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廣寧思索間,王禮已經打開了那個匣子,取出其中的東西。原來,是數封信箋。
“陛下,是信。老奴這就念給您聽。”
王禮捧起第一封信,展開便讀——
“七爺:已經私下與杜詢達協議。杜詢同意協助大業,唯其子杜玉章為李廣寧侍書郎,不知立場如何,實在是一患。”
“本王已經知曉,你可見機行事。李廣寧對杜玉章信任無比。若能將杜玉章拉攏過來,恐在后期舉事時,可有奇效。”
“七爺:杜玉章在臣著意示好下,對臣十分戴。臣竭盡全力,向杜玉章滲,料想他必定不會拒絕。且他也對和談一說十分癡迷,言語中多流對李廣寧政見不滿……”
……
“夠了!”
李廣寧一聲怒吼,用力一掃。啪嗒一聲,那烏木匣子跌落地面。盒蓋被摔開,信件散落一地。
“陛下……”
“謀詭計,小人伎倆!”
李廣寧氣得渾發抖。杜玉章的背叛就是他的死,一次就疼得鉆心。他的嚨本來就因為久尋杜玉章不得,憂憤攻心,嘶啞暗沉。此時,更是怒火攻心,近乎失聲。
恰在此時,門外傳來下人通報,
“公子,那位客人醒了!”
杜大人醒了?偏偏在這時候!
王禮只覺得心里涼了半截。偏偏在李廣寧被這些信,想起了當年杜玉章的背叛時,杜玉章醒了!李廣寧這幾日對杜玉章的疼惜與照顧,還能維持下去嗎?
“他醒了?”
李廣寧的暴怒被這一句話斬斷在半空。他突然站起,僵著,不像方才發脾氣時那樣狂怒。但急促起伏的膛,顯示出他心中的不平靜。
李廣寧垂著頭,盯著地上的信。良久,李廣寧一把端起桌上茶盞,不顧茶水已經冷了,仰首骨碌碌灌了下去。冰冷的茶水下肚,他心頭依然是灼熱難耐。開口時,本就低啞的聲音更帶了嘶聲。
“他醒來后……可曾說了什麼?”
“稟公子,客人曾追問此間主人是誰,但我們不得公子的令,不敢擅自回復他。因此,他說要當面來謝公子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呵,呵呵……好,那就讓他當面來謝,我倒要看看他知道我是誰后,要如何來謝我的救命之恩?”
李廣寧笑了幾聲,聲音越加沙啞了。他大踏步走出房間,直接踩在地上的信箋上。
“陛下,那這份報……”
“朕現在不想看。”
李廣寧聲音里帶著抑,
“你先收著吧。”
……
明明急不可耐地到了杜玉章房前,李廣寧卻在推門而前,停住了腳步。他回看向通報之人,難得出猶疑神。
“你們看,他的子如何了?他有沒有說,他為何突然昏倒?還有,這些年他去哪里了,為什麼流落到這邊陲荒蠻之地?他是不是了許多苦……”
幾個下人面面相覷——這種話,誰會對一面之緣的陌生人說?陛下這是怎麼了?
王禮卻能看出,李廣寧真心想問的,或許是:
——他心里,還恨不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