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樣傻子的兒子,卻還妄想著一步登天,考上進士做大!
真是太可笑了!誰不知道,平民人家的兒子只可能考上同進士,那些進士都是留給貴族子弟的?想要做進士,要麼有個好爹,要麼有個好干爹,要麼你的執業恩師有個好爹或者好干爹能夠給你引薦——但是能拜這種人做老師的人,自己必然有個好爹或者好干爹。
看看,死循環。
平民?別想了!不可能,認命吧!
——但是韓淵這人卻很狂妄。他偏偏不認命。
只是有時候,時運比人強。若不認命,又能怎麼樣呢?
就像今日,彎下腰陪著笑臉,依然得不到一點希。
5、
酒樓外。
一陣大風刮過,那疊文章卷一卷,被風吹滾到了白皎然腳下。
白皎然停下腳步,彎腰撿了起來。不論別人如何,他絕不會從人家的文章上踩過去。
他拿在手里,展開看了一段,先是一愣,轉瞬就是滿臉驚喜。
“這是你寫的?”
“是又怎麼樣?”
白皎然一時語塞。他是白知岳的小公子,白知岳是進士主考之一——雖然今年他自己也要參加考試,父親避嫌沒做考。可一年一的職位,誰人不知?誰還敢不給他幾分面子?
哪個考生見了他都是笑臉相迎,親熱非常,好像失散多年的親兄弟。對面這人,是第一個對他冷言冷語的。
——可他的文章,寫的真好。
白皎然上前一步。韓淵站在黑暗的角落中,看不太清面容。但白皎然卻能看到他深邃的眉眼,和高聳的眉峰。沒來由地,白皎然心中一跳,說話時氣勢竟弱了幾分。
“你的文章寫的很好。”
“我的文章當然很好。”
韓淵一聲冷笑,
“可那又能如何?”
“你要不要參加科……”
科舉二字還沒說完,韓淵卻已經了。他從白皎然邊經過,頭也未回地進了酒樓。
“那個,你……你的文章還在我這里!”
“不要了!”
韓淵聲音惡狠狠,
“都送你了!要撕要燒,悉聽尊便!”
白皎然張了張,還想說些什麼。可酒樓中卻呼啦啦涌出一群人,
“白公子,您在這兒!”
“我們都等候許久了啊白公子!這等雅集,白公子您這貴客不來,還有什麼趣味?”
“來來來,樓上請!咱們包了最大的一間雅間,略備水酒,只等您了!”
白皎然被裹挾其中,一一寒暄,心里卻惦記著那個寫出錦繡文章的高個子書生。
可是等他進了酒樓,四張時,卻哪里都沒能找到韓淵的影。
6、
韓淵進了酒樓后,直接去了后廚。
“喲,這不是那窮酸?還敢來?想鬧事不?我們酒樓背后的老板是誰,你可知道?說出來嚇死你!”
這小二一雙勢力眼,大聲嘲弄道,
“不打聽了行,就敢來定酒菜!想退錢?不可能!”
“我不退錢。”
韓淵卻是笑了笑,仿佛那些嘲弄都是清風拂面。
“可我花了錢,該拿到東西。我的飯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