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柯拿著陸念恩給的五萬塊,花了一萬多塊接好了斷指。
手上有多的錢,他猶豫了下,沒敢花,而是存了起來。
因為手上有傷,現在很多活兒他不能干,于是他就找了一個給人看門的臨時工。
他后來還特意去了那條街想再見到陸念恩。
孫柯的人生很坎坷,他是帶大的。
控制很強,什麼都不準他做,每天在他面前罵孫父孫母,罵完之后,又罵他,天天罵他是討債鬼,怎麼不去死了算了。
有好幾次孫柯就想著真的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一點點小事在孫那里就像天塌了一般。
那天他吃飯不小心打破了一個碗,孫緒激憤到直接拿著碗的碎片在他手上深深地劃了一道。
“我都一把年紀了還不到兒子兒媳的福,我還要替他們養兒子!你呢?一點用都沒有,手腳的,碗都能摔破,你怎麼不把自己摔死?”
他看著深深的口子,疼得眼淚大顆大顆掉下來。
孫繼續罵:“你哭什麼哭?我還沒有死呢!等我死了你再哭!”
這樣的場景每天都是常態。
別人的是有點好吃的都舍不得,都留著給孫子孫吃。
別人的生怕孩子在學校欺負,吃不飽穿不暖,孩子一放學,就噓寒問暖。
他的,每天讓他窒息到要死,讓他覺得活著就是一種錯誤。
十二歲那年,在孫一頓毒打之后,孫柯第一次還手,推了一把,跑了出去就再也沒有回去。
他從十二歲到十八歲,什麼沒經歷過。
為了活下來,他過搶過,但他不去搶那種看起來很窮的人,不去搶看著很弱帶小孩的那種。
他還翻過垃圾桶,還睡過公園和橋。
后來遇到了鄭偉珉,就跟著鄭偉珉混。
可是鄭偉珉為了陸菲菲,居然砍斷了他一手指。
他以為以后他就只能頂著九手指,頂著別人異樣的目活著,再也不能像一個人了。
陸念恩出現了。
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給了錢,也沒有任何說教。
不用說教,看到,他就覺得好,他也向往這樣的好。
如果可以當人,誰愿意人不人鬼不鬼地活著。
陸念恩是這麼多年來,他到過的最大的善意。
這個善意像一粒微小的種子,漸漸在他的心底發了芽。
他去找工作時其實被拒絕過,他也不氣餒,一個一個地去問。
許是因為有了點錢,有了底氣,他的戾氣了許多,最后在這個地方當看門的,雖然是臨時的,他也很滿足了。
等到他的手指完全長好,他能干力氣活了,他就打算好好去上個班。
或許,將來還能再繼續上學。
不念書是不行的,他沒有一技之長,只能老老實實念書。
手機響了,孫柯看到是以前一個玩得比較好的兄弟的來電,他不想接。
鄭偉珉也給他打過電話,他都沒有接。
他要跟這些人劃清界限。
他掛斷了,那人繼續打。
猶豫了下,孫柯還是接了起來。
“虎子,怎麼了?”
“柯,你的手指怎麼樣了?接上了嗎?”
到底還是有些的,聽他一上來就問手指的事,孫柯心里一暖,咧傻笑:“接上了。我遇到了一個仙。仙姐姐給了我錢,我才能把手指接好了。虎子,我在上班了。我找到一份工作了,以后我決定了,我要好好上班。還要好好念書。虎子,你聽我一句勸,別跟著珉哥混了!”
鄭偉珉不講義氣,他們混道上的,義氣最重要。
可是鄭偉珉卻為了陸菲菲把他的手指給剁了。
孫柯想過去找陸菲菲報仇的。
可是,報仇又怎麼樣呢?
他怎麼報仇?
把陸菲菲打一頓?還是用最惡毒的辦法?
不可以,如果這樣的話,他就愧對仙姐姐了。
孫柯輕輕了手指,想到陸念恩的面容。
陸念恩是他見過最漂亮的孩子,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所以,陸念恩在他心目中,就是仙姐姐。
“柯,你怎麼這樣呢?是不是珉哥把你的手指剁掉,你就怕了?干我們這一行的,富貴險中求啊。你看珉哥,當年跟我們一樣,但現在,他手下上百個兄弟,多威風。還有陸
家大小姐將他像個祖宗一樣供著。你不羨慕嗎?”
以前他羨慕過的,但現在他不羨慕了。
孫柯差點忘了自己的初衷。
當年他從家里跑出來,只是為了逃離那個讓人抑得要死的老太婆,為了有一口飯吃。
他現在不缺一口飯吃了,他長大了,年了,他可以靠自己的雙手吃飯了。
“虎子,如果你不打算好好上班,還跟珉哥混的話,我們以后就不聯系了。”
孫柯語氣淡淡,仿佛一夜之間了。
那天他為了討好鄭偉珉,喊陸菲菲嫂子,詆毀陸菲菲以前的生活,其實鄭偉珉是默許的。
現在,他再也不會這樣口無遮攔了。
“柯,我也是看在兄弟一場才想帶你的。這次我們干了一票大的,每人到手有個二三十萬,如果你加,你也能分個十來萬,不怪兄弟有好事沒有想著你啊。”
“這是犯法的,我不做。”
“哎呀,你真的是。不知道你的那個仙給你灌了什麼迷湯。這個孩子也好漂亮。md,老子就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人,比明星還好看。對了,什麼來著,念恩?還是什麼。”
聽到這個名字,孫柯的眉心狠狠跳了一下。
那天的仙姐姐什麼來著?
旁邊一個長相有些可的娃娃臉生了一聲,說:“念恩,走吧。”
虎子要掛電話,孫柯只覺得后背都冒出了冷汗:“你們在哪?發個定位,老子加你們!”
“這才對嘛!我一直覺得你將來有做老大的潛質,你上有不要命的狠勁。”
虎子發了一個定位,孫柯給另一個守門的保安打了電話,拜托他先替他,回來請他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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