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老房子出來時,意外撞見一個拄著柺杖的老,站在牆邊向這裡張,瞇著眼睛問,“誰啊,是誰開了老沈家的門?”
沈知意幾乎是瞬間就認出,頗為驚訝,“趙?”
走近了幾步,悉的聲音也讓對方認出,趙巍巍地抬了抬手裡的柺杖,努力看清,“知意?”
是看著沈知意長大的,曾經幫過沈知意許多次,幾年前沈知意離開的時候,已經被兒子接到城裡養老了,不知道為什麼又回來了。
“是我,”沈知意握住的手,“我回來看看。”
“好啊,回來好啊,”趙看到很高興,絮絮叨叨地問了些近況,眼睛不好,把站在後面的裴彧認了別人,“霍恆那小子也跟你一起回來了?好多年沒見,我都認不出來了。”
沈知意愣了下,見看的是裴彧的方向,知道是把人認錯了,“不是霍恆,,霍恆沒有回來。”
“不是霍恆?”
趙有些吃驚,沈知意從小和霍恆就關係好,說是形影不離也不過分,那時看沈知意可憐,常收留這個孩子,霍恆的父母也不是個好的,這倆孩子同病相憐,相依為命,連離開都是一起離開的,因此看到沈知意後還有個男人時,下意識就把對方認了霍恆。
在沈知意的攙扶下往前走了幾步,瞇著眼睛仔細打量眼前的人,半晌,點點頭,“確實不是霍恆,那小子沒這麼高,是我看錯了,人一老啊,這眼睛就不好使了。”
拍拍沈知意手背,溫聲問,“還跟霍恆有聯絡嗎?”
“沒有了,”沈知意搖搖頭,那些複雜的事沒必要跟老人家說,只含糊地表示,“他最近在國外生活。”
“出國了?”趙點頭,“也算是有出息,只是你們兩個以前關係那麼好,現在卻不聯絡了,真是可惜。”
沈知意陪說了會兒話,趙年紀大了,最心的就是晚輩的人生大事,本以為現在兩個孩子都大了,沈知意該跟霍恆早就在一起了,沒想到他們已經分開,頗有些憾,“霍恆對你是真的好,錯過了實在可惜,你對他一點心思都沒了?”
其實沒跟別人提過,當年這兩個孩子作伴出去唸書時,霍恆曾經跟他保證過,說是一定會好好照顧沈知意,願意就這麼照顧一輩子。
那時候他們都十幾歲了,說這種話意思很明顯,所以不怪趙會執著地問這個。
沈知意無奈,“,我都把合適的人帶回家了,你怎麼還提霍恆?”
趙愣了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看了看不遠那個模糊的影,“他就是?”
“嗯,”沈知意輕聲說,“我自己選的,比誰都好。”
趙扭頭看向,“比霍恆對你還好?”
沈知意笑了,點點頭,“嗯,他最好。”
“你要這麼說,”趙和藹地笑著,“那也覺得不錯。”
是看著沈知意長大的,知道這姑娘小時候吃了多苦,多次被爸打得昏死過去,有那麼幾次,如果不是們這些鄰居及時把孩子送去醫院,這姑娘都未必能活得下來。
正是因為清楚沈知意了多苦,趙才總想著讓找個可靠的人,霍恆好就好在佔了個“知知底”,不過既然說有另一個人同樣能對好,那霍恆就沒什麼好稀罕的了。
“我前幾年聽說你給咱們鎮上的小學捐錢,”趙語氣中帶了些許埋怨,“你知道為家鄉做貢獻,霍恆卻不懂,我聽說他了大明星,怎麼就不知道回頭看看他長大的地方呢?”
說著,嘆了口氣,“他上初中的時候還寫過一篇作文,說自己長大賺了錢,要幫家鄉修路,老師們都表揚他,我們老人聽得也欣,結果這孩子長大之後恐怕早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太長時間沒有見面,趙有許多話想說,但說到最後,想囑咐的也就只有一句,“好好過,好好照顧自己。”
都說苦盡甘來,吃苦的日子已經完全過去了。
“好,”沈知意抱了抱,“,我過兩天再來看你。”
趙堅持要把他們送到村口,臨走時,握著沈知意的手,忽然說了一句,“我看你這個件啊,有點眼。”
眼睛不好,努力半天才勉強看清裴彧的廓,總覺得悉,好像在哪兒見過。
“是嗎?”沈知意沒太在意,“可能見過和他相像的人吧。”
趙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樣,點了點頭,“他什麼?”
“裴彧。”
這個問題是裴彧回答的,他語調平靜地提醒,“,下次別認錯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裴彧一直沉默,沈知意看了看他的表,有點想笑,“你是不是不高興了?”
“沒有,”裴彧否認,握了握的手,一本正經地說,“在考慮要不要改名,直接霍恆好了。”
“喂,”沈知意被他胡說八道的樣子弄得好氣又好笑,“胡說什麼呢。”
“沒胡說,”裴彧神不變,慢吞吞地說,“這樣即使再被人認錯,也可以自欺欺人。”
“好了,”沈知意扯不過他,只好放了聲音哄人,“別開這種玩笑,認錯是因為眼睛不好,看不清人,而且還以為我跟霍恆現在的關係和以前一樣好,才會把你認錯。”
仰起臉,“我已經跟解釋過了。”
裴彧一副不好哄的模樣,淡淡道,“怎麼解釋的?”
沈知意故作神地停頓了幾秒,然後朝他勾了勾手,裴彧配合地彎下腰。
“我說,”附在裴彧耳邊,“我選的這個,是最好的,霍恆也不能比。”
裴彧微微垂眼,原本波瀾不興的眸子裡泛起淺淺的漣漪,笑意漸濃,“最好的?”
“是啊,”沈知意重重點頭,強調似的又重複了一遍,“最好的。”
最好的裴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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