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章！”

回答李廣寧的，是杜玉章口中嘔出的一大口，正灑了他滿頭滿臉。李廣寧眼前，了一片染的世界——杜玉章就在里癱下去，再次沒了聲息。

“陛下，我們即刻返程吧！別去東宮了——杜相這舊疾復發太過兇險，可不能再耽擱了！”

王禮的聲音傳來，李廣寧卻沒法給出反應。他滿眼里都只能看到里的杜玉章。

他突然想起那一次懸壺巷之后，杜玉章也是嘔不止。可他不是欺君嗎？不是吃了嘔藥嗎？太醫也說他沒有病啊！

但這一次，杜玉章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本沒有可能吃什麼藥！

何況，他什麼都答應他了，舊事也都不計較了，杜玉章還有什麼欺君的必要？

難道是朕錯了？難道杜玉章上次沒有欺君？難道他真的重病在，撐到今日才舊疾復發？

“陛下，此間風大，杜相才從這冰冷的湖水中救回來，不如進船艙暫避。我們即刻返程，召太醫為杜相診治吧。”

李廣寧抱著杜玉章，呆呆跪在原地。王禮將其他人都遠遠趕走，才來進言。

事到如今，李廣寧哪還有心思再去東宮？他滿腦子只有杜玉章的病。

他抱著杜玉章進了船艙。這一艘雖然不是宮中最豪華的那一艘畫舫，但也是數一數二的皇家船，自然應有盡有。

杜玉章此刻還昏迷著。他臉慘白，子都了，李廣寧一路走，后留下一地水跡，還有零星滴。

外面涼風刮過，李廣寧覺出了涼意。他將杜玉章摟的更了。

進到臥房，幾個宮人已經等待其中。們跪在地上，手中捧著暖的藥油。而另一邊是一個大木桶，其中熱氣蒸騰，花瓣沉浮，散發著濃郁香氣。

宮人手中的藥油是西域貢品，其中除了姜桂這些溫熱去寒的藥材，補氣養的藥材也煉化了不。經過推拿按，能讓人氣升騰，免得寒邪侵。

一個宮人開口，

“陛下，請將杜相給奴才。奴才為杜大人按暖。”

說罷，就手去攙扶杜玉章。卻不想迎了個空。吃驚地抬頭，看到李廣寧冷冷盯著，懷中抱得死。

“你們都出去。”

“陛下？”

那宮人吃了一驚，沒有。

“怎麼，你還想抗旨？”

“奴才不敢！”

那宮人跪在地上，

“是奴才不懂事，求陛下恕罪！只是杜大人了寒，不將寒氣驅散，怕會留下病——若要去除寒氣，最好是溫水沐浴。杜相方才落水，心肺大傷。若驟然了熱水，冷熱相激之下，只怕更要傷及心脈。所以奴才才想著，要替杜相熱了前，護住心脈，再熱手腳，才好沐浴……”

“用不到你。朕自己就可以。”

李廣寧低頭看了看杜玉章，見他臉發青，角更噙著一痕，心中更是一疼。

“朕自己會替他持。”

“陛下？您是九五之尊，怎麼能……”

“知道朕是九五之尊，你還敢頂撞朕？杜玉章是朕的人，豈容你們一指頭！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