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無眠,折騰到天明,花溶起準備告辭.
剛洗漱好出門,就見婉婉和母都在客廳,婉婉雙目紅腫,顯然哭過.
“花姐姐,你先喝杯茶吧.”
花溶接過熱茶,喝下去:“郡主,我要走了.多謝你們的盛款待.”
“花姐姐,你至吃過早飯再走吧.”
“好吧.”
粥點上來,婉婉陪著花溶用完,又說了一會子話,花溶忽然覺得頭有些眩暈.婉婉道:“花姐姐,不舒服麼?去休息一下吧.”
“頭有點暈.”
“來人,扶花姐姐去休息.”
兩名丫鬟上來,攙扶著花溶進了房間,花溶躺下,但覺頭眼昏花,很快就睡過去了.丫鬟出去,婉婉才慢慢開門進來.徑直走到床邊,停了好一會兒,確信花溶已經睡著了,才緩緩出手,從懷裡出細心地出那麵金牌,拿在手裡看看,轉出去了.
剛出門,就見李氏慌慌張張走來:“郡主,你要做什麼?”
“我要去救我母妃.”
婉婉為了得到這麵金牌,費盡心機從一名負責保護的士兵那裡弄了點蒙汗藥,將花溶迷倒.李氏見決心已定,無法阻擋,急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郡主,你可千萬不能去冒險……”
“我聽父王說過,持有這種令牌可在軍中通行無阻.孃,我一定要去救我母妃,我知道被關押在劉家寺……”
李氏大哭起來:“郡主,如今,就剩下你一個孤,你無論如何不能去冒險……”
“孃,你不必多說.我自有安排.”
“郡主……”
李氏勸阻不住,眼睜睜地看上馬,打馬遠去.婉婉那幾天逃難才學騎馬,自然談不上什麼騎,但好歹能騎著跑一程了.
李氏見婉婉跑遠,跌跌撞撞地爬起來就沖到花溶旁邊,一個勁地搖晃昏迷不醒的:“花小姐,你醒醒……”眼看本沒法搖醒,慌神之下,乾脆去弄了一杯冷水潑在的臉上,花溶一個激靈,猛地睜開眼睛:“怎麼啦?”
“花小姐,大事不好啦……”
“怎麼啦?”
李氏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郡主,拿了你的令牌,去救王妃……”
花溶大驚失:“怎麼會這樣?”
李氏跪下去,嚎哭不已:“花小姐,你快去救救我家郡主……”
花溶遲疑一下,如今,金軍肆,隻怕一出門就是自投羅網.
李氏和婉婉雖為主仆,如母,見花溶不去,更是焦慮,隻一個勁地磕頭:“花小姐,看在姑爺的份上,救救我家郡主啊,求你啊,老做牛做馬也會報答你的……”
“看在姑爺份上”——自己怎能看著鵬舉的妻子金軍玷辱?可是,真要去,自己也害怕,而且不過是羊虎口.
隻見李氏每磕一下,額角就出來,瞧著令人目驚心.花溶心念一轉,隻得轉出門.
天氣隻得短暫的晴朗,又開始下起雪來.
雪雖然不大,但風吹得人東倒西歪的,整個世界皚皚白一片.花溶追得一程,就見前麵一行腳印,一看方向,正是往劉家寺而去,所有眷,都關押在那裡.
暗自祈禱,婉婉走得不遠,否則,進了軍營,就是有死無生.
再跑得一程,隻見前麵傳來一陣急驟的馬蹄聲,急忙藏,卻見一群金軍群結隊,抓了七八名婦,抱在懷裡,邊走邊調笑.
不見婉婉,正避在一邊,想等這群瘟神走了再說,剛一轉,就聽到一陣淒厲的聲“放開我,你們快放開我……”
正是婉婉的聲音.
急忙從馬上下來,悄然在藏匿探出頭,隻見婉婉已被從馬背上拉下來,兩名金軍抓住,見比另外七八個子漂亮多了,雙眼放,立刻就去的臉.
“滾開,畜生,我是四太子的人……”
舉著那塊令牌,一邊踢打一邊哭喊.一名略通漢語的金軍一把抓住令牌,仔細看了看,立刻放手:“這真是四太子的令牌……”
“走,把這個人給四太子帶回去……”
婉婉本來憑借著一點幻想,妄圖藉助這塊令牌救母妃,但見這群如狼似虎的士兵依舊上下其手,心裡害怕,那點幻想立刻破滅了,手去奪金牌:“放開我……”
金兵本來就懷疑的份,見搶奪金牌,立刻道:“抓住……”
婉婉顧不得金牌,轉就跑,花溶見勢危急,也顧不得害怕,打馬沖出來,撈了婉婉:“婉婉,快上馬……”
“花姐姐……”
花溶手拉住,婉婉嚇得癱,爬不上來.花溶跳下去,摟一把,婉婉剛一上馬,遠,一箭飛在馬蹄上,馬吃疼,一陣狂奔,花溶追趕不及,落在後麵,很快,金軍就追了上來.
連發幾箭,倒幾人,金軍腳步稍緩,轉就跑.
慌中,左側又傳來一陣馬蹄聲,是一大隊搶劫歸來的金軍.換個方向,慌忙中,幾名金軍提刀追上來,躲閃不及,被一刀砍在上,慘一聲,鮮幾乎染紅了雪地.
揮舞弓箭,又倒幾人,卻見另一隊金軍從左側打馬而來,為首的,正是金兀.
金兀坐在馬上,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名拿著金牌的金軍跑上去,把金牌遞給他,嘰裡咕嚕地說了幾句.
金兀接過金牌看看,催馬上前幾步,邪邪一笑:“姑娘既然自稱是我四太子的人,那麼就請跟我回去吧!”
提了弓箭步步後退,在金軍的包圍下,再也沒有嶽鵬舉的救援,一切,隻能靠自己了.
金兀見站在雪地上,雙打,鮮在上很快凝結,嗬嗬笑著跳下馬背就來拉:“姑娘……”
“滾開……”
“姑娘,本太子已經放過了你幾次,現在,是你自己找上門,就怪不得我了……”
看看手裡的箭,再看看周圍一個個獰笑的金軍,金兀的目隨著的目一起轉:“姑娘,你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
沒有嶽鵬舉,自己又傷,大宋連皇室都保衛不了的殘兵敗將,公主王妃尚且淪為妾奴,自己還有什麼辦法?點點頭,笑起來:“是啊,真的沒有辦法了……”
“乖乖跟我走?”
“好,跟你走!”
金兀沒料到突然變得如此“聽話”,但他自恃藝高人膽大,便也毫不在意,拉了就走.
金軍大營.
歌舞昇平,空氣裡飄著一酒的香氣.將領們摟抱著宋國進貢來的,大吃大喝,醉生夢死.
金兀下馬,回到自己的營帳.花溶坐在一張巨大的虎皮椅子上,睜大眼睛看這間屋子,佈局完全是南朝讀書人的風格,桌上的文房四寶,屏風上的古代人,甚至蘇東坡的書畫.
“哧”的一聲,嚇一跳,隻見自己的已被撕裂,出一截白生生的小.一慌,怒道:“你乾什麼?”
金兀頭也不抬,拿了一瓶黑黑的藥膏:“我們金人的傷藥,很有效的……”
一沾上膏藥,一陣清涼,那藥的味道很是難聞,金兀笑一下:“這刀傷不深,要不了多久就會痊癒的.”
“你要真好心,就放了我!”
“放你?”他搖搖頭,“不,是你自己代替了那個被你救走的子!再說,我曾和我二哥打賭,一定會抓住你!我曾給了你多次機會,你自己不逃,所以,我也不必客氣了.”
花溶眼珠子一轉,沒有做聲.
金兀見神有點奇怪,不經意道:“你不害怕了?”
忽然靠近他一點:“我乾嘛害怕?你能把我怎麼樣呢?”
的氣息吹在臉上,金兀麵上一紅,不自後退一步.花溶嗬嗬一笑,倒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金兀揮揮手,兩名侍走進來,他吩咐道:“去拿一箱服來.”
“是.”
的確是拿的一“箱”,金楠木的大箱子是四名丫鬟一起抬進來的.
“小環,把箱子開啟.”
“是.”
箱子一開,隻見裡麵全是嶄新的宮裝禮服,大袖衫,長,披帛……各種華麗緻的配套首飾,發飾,麵飾,耳飾,頸飾和飾等,無一不是昂貴奢華的宮中品,看樣子,是貴妃級別的.
金兀輕描淡寫道:“這是從宋國皇宮裡帶出來的件之一,據說是皇後之……”
還一來就是個下馬威.
花溶冷笑一聲:“‘帶’出來的?搶來的吧.”
“這有區別麼?”
兩名侍見頂撞金兀,都驚惶之意,一左一右就要服侍更.花溶皺皺眉:“我自己來.”
侍看看金兀,金兀點點頭,二人立刻退下.
花溶見金兀仍舊站在一邊,忽道:“你還不出去!”
金兀一笑:“如果你願意,我可以不出去.”
“滾!”
金兀大笑著出去,花溶隨便選了一套裳換上了.
一刻鐘後,金兀推開門進來,見端坐在屋子裡,翻著案幾上的書卷.藕衫子,玄裳,流雲水袖,背影窈窕.他幾次和花溶相見,都是裳,男人裝扮;第一次見本容,脂不施,清麗無匹.眼睛都直了,好一會兒才道:“姑娘……”
花溶頭也不抬:“你出去.”
“這是我的房間.”
“哦?難道你堂堂四太子,也要靠用強才能得到一個人?”放下書卷,嗬嗬一笑,“也難怪,你金國蠻子,本來就如野一般毫無廉恥,好人家的子,誰看得上你?除了用強,估著連老婆都娶不上……”
一夜新娘
一夜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