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池塘很大,養著七八條綠皮鱷,池邊有幾株櫻花樹,白的花瓣落在水麵上,很快就被狂躁的鱷魚攪渾了。
與惡相融,像極了湛司域這個人。
“這些鱷魚已經了八天了,此時若是丟一隻羊下去,它們就會瘋狂地爭奪撕咬,甚至相互殘殺,用不了多時,這池水就會變紅。”
他這樣說。
晚翎知道他有意嚇唬,偏不讓他得逞,“湛先生,我從小就喜歡看世界,最喜歡看的就是非洲鱷捕殺小鹿和野牛。”
湛司域低笑,突然握住雪白纖細的手腕,“你說,若是丟一個像你這樣如花似玉的人兒下去,會怎樣?”
晚翎心頭驀然一驚。
想起新婚那夜管家威脅的話,他說不聽話的人都被丟進池塘喂鱷魚了……
雖然從湛司域的眼神裏,看得出他特別想睡,但看到更多的是殘忍和深邃莫測。
在人和刺激之間,他選擇刺激也是極有可能的。
他看起來對人尤其薄。
於晚翎來說,生命至上,任何時候都不想死。
隻要還沒有找到弟弟,將他帶到父母墓前,再把晚氏企業到他手裏,就會無限珍惜這條小命。
看得明白,玻璃棧道和鱷魚池都是他對的折磨與報複。
若跟不上他尋求刺激的腳步,他更會不拿當人看,隻會當作極品玩,那麽今晚就會清白不保,毫獲不得尊重。
可若跳進鱷魚池,隻怕也是九死一生。
就在猶豫的時候,手腕突然一,被湛司域拉著走進一架小型潛水艇裏。
曾經見過這種潛水艇,主要用於景區水下觀,大片的鋼化玻璃罩,可以360度參觀水下世界。
湛司域的這架小型潛水艇,應該是私人訂製,做工與材料都是極好的。
艙門關閉,他親自駕駛,將潛水艇開進池塘,潛水底。
水下世界無比清晰,與兇殘鱷魚近得,隻隔著一層玻璃。
艇空間很狹小,隻能地著他,他很燙,都是激越的。
鱷魚群狂躁地圍著小艇轉來轉去,時不時就有鱷魚衝擊小艇,艇的人被震得左搖右晃。
但不論怎麽顛簸,晚翎始終麵不改。
其實在進潛水艇時,便狠狠地鬆了口氣,比起被他推池塘與鱷魚拚殺,水下參觀沒什麽值得恐懼的。
的表現卻更勾起湛司域心裏的邪念。
他的邪念就是與的意誌力較勁,他倒想看看,的骨頭到底幾分。
若真是一株玫瑰,他會一一掰折的刺,的冷靜讓他十分不爽。
他長臂一將攬進懷裏,著耳邊邪笑,“不怕麽?那就再看點更激烈的。”
話音才落,隻聽得一聲巨大的落水聲,一頭活豬被丟了下來。
到極點的鱷魚紛紛遊過去拚命撕咬,一時間活豬的慘聲,混合著漫天的水及髒,將小艇淹沒了。
再看不清周圍狀況,視線裏紅一片,艇的人隨著劇烈的水波晃來晃去。
晚翎突然呼吸困難。
想起了父母遭遇車禍的那個下午。
那個下午明,爸爸開車載著一家人去野遊,媽媽坐在後排座上,摟著和弟弟,輕輕地哼著歌。
一切都好得像是話裏的場景。
突然砰的一聲,一輛側麵疾馳而來的大卡車,將他們的車子撞進了河裏,巨大的衝擊力直接把車子推河中心。
水破壞了車門,怎麽也打不開,弟弟嚇得哇哇大哭,地將弟弟抱進懷裏安,媽媽和爸爸一起研究著怎麽打開車門。
河水從車窗的隙進來,一截一截車裏的空氣,很快水流漫過座椅,又漫過和弟弟的脖頸。
媽媽哭喊著將和弟弟馱在肩上,爸爸則是拚命地用拳頭,一拳一拳捶擊車窗。
為了救妻兒,他不顧一切,手骨斷了,已經模糊,他也一刻不停歇。
後來腕骨也斷了,他就用頭猛烈地撞擊,直撞得頭破流,狹小的空間裏,滿滿的腥味,下的水一片暗紅。
那時隻有八歲的太弱小了,看著爸爸淋淋的樣子,隻會哭,隻會恐懼,隻會地抓著媽媽的領。
終於,車窗被撞出了一個小小的窟窿,大人無法通過,爸爸和媽媽將和弟弟一一從窟窿裏推出去。
和弟弟都會遊泳,出了車子就是獲得了新生,卻眼睜睜地看著爸爸和媽媽一點一點被車裏的水淹沒,直到窒息。
不論和弟弟怎麽哭喊,都沒有人來拯救。
爸爸和媽媽浸泡在水裏瀕臨死亡的時候,他們手挽著手,微笑著對豎起大拇指。
明白他們的意思,他們是在囑托要堅強,好好照顧弟弟。
今日這一幕,多麽像當年那場意外重現。
漫天的流,漫天慘的聲音,最親的人一個個在眼前逝去。
那個畫麵,何其恐怖,何其悲痛。
晚翎再也不能控製自己的神和意誌,覺有一隻黑手強橫地碎了的理智,腦中突然一片混沌。
仿佛末世來臨,隻剩下絕和鮮。
開始全搐,臉蒼白,牙關越咬越,甚至咬破了舌頭,鮮順著角流出來,但毫不知痛。
原本姿態激越刺激的湛司域,終於覺到了不對勁,一把掐住孩的下,“鬆開!把鬆開!再咬下去舌頭就斷了!”
可是孩本聽不見他的聲音。
仿佛活在一個與惡魔鬥爭的世界裏,的眼神暗黑而混沌,再沒有之前那樣的清純靈,五也因牙關咬而變得扭曲猙獰。
命令本不起效,湛司域便加大手勁迫使張開了,但很快又用力咬合回去。
萬分危急之下,他做了一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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