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好顧忌的?若有喜歡之人,管他是哄騙,是強迫,還是囚,難道不該將他死死掌握在手中,絕不可能他逃?陛下居然還在猶豫著允許讓杜公子與旁人聯絡,還要將他放走?
若是他真的到別人邊去了呢?這不是自己給自己路平添坎坷嗎?
若是他秦凌,絕不會給他這個機會!放信燕送信,就直接殺那信燕!讓別人來接他走,就派人跟去殺了收信之人!
等等……
從來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陛下既然憂心,卻下不了決斷,自己完全可以主去替他斷了這后患。
哪怕事后杜公子追究起來,自己也可以站出來說是自作主張。反正人都殺了,他杜公子再追究有什麼用?
大不了陛下的懲罰……那也無妨。自己年輕,武藝高超,就算幾百懲吧,生了也最多皮苦,又死不了人……
想到這里,秦凌眼睛一瞇,手指不自覺在邊一抹。年輕的臉上卻顯出不羈笑意,是打定了主意。
……
杜玉章回到房間,在桌邊坐下。他輕輕吐出一口氣,心中莫名悵然。
他有一種預,好不容易偏得這三年平靜,恐怕很快就會被打碎了。
“杜公子,我家公子派我給您準備筆墨。“
一聲清脆的聲,之后,是窸窸窣窣鋪開紙張,以及硯臺磨墨的聲音。片刻后,子再度開口
“杜公子,筆墨都準備好了。我們公子說,若是你想找人代筆,可以由我代勞。“
杜玉章搖了搖頭,來到桌邊。他從子手中接過狼毫,
“我自己來就好。“
那子乖覺地退出了房間。等到門關上了,杜玉章才手在筆鋒上輕輕一擼,指尖沾染了濃郁墨。
然后他將筆丟在地上,直接指尖蘸墨,在紙上書寫起來,雖然眼盲,可那字依舊架構儼然,筆意風流!
“遇豪商寧,自稱京、蠻、西域三地行商。此人行莫測,恐對和談不利。又,知會蘇,三日后關外棧道接人。”
他沒有多寫什麼,直接將這墨跡淋漓的紙卷在一,綁在信燕上。一分鐘都沒有耽擱,他就放走了信燕。
與李廣寧所想不同,他并沒有將信送給蘇汝信,其實是給白皎然的——這次和談在即,蘇汝特意與白皎然約定了急時刻的聯絡方式,其中就有信燕傳書。
——三日之期……
聽著信燕拍翅膀,撲簌撲簌飛走的聲音,杜玉章眉頭微微蹙起。
他不明白寧公子為何一定要定下這個三日之期。只是他總覺得這“豪商”行止有些奇怪,似乎另有份。
他其實不怕自己在寧公子手上,三日里發生什麼不妥。他怕的是,這三日里,寧公子會有什麼手段,對即將到來的和談不利。
所以這個送信的機會,他要提醒白皎然。因為他知道,蘇汝得了消息,一定會第一時間哎找人,而白皎然不知道送信人是自己,只會以為是西蠻來的消息。所以他會下功夫細查端倪——這段日子突然出現在平谷關的豪商,若是與西域有些關系的,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寧公子這樣張揚,想來瞞不過人眼。真的有什麼不妥,好歹能有些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