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許多家人，后來還有個兄長。長玡山主沒有食言，從生到死，都是他的掌上明珠。

臉上不知何時，全是淚水。

就像年第一次學說話那樣，看著山主抱著孩子離去的背影，湛云葳喚道：“爹爹。”

你永遠都是我的爹爹。

地只是一段塵封的記憶，而長玡山，才是永遠的家。

命書翻開一頁頁，一一仿佛倒退。

湛云葳走回原地，發現自己又回到了三件上古法沒有被帶走的時候。

前就是那朵冰蓮。

遲疑片刻，手去，這次卻沒有掌下一空，仿佛真的到了什麼，卻并不是冰蓮的，而是“命書”翻頁。

看見了后來發生的事。

越臨羨帶走冰蓮后，又于地宮中，將宣夫人等十來個靈師救回來。

那一晚月很亮，宣夫人抱著夫君，止不住落淚，眼里滿懷痛恨痛苦。越臨羨說：“我知道，沒關系，沒關系，都過去了。”

宣夫人不住抖：“我將那兩個小怪留在了地宮之中，他們會死嗎？”

朝夕相三年，分娩之痛，稚子反哺。離開得決絕，卻何嘗不知道那兩個孩子皆是良善的心腸。

越臨羨給干淚水：“你從這里出去，先回家，我去接孩子們。”

宣夫人哽咽道：“可是他們，我不知道是不是……”

越臨羨說：“稚子何辜，你是他們的母親，我便是他們的父親，天下間，哪里父母拋棄孩子的道理。更何況，渡厄城中還有同門的妻子需要人去救，你回家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他又將懷里的憫生蓮給宣夫人：“你將蓮紋和這塊玉牌帶給父親，他自然明白如何做。”

然而越臨羨再也沒有回得去，湛云葳看見他拼盡全力，卻死在去地宮的路上，被魑王們合力絞殺。

他喋的地方，離地宮只有一步之遙。

湛云葳順著他生前最后的目，走進那扇門后。

巨大的月之下，蜷著兩個取暖的孩子。

他們都著窗外，孩打著手勢：阿恒，娘還會回來嗎？真的不要我們了嗎？

年僅三歲的男孩道：“不知道。”

孩沉默良久，從懷里拿出一個藏起來，已經冷的饃饃，示意道：我給娘留的，要是娘還回來，我就給吃。

再乖一點，娘就不舍得離開了。

越之恒說：“你傻不傻，不會要的，只會想掐死你。你已經兩天沒吃飯了。”

他掰開那饃饃，面無表往啞里塞。

他手上全是痕，不知道去哪里野了一圈，或者打了一架。

然而懷里鼓鼓的，湛云葳看見半個餅子出來。

他說越清落傻，自己何嘗不是。

這也是給宣夫人留的吧？

在那男孩面前蹲下，盡管知道越之恒看不見，卻還是忍不住手了他遍布傷痕的小臉。

“越大人。”輕輕道，“別難過，宣夫人和越大公子也曾過你們呢。”

宣夫人出去便后悔了，而一步之遙，你們的爹爹，也曾拼盡全力，想要帶你們回家。

第68章 年

他書都沒念完，眼神便也直白。

命書一頁頁地翻，眼前兩個孩子的影子很快模糊。

湛云葳知道機不可失，要知曉越家深埋起來的，最好跟著越之恒的視線。

于是當眼前景象快要消失時，及時握住了越之恒的手。

與那朵冰蓮一樣，這次沒有落空，握住了一只冰涼的小手。

月下的男孩也很意外，覺到掌心被，抬眸看。

可是頃刻間，眼前的景象就消失了。掌中那只手也長大了些許，化作虛無從指尖劃過去。

湛云葳發現自己這次來到了見歡樓，面前站著文循。

與后來那個扭曲的魑王不同，這是越之恒八歲之時的景象，更近蜃境中的回憶。

文循坐在窗前，倒了一杯酒出來，推給對面的越之恒，他容清雋，玉冠束發。

窗外夜風吹著，暗河之下詭譎難測。

文循于萬千邪祟之中，像格格不的清風明月。

若非他眸殷紅，湛云葳幾乎以為他還是個正常的修士。

“喝吧，我要殺你不用費這個勁。”

湛云葳低眸，看向對面的越之恒，他衫被扯得零落，年紀雖小，卻十分冷靜。

許是上鞭痕一一地疼，越之恒喝下文循遞過去的酒，藉以麻痹上的傷痛。

文循看著面前不怕死又心頑強的小子，良久笑了笑：“不錯，看樣子你能活很久。”

越之恒了，啞聲問：“為何救我。”

“我要你出去以后，替我做一件事，能做到我就幫你離開見歡樓和渡厄城。”

文循視線看向暗河另一頭，提出了自己的條件：“出去之后，我要你找到王朝的大皇子妃，告訴，讓好好活著，我既然應諾過帶離開，便會做到。這世道欠我們的，我終有一日會通通討回。”

湛云葳若有所思，聽文循的話，大皇子妃和他之間，有過一段不淺的淵源。

文循視線冰冷：“先別急著答應，我只給你短短幾年時間。若做不到，亦逃不過橫死的下場，屆時說不定你會后悔，沒有死在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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