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不是把制香的差事給玉珠小姐了嗎,太太找我做什麼?”穗和迎著兩人,故作不解地問道。
閻氏見裝糊塗,手在腦門上了一指頭:“小蹄子,給我裝傻是吧,昨天當著景修的面答應得好好的,景修不在,你就換了副臉。”
穗和被得後退了一步,委屈道:“我只是答應幫一下忙,又沒說全權代替小姐完,獻給太后的壽禮,難道小姐連都不想嗎?”
“大膽,休要口出狂言。”閻氏厲聲道,“就算是幫忙,你也得在場不是,還不快跟我去西院。”
“我就不去了吧!”穗和說,“小姐只管先做著,遇到不懂的打發人來問我一聲就行了。”
裴玉珠一聽就來了氣:“做什麼做,我又不知道你給小叔調香都用的什麼材料,你開了單子我才能讓人照單子採買呀!”
“哦。”穗和不不慢道,“小姐在長公主面前信誓旦旦,原來連用什麼材料都不知道嗎,這樣算不算是欺君之罪?”
“你……”裴玉珠頓時漲紅了臉,揚手就往穗和臉上扇去,“小賤蹄子,反了你了,竟敢與我這樣說話!”
穗和抬手抓住了的手腕:“小姐要撒野,也要看看地方,這裡可是東院。”
“東院怎麼了,東院我就不能教訓你了嗎?”裴玉珠囂張道,“小叔又不在,我就是把你打死,誰又敢說什麼,有本事你小叔回來救你呀!”
“就是,你這水楊花的小蹄子,明明是景修的人,卻死皮賴臉住在東院不走,以為自己長了張狐子臉,就能把硯知勾到手了,呸!癡心妄想!”閻氏指著穗和大罵,上前來就要扯穗和的頭髮。
“住手!”裴硯知厲喝一聲,闊步走了過來。
母二人吃了一驚,轉頭看到裴硯知,全都愣在當場。
穗和也看向裴硯知,眼睛霧濛濛地含著淚,委屈地了聲“大人。”
閻氏唯恐告狀,搶先道:“硯知,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沒讓人去西院說一聲?”
“說什麼?”裴硯知走過來,站定在穗和旁,“說了還怎麼看到你們的真面目?”
“小叔,不是的,是穗和先出言不遜的。”裴玉珠指著穗和的手說道,“小叔你看,是抓著我不放。”
“不抓著你,任由你打嗎?”裴硯知冷聲道,“你如今越發長本事了,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也敢攬下長公主的差事,不怕辦砸了連累全家掉腦袋嗎?”
裴玉珠瞬間變了臉,出手跪了下去:“小叔,侄當時就是頭腦一熱,答應了長公主,事後想反悔也來不及了,請小叔讓穗和幫幫我吧!”
閻氏也慌了神:“是啊硯知,讓穗和幫幫玉珠吧,你也是這個家的一份子,萬一真辦砸了掉腦袋,豈不是連你也要牽連?”
“呵!”裴硯知冷笑一聲,“大嫂怕是忘了,我早已寫下契約與你們劃清了界限,你們掉腦袋,與我何干?”
“……”閻氏臉灰敗,啞口無言。
裴玉珠忙膝行上前抱住裴硯知的:“小叔,我可是你親侄呀,我們脈相通,豈是一紙契約就能斷絕的,求小叔救救侄吧!”
“你囂張跋扈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是我侄?”裴硯知厭惡地抬,卻甩不開,揚聲喚阿義,“阿義,送大太太和小姐回去!”
阿義應聲上前,將裴玉珠拉開:“大太太,玉珠小姐,請回吧!”
沒有穗和的幫助,母二人哪裡肯走,閻氏無奈之下,又來求穗和:“穗和,你一向心善,是個好姑娘,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穗和說:“我不是水楊花,妄圖勾引大人的小賤蹄子嗎,怎麼又了好姑娘?”
閻氏臊得老臉通紅,訕訕道:“我那就是個玩笑話,你別當真。”
“玩笑話?”穗和冷笑,“誰家的玩笑話是這麼說的,太太怎麼不這麼說你兒?”
“……”閻氏恨得牙,當著裴硯知的面又不好發作,只得又去求裴硯知,“硯知,你說句話吧,這可不是小事。”
裴硯知看向穗和。
穗和委屈下跪:“大人,奴婢原本是想幫玉珠小姐的,可這樣傷害我,還攀扯大人,我現在不想幫了,求大人為我做主。”
裴硯知微微頷首:“嗯,不想幫就不幫,有些人就是要跌了跟頭,才知道天高地厚。”
母二人頓時傻了眼。
穗和歡喜向裴硯知道謝:“多謝大人,那我去做事了。”
“去吧!”裴硯知擺手,看著眼中狡黠的笑,覺像個謀得逞的小狐貍。
小丫頭,都學會狐假虎威了。
閻氏母被阿義強行送走,裴硯知轉回了書房。
過了一會兒,穗和端著一個茶盤走進來,語氣輕快道:“大人,早上做的綠豆蓮子糖水,我讓廚子大叔放在井水裡冰過,這會子吃正好,你快嚐嚐。”
裴硯知皺了皺眉:“不是才吃過早飯嗎,本又不。”
說是這樣說,卻已經下手把面前的筆墨紙硯通通挪開。
穗和走過去,把茶盤放在他面前:“早飯是早飯,甜點是甜點,不一樣的,大人快嚐嚐。”
裴硯知往茶盤上看了一眼,見那晶瑩剔的白玉碗裡,裝著煮得糯糯的綠豆湯,白的蓮子三五顆,還有兩片切開的紅棗點綴其中,因著剛從井中取出,碗口還冒著的涼氣,一看就很好吃的樣子。
他拿起湯匙喝了一口,涼的甜意在口腔瀰漫開來。
穗和盯著他看,殷切道:“好吃嗎,甜不甜?”
裴硯知點頭:“甜。”
穗和又問:“會不會太甜,太甜了也不好。”
裴硯知搖頭:“不會,剛剛好。”
穗和的廚藝得到認可,開心地笑起來:“大人喜歡,我明天再做給你吃。”
裴硯知挑眉:“今天只做了一碗嗎?”
“做了一鍋,分給大家吃了。”穗和說,“大人胃不好,一天只能吃一碗。”
裴硯知:“……”
好吧!
越來越像個管家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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