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公子!你這是做……咳咳!咳咳咳!“
卻不料,一聲質問伴著驚嚇,竟引中舊疾。杜玉章彎下腰,咳得撕心裂肺,仿佛從肺燒起一把火,一路燒到了嚨。整管都疼得灼心,每一聲咳都像從里面剮下一層。他痛苦地蜷在邊人懷里,耳邊也開始嗡鳴。
……玉章?玉章!
一陣缺氧帶來的眩暈,杜玉章子也倒了。等到這陣病發熬了過去,他還怔愣著,茫然睜大無神的雙眼。
……是幻覺嗎?方才,似乎聽到寧公子,喊出了自己的真名……
……真是奇怪,明明聲音完全不同,可他卻總是不自主地想到某個人……
“逸之,逸之!”
又是一陣急切呼喚,喚回了杜玉章的神智。果然,回過神后,傳杜玉章耳中的依舊是他的化名。邊這個,也注定不會是他想到的那個人——如果是那個人的話,只怕自己病死在他面前,他也不會有半分容吧?
“我沒事。”
杜玉章穩了穩心神,坐起來。他覺得腮邊有點黏膩,順手抹了一把。手上臉上立刻抹開膩的,一子腥氣瞬時鉆進鼻腔。
杜玉章一愣。他邊那人也猛然僵了。
“逸之……”
那人的聲音抖得厲害。從嘶啞聲線里,杜玉章聽出了深深的恐懼。
“你怎麼了?你里怎麼這麼多……”
“我沒有……唔……”
杜玉章才開口,就覺得從中向外竄出一流,帶著濃重的腥氣。他用手捂住,依舊能覺到那流向外沖,順著手指落下去。
“咳咳……唔……咳……”-*
——怎麼突然吐了這麼多?
——難道是之前鄭大夫所說的大限……終究是到了麼?
杜玉章心里一片茫然。耳邊,卻是寧公子撕心裂肺的呼嚎,
“你怎麼了!你別嚇唬我啊……來人……快來人!大夫來啊!快來人啊!”
……
李廣寧面發灰,失魂落魄。他站在床榻前,盯著安靜躺在被褥中的那個人。
方才杜玉章發作一場,口中鮮染紅了前衫。大朵大朵,驚心魄的痕團團暈開,李廣寧當時的心都不會跳了,幾乎當場崩潰。
萬幸是杜玉章嘔癥狀漸漸停了下來。不然,李廣寧只怕先于杜玉章香消玉殞前,就已經整個垮掉了。
但況依舊不容樂觀。
杜玉章臉慘白,間滴嫣紅。眼皮漸漸沉下來,像是要陷沉睡——眼圈下卻是青灰。整張臉上,唯有腮邊還有些嫣紅,卻那樣不祥。
幸好那人鼻間依舊氣息平穩。才李廣寧敢相信,他只是失過后,力不支,而不是……
“杜……”
外面使喚下人聽到靜進來,見到這陣勢,也嚇得。最前面那個侍眼睛從杜玉章上,轉到半濺滿滴,依舊盯著杜玉章的李廣寧上。遲疑片刻,手道,
“公子,請將杜公子給我們吧。奴婢去燒些熱水,為他洗一番。”
李廣寧卻一不,眼睛依舊定在杜玉章上。他低聲道,
“你去預備。我自己替他洗就是。”
“可是……”
“沒有可是!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