”

“呵。黃老頭那麼古板,我看才不是。肯定是有別的緣故——看來這一次,我是來對了。也不枉我瞞著哥哥跑出來……也不知道他要多久才能發現我不在了呢?……會不會,得等到那些藥人死在地窖里,味道被守門人發現了,匯報給他的時候……”

說到將活人給活生生死這樣殘忍的事,木清卻依然面不改,甚至帶了幾分快意似的。他邊小廝臉更差了。

“阿清先生!您打算在外面呆上許久?”

小廝哭喪著臉,

“木朗先生才去和徐家軍的人會面,阿清先生您就跑出來了——等木朗先生回來,一定會大發雷霆!您在外面散散心,咱們就回去吧!”

“怎麼?你還想跟我哥哥一樣,管束我不?”

木清擰過頭,眼神帶著冷意,

“你可知之前那幾個小廝,都去了什麼地方了?”

那小廝兩,撲通跪在了地上。

“阿清先生!小的不敢,小的錯了!阿清先生千萬不要將我送去試藥,您說什麼我都聽您的,您才是小的的主子!”

一邊說,他一邊還用力磕頭。地面雖然松,卻也有堅石子。他額頭在上面磕得砰砰響,很快就皮開綻,開始出。木清就那麼坐在馬背上,角掛著笑,欣賞著小廝的恐懼。過了好一會,他才哼了一聲,抬了抬手指,

“起來吧。”

小廝趕,額頭上的也來不及,就亦步亦趨跟在他馬后。

“這個生塵,也不知道將我的話帶到沒有。若是有,怎麼到現在黃老頭還沒給我來信?真不對勁。我還得來親自看看,這一場喝救命的好戲,到底上演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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