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疑之下，所有人看著二娘，把淚水，看了眼人群後頭的小三爺。

    渾三兒到前麵，“胡子叔也算做了風流鬼，咱們給他買口薄棺安葬了吧。”

    “要不要請個仵作？這平白睡個人就能睡死？人子裏有刀不？”

    那個看護小心翼翼問。

    這種事吧，沒人說就算了，一旦有人說出來了，大家都閉了。

    所有目集中在二娘上。

    “請你媽。”二娘叉腰大罵，“到你說話了？”

    “可是出人命了呀。”

    二娘想說，這院裏出的人命了？理智尚存沒說出這話。

    小三爺使個眼，進了胡子的房間。

    二娘也跟著進去，三爺說，“你聽我一句勸，把胡子的銀子給大家分了，保管沒人吱聲。”

    二娘猶豫許久，有點疼，但一想來日賺頭多著呢，便不急了。

    從銀包裏拿出一錠遞給小三爺，渾三兒不收，“我和大家平分就行，你留個大錠吧。”

    二娘宣布分發胡子的銀子時，大家發出歡喜的驚歎。

    看到那包銀子更是心中暗罵胡子摳門，太貪……死了活該。

    人人分得不，到看護時，二娘惻惻笑問，“這錢你拿不？你是去請家人來，還是拿著錢閉上你不值錢的臭？”

    “胡子又沒家人，你急個什麽勁兒。”有人出聲兒了。

    看護看看錢，一咬牙出了手。

    “唉，這才乖嘛，我二娘可不像胡子，以後要讓我主事，有錢大家平均分！都是出來賣命換錢的，他胡子的命就比我們主貴？”

    大家都讚同二娘的話。

    胡子生前料不到，他自己的命，被他自己攢的錢給抹平了。

    ……

    這下李仁出門就方便多了。

    麻子也很輕鬆，“小三爺，你知道不，每次和你出門，胡子都我盯你。”

    渾三兒不屑地說，“換個人盯我，老子也不怕。”

    “說實話，自你小三爺來了之後，咱們日子可好過得多了，還得了這些銀子。”

    麻子的遲鈍李仁驚訝。

    別人不知道，麻子見過曹崢，可猜得到他的來意。

    他是來查陳某的，到時連帶鏟除他們的。

    換自己，早有多遠跑多遠了。

    麻子卻貪圖這裏差事銀子多，留下來了。

    真真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李仁本不想於他廢話，但出於同，還是多問一，“你不想走？”

    “走？”麻子無奈一笑，“我能去哪？我能幹嘛？”

    “這兒幹的可是喪良心的事。”李仁說。

    麻子長久不語，鞭子一甩發出一聲脆響，他終於開口，“沒良心的不是我們。”

    李仁無法反駁，自始至終，麻子沒親手做過任何壞事。

    可他是個好人嗎？他隻是個不那麽壞的人。

    他什麽也沒做仍然讓人無法原諒，這種沉默的“壞人”到都是。

    ……

    胭脂已知道收容要變天，隻需安靜等待。

    想來自己說句話，那姓孫的人主事，應該能。

    隻要逮住話口，就事論事，自然就好說了。

    所以這兩天，同紫桓形影不離。

    兩人甜如年人，胭脂不敢大意，香料仍在使用，對紫桓使盡了宮中學來的手段。

    手段不難，難得是做得自然。

    而所有的假裝都比不上真流，好在真的紫桓，所以隻需多注意就好。

    任何時候看胭脂，都含脈脈，紫桓是老手，辨得出真假意。

    思芩提醒過他，這人前後變化大了點。

    紫桓十分自信，拿子，他從未失過手。

    胡子死後第二天大家分了銀子商量怎麽和東家待。

    所有人在心裏已經認可以二娘，在收容一直表現得對大家還不錯。隻要別和作對。

    那些糙爺們有時占便宜，也不計較，倒不招人煩。

    胡子的死和又沒關係，聽說男人貪歡死床上的古來有之。

    胡子自己作賤子與二娘不相幹。

    二娘擔著責任把錢給大家分了，要知道要追究起來，萬一東家不樂意，礙著麵子，銀子可能大家留著，可二娘就可能被攆走或承擔更嚴重懲罰。

    大家都想要銀子，卻誰不敢先吱聲，卻做了。

    所以他們商量一番，一不做二不休，先把胡子埋了，再報於東家知道。

    去回話的事自然落到小三爺上。

    是麻子挑的頭兒，說小三爺換換服比大家都拿得出手，東家夫人明顯就待見他，別人就別沒眼力見兒向跟前湊了。

    二娘也同意小三爺出麵。事就落到李仁頭上了。

    李仁和麻子一起出了門，胭脂此時與紫桓一起到看自己新宅子的擺件。

    見過好東西有眼力，比紫桓還識貨。

    麻子知道胡子見紫桓都在酒樓，去了撲個空，思岑在樓上，聽說胡子死了，略詫異，遂帶二人去見紫桓。

    一路上，麻子碎總在說話。

    李仁不聲不響，他對思岑有過一兩眼的印象，隻覺這人看著不簡單，故而不願隨意開口。

    二娘能不能接下收容掌事，對他而言，很重要。

    也不知道胭脂說話管不管用。他總覺得事沒這麽簡單。

    思岑將兩人帶到一飯莊包房，說主人呆會兒會來用飯，他二人在此相候。

    不多時，紫桓與胭脂推門而。

    李仁與麻子急忙起行禮，胭脂與紫桓座，兩人站著。

    “胡子死了。”思岑簡明扼要地說。

    “怎麽回事？”胭脂不滿意地問，“頭天才見過，一夜就死了？”

    “回夫人。”李仁上前一步，恭敬回話，“我們都不放心，問過大夫，說胡子這是……是……”

    “是什麽，直說吧。”

    “是床上風。他已打算與二娘婚，所以住在一起，結果晚上鬧得太過厲害，半夜發了病，早上人就不行了。”

    “大夫過來時，人已經涼了。”他低頭把經過簡單講了一遍。

    胭脂“哦”了一聲，“這個病我在宮裏就見過。”

    “哦？”紫桓很有興趣地看著胭脂，“講講？”

    “事有關宮廷辛，還是不要說了。”

    胭脂撥弄著茶碗，一濃香撲鼻而來。

    上等好茶不是這種香法。紫桓倒有本事把這東西賣進京城大街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