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杜玉章聽著耳邊呼呼風聲,心中有些不安。
“寧公子,為何要到這麼遠的地方去求醫?”
“這個大夫與一般的庸醫不同,據說可以妙手回春。對了,你之前是不是說眼前模糊出現了火?可以他順便替你將眼睛看看,說不定可以恢復。”
“其實我的眼睛不礙事的,不用去看了。”
杜玉章說的是心里話。當初圖雅自己都說了,有些人吃了藥就會暫時失明。雖然時間從幾個時辰到幾個月不等,但還沒聽說哪個人不能恢復的。既然如此,他有什麼好著急?
可對面那位寧公子,卻一點不為所。那聲音也依舊是一貫的喑啞。
“不是眼睛,你子虛弱,又有舊疾,這都是患,需要去了病。玉章,你我現在關系這麼好,我能找到名醫,自然不能坐視你苦。你放心,在治病過程中,我會一直陪伴你左右,不會讓你孤單的。”
“……”
杜玉章抿不語。寧公子還是那麼強勢,倒好像不容自己說個不字。時不時地,就他想起另一個本該遠在京城的人。
之前,他還**過疑心——寧公子是否與那人有些關系?不過這次遇險單獨相后,他反而去了這份猜疑。因為,若是知道陛下與自己的關系,寧公子絕不敢這樣親近自己。不然,以陛下的格,只怕寧公子是死無葬之地。
若陛下找到自己,就一定會用盡手段將自己綁在他手心里,絕不會讓他逃掌控。
——可兩個全然不同的人,會給人這樣相似的覺嗎?
——那日從噩夢中睜開眼的一瞬間,他幾乎口而出一句“陛下”……之后就是汗倒立,驚愕不已。
杜玉章真的怕。他這子在李廣寧手下輾轉太多次,已經從里而外深深烙下那個人的痕跡。腰間那個“寧”字并非只刻在他腰窩里……也早就刻在他午夜驚回的夢中,刻在他魂靈深了。
杜玉章神變幻,心中糾結展無。
對面的李廣寧微微瞇起眼,一不地盯著他看。
李廣寧心中,不住盤旋的是一副畫面——
杜玉章窩在他懷中,蜷可憐的一團。他眼睛閉,渾抖,大滴大滴的眼淚從他眼角落下去……
……
二人各懷心事,車廂氣氛微妙。杜玉章更覺得有些不安——他明明看不到,卻也覺得寧公子視線灼熱,一直定在他上。
“寧公子的好意我懂。只是,在湖邊只有你我,不得已偏勞寧公子,已經麻煩你許多了。現在出來了,我可以找到人來幫我的。寧公子,怎麼還能勞煩你親力親為?”
“找人來幫你?什麼人?還是你那個‘朋友’?”
“呃……”
杜宇章本來順口一說,其實是托詞。但寧公子這樣一問,倒真的他擔心起蘇汝來。
“哎,原本三日之約,我朋友卻沒來。也不知道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變故,他有沒有遇到麻煩。寧公子,不行——你這樣一提,我卻更不能就這麼走了!
原本我日常起居,都是他在照顧幫忙……可是這次寧公子將我帶回來后,馬不停蹄就要去看病。我連個口信都沒能給他留下,只怕他要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