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李廣寧發現了個奇怪的事。
杜玉章似乎有意無意地,開始躲著他。
吃過了早餐,本來是二人坐在院子里納涼聊天的時間。李廣寧按照前幾天的慣例,上前去扶杜玉章起來,
“玉章,我們去院子里……”
話還沒說完,杜玉章就好像被火燒到一般,刷地將胳膊從他手中走了。
“寧公子,你先去,我,我自己去就好。”
“……”
李廣寧有些狐疑地看他一眼,沒說什麼,自己去了院子里。
到了院子里,杜玉章的話也明顯了,還總有些心不在焉。李廣寧湊近打量他,發現他微抿,像是有心事。
“玉章。”
“……”
“玉章?”
“……”
“玉章!”
“啊?”
驟然提高的聲音,好像將杜玉章嚇了一跳。他子本能向后仰,直接跌下了藤椅。
“小心!”
還好李廣寧眼神片刻也沒有離開他。眼疾手快,他一把攬住杜玉章腰肢,順勢將他帶進了自己臂彎。
“出什麼神?玉章,你今天醒來后,就一直不太對勁。”
杜玉章子一僵,側過了臉,只把后腦勺留給了李廣寧。
“沒什麼,寧公子,我昨晚沒有睡好。”
“原來是這樣。”
李廣寧點點頭。他昨天雖然抱著杜玉章一整夜,可晨間就離開了——杜玉章眼睛不方便,提水,煮粥,這些事就要他去做。因此,他本不知道杜玉章早就醒了,一直在裝睡。
他也就更不知道杜玉章醒過來時,兩腮通紅如火,心里卻如麻——夢境里,他竟然將寧公子,錯認為是李廣寧!
之前就因為這二人之間的相似,杜玉章有意去拉開距離。尤其是寧公子的求,更是雪上加霜,讓他心里不堪重負。
可后來遇險,兩人相濡以沫,反而無暇顧及那些兒長。尤其是寧公子近來雖然對他照顧有加,卻再沒有說過那些人尷尬的事,他心里也就擱下了。
可為什麼他在噩夢之中,會將寧公子與李廣寧混為一談?
杜玉章也想不通這是怎麼了。只是他心里沉甸甸的,覺得自己有些失常——而且這份失常,似乎會導向什麼難以控制的結果。
李廣寧在一邊,留神觀察杜玉章的神態。他看得出這人心神不寧,卻做夢也想不到,緣由竟然是因為他夢里將自己與另一個自己混淆,搞得心力瘁。
李廣寧想,昨夜玉章睡得冷了,后來又做噩夢,哭那樣。沒休息好,也是正常。他解下外袍披在杜玉章肩膀上。
“那你再休息一會。”
說罷,他順手拍了拍杜玉章的肩。卻不想,杜玉章猛地一肩膀,躲開了他的手。作太大,連那件外袍也倒地上去了。
李廣寧挑起眉。
——沒睡好?這是沒睡好?這分明是誠心躲著他!
——真是奇怪,我又哪里惹了他了?明明之前,我們日日都說笑聊天,親近得很!
李廣寧有些不悅了。他蹲在杜玉章面前,手挑起杜玉章下,
“做什麼躲著我?”
“寧公子說笑了!我為何要躲你?”
“還說沒有?替你蓋個服,你躲什麼?”
“我……”
杜玉章被他這樣問,更覺得心里。他扭開了臉。
可李廣寧,又將他的臉扭了回來。
“寧公子,你做什麼!”
杜玉章眉一下子擰起來,手打落了李廣寧的手。
啪地一聲,李廣寧的手落在空中。小小院落里突然安靜下來,只能聽到細微風聲吹過。
李廣寧靜了片刻,站起來。他凝神看了杜玉章片刻,帶著些威。可他沒說什麼,轉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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