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攬月怔怔坐著,有點反應不過來,過了一會兒,才像剛睡醒似的問道:“你說什麼?”
陸溪橋膝行向前,跪在蕭攬月腳邊,仰起頭,眨著眼睛委屈道:“臣已經決定和陛下在一起了,請陛下不要放棄臣,好嗎?”
他卑微懇求的模樣像只可憐的小狗,蕭攬月的心頓時一團,面上卻不聲道:“那你說說看,是什麼讓你下定了決心?”
“是王寶藏。”陸溪橋說,“臣昨晚和王寶藏喝酒,他說了一些話,讓臣豁然開朗,臣已經決定了,不管母親同不同意,臣都要遵從自己的心,因為自己的幸福最重要,別的都是次要的。”
“哦?”蕭攬月著實意外了一下,“王寶藏那個奇葩,你是怎麼和他勾搭上的?”
“呃……”陸溪橋被“勾搭”一詞嗆得咳了兩聲,“老裴介紹我們認識的。”
“裴硯知也和他勾搭上了?”蕭攬月笑道,“那肯定是穗和介紹他們認識的。”
陸溪橋:“……應該是吧!”
蕭攬月說:“難怪你一晚上就想通了,原來是聽了王寶藏的話,雖說他那個人神神叨叨的,但他思想確實很超前。”
“是的。”陸溪橋點頭,“臣覺得他的話很有道理,臣已經想通了,不管怎樣,臣就是要做陛下的皇夫,臣要輔佐陛下開創盛世,和陛下一起名垂青史。”
“哈哈哈哈,陸卿野心不小啊!”蕭攬月哈哈大笑,彎腰挑起他的下,“這可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你當真想好了嗎?”
“這就是臣一個人的事。”陸溪橋說,“臣追求自己的幸福,和他人無關,只要陛下願意就行了。”
蕭攬月笑道:“你願意,朕自然是願意的,只是你打算怎麼說服你的家人?”
“不用說服。”陸溪橋在手上狡黠地眨眼睛,“陛下只要下一道詔書封我為皇夫就行了,我家人不敢抗旨的。”
蕭攬月:“……讓朕下旨給自己賜婚,虧你想得出來,這樣朕豈不了強搶良家男的昏君?”
“只能這樣了。”陸溪橋說,“陛下想得到臣,只能做一回昏君了。”
“……”蕭攬月忍笑,又把腰往下彎了彎,臉湊近他的臉,語氣帶著幾分魅,“那你讓朕親一下,朕什麼都答應你。”
陸溪橋:“……”
他是不是被陛下調戲了?
正想著,蕭攬月的已經霸道地落了下來。
陸溪橋一陣暈眩,心頭泛起層層漣漪,多日來的煎熬鬱結,全都消失在這霸道的一吻中。
他撐著椅子扶手站起,反客為主地將蕭攬月在椅子上,用激表達這幾日來對的思念。
“陛下,臣很想你……”他扣著的後腦勺,在齒間輕聲呢喃。
蕭攬月手摟住他的脖子,讓他自己更近,息道:“朕也很想陸卿呢!”
外面,長海忐忑不安地把耳朵在門上聽。
他剛剛自作主張放了陸大人進去,不知道陛下會不會生氣?
不過,陸大人進去這麼半天都沒被陛下趕出來,是不是說明陛下沒有生氣?
沒有生氣的話,他們在裡面幹什麼呢?
會不會又在做的事?
真好,看來陛下的大婚可以持起來了。
陛下終於要有皇夫了!
他還在想,陛下會以什麼樣的方式來宣佈這件事,結果,隔天一早,陛下就親筆寫下了賜婚的聖旨,讓他送去了陸府。
陛下居然不經過禮部,也不經過太后,直接用聖旨說話,看來是要定了陸大人,不打算和陸家商量了。
嘖嘖嘖!
陛下真是一位有魄力的奇子,做什麼事都這般當機立斷。
搶皇位如此,搶皇夫亦如此。
陸溪橋的母親和陸家的長輩們聽長海宣讀了聖旨,一個個全都傻了眼。
他們是打心底裡不贊這門親事的,可陛下都下旨了,難道要抗旨不?
這皇陛下,怎麼跟土匪似的,也不管人家願不願意,直接上手搶。
陸夫人敢怒不敢言,憋屈地接了聖旨,管家拿來厚厚的紅包答謝海公公。
等一家人恭恭敬敬地把長海送走,不等陸夫人掉眼淚,陸溪橋搶先道:“母親不是不想讓我進宮嗎,怎麼還給他包那麼厚的紅包,搞得像賣兒子似的?”
陸夫人的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轉,又被他生生氣了回去:“你說什麼呢,為娘怎會捨得你去,可聖旨都來了,為娘能有什麼辦法,難道為了留住你抗旨不遵,讓一家子都掉腦袋嗎?”
“哦。”陸溪橋委屈道,“這麼說,在母親眼裡,兒子還沒有其他家人重要嗎?”
“……”陸夫人噎了下,說,“話不能這麼說,娘最看重的自然是你,可你進宮不會掉腦袋,你不進宮,咱們全家都得掉腦袋……”
說到這裡自己也愣了。
陸溪橋說:“這不是一樣嗎,你權衡利弊之後,決定為了全家犧牲我。”
“……”陸夫人被他繞了進去,明明知道他的話不對,卻又無法反駁。
陸溪橋擺手:“算了算了,啥都別說了,為了全家人的腦袋,我願意進宮做皇夫,誰母親把我生養得這麼出呢,滿京城只有我一人能得了陛下的眼,母親應該以我為傲才是。”
“是啊是啊,陛下看上溪橋,是因為溪橋優秀,也是咱們家的榮幸。”陸家眾人紛紛附和。
對於改變不了,反抗不了的事實,他們也沒有辦法,只能選擇將損失和傷害降到最小。
很顯然,讓陸溪橋進宮,就是最安全的選擇。
雖說和皇室扯上關係會有風險,但既然躲不過,那就只能想辦法把風險轉化為利益。
畢竟也不是誰家的兒郎都能為皇夫的。
陸溪橋見家人們都默契地接了這個事實,心裡到輕鬆的同時,又有點不是滋味。
果然王寶藏說得沒錯,人都是自私的,親人也不例外。
但他轉念一想,他自己不也一樣嗎,為了和陛下在一起,也小小的算計了一下自己的母親。
所以,人如此複雜,還是不要深究為好,親人之間,大上過得去,就已經很好了。
賜婚聖旨一下,陸溪橋要做皇夫的事迅速傳遍了京城,人們震驚之餘,全都或真心或假意地向他道喜,祝福的話一個比一個說得聽。
畢竟是唯一的皇夫,就算他本質上是個上門婿,那也是天下最尊貴的上門婿,以後在朝堂上,他就是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除了陛下,所有人都要仰他鼻息,看他臉行事,可不得好好結著嗎?
陸溪橋無所謂別人真心還是假意,反正不管真心假意,一個個的都得對他陪著笑臉說話。
看著那些職位無論比他小還是比他大的人都在他面前畢恭畢敬,他還用的。
人嘛,誰還沒點虛榮心了?
做皇夫,真的好的。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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