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三兒拿著自己買的燒、燒鵝到院裏擺下。

    麻子知趣地招呼大家，“來吧，小三爺今天又請大家客了，多謝小三爺連帶我麻子也沾了。”

    他們在賭場手氣不錯，有輸有贏，全部算下來，還是贏了兩串錢。

    渾三兒說錢不多，幹脆都造了，除了食，還打了幾瓶酒。

    其中一瓶好點的，他拿著送到胡子麵前，“叔，這個比他們那些好，是獨給你的。”

    麻子喊，“兄弟太孝順了吧？胡子頭兒不喝得到我們嗎？”

    胡子瞪麻子一眼，接過酒，端起自己的飯，走到食前和大家圍一圈蹲下吃飯。

    二娘哪肯放過，又開始，“小三爺來的時間不長，和大家打一片，為人大方，咱們哪個沒吃過人家的。倒是咱們頭，鐵公似的，一次客也不請。花給婊子倒大方。”

    大家沉默著不敢吱聲。

    胡子氣呼呼又拿這婆娘沒辦法。

    “那怎麽樣？他也是頭兒。難不你想自己當頭兒？”一旁的看護頭天吃了虧，不甘心，借著回護胡子，諷刺二娘。

    “昨天沒把你皮治好是不是。”二娘惡狠狠罵人，“晚上，你他炕上，他以後就向著你了。”

    人低下頭不敢再多說。

    用了晚飯大家都回房休息，胡子在房中打轉，隻覺一洪荒之力頂著小腹，熱流在上來回奔騰。

    他想喚，想發力，想……人，想二娘。

    二娘的子又暖又，最合適打發長長的冷夜。

    老娘們段也放得下，伺候得他快要升天。

    想到二娘，他隻覺子更熾熱，推開門，吹過的北風都渾不覺冷。

    他去尋二娘，早上的矛盾早拋之腦後。

    偏二娘那房裏的燈熄了，二娘與那個人睡在一個房中。

    從前二人幽會是提前說好，夜裏二娘溜到他房裏來。

    現在他到人家人窗子下頭，著實不麵。

    “二娘？”他低聲音喊。

    裏頭傳來呼嚕聲，這娘們，純是故意裝。真是報複心強。

    “二娘，我有事和你說，出來一下。”

    “我沒事和你說。”二娘翻個，裹被子。

    一想到此刻胡子的煎熬，幾乎沒忍住樂出聲兒。

    胡子隻曉得這婆娘還在為早上的事生氣，自己憋得快捅牆了，此時哪還有脾氣，不得哄，“是我對你小氣了，你先出來，我們好商量。”

    “先補老娘二十兩，不然沒得說。”

    外頭安靜下來，胡子氣得用拳頭砸牆，可下某疼痛難忍。

    他想了一會兒，不願為自己下二兩，割二十兩銀子。

    那是真疼。

    他挪腳步回房了，二娘清楚聽到他的聲音，心冷似鐵，好個臭男人，那包銀子說二百兩，給二十都不願意。

    本是想給胡子一機會的，現在不想給了。

    胡子走到屋裏連燈也不點，倒在床上，現在隻能靠自己。

    他連走到合歡院的力氣都沒有，再多一會兒他就要碎了。

    第二天一早，大家都起來。

    二娘睡得一夜好覺，起來心甚好。

    斜眼看了看和自己一屋的人。把屋中唯一的銅鏡移到自己麵前。

    對著鏡子撲、塗口脂、盤發，在一院的老中扭著腰走到院，喊了一嗓子，“今兒早，大家想吃什麽早飯吶？烙個五麵的蔥油餅吧，剛好還有餘下的豬油。”

    胡子勾背塌腰從屋裏出來，眼下一片黑青，眼裏的退了點，仍然渾濁，他看了二娘一眼，心裏又氣又恨又。

    接著看到捅了窟窿的渾三兒，著眼從小屋裏出來，邋邋遢遢，腳上的鞋還著腳趾。

    雖說這小子也一直結他，可想到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才鬧起來的，氣不打一來。

    “渾三兒，今天開始給你分活兒，在這兒裏不幹活就算是縣太爺的親戚也留不得你。”

    “所有嬰兒的尿布都給洗嘍。中午洗不完別他媽吃飯！”

    渾三兒也不說話，長長打了個哈欠。

    “分活兒不都是飯後的事嗎？一大早喊什麽？”

    二娘喊一嗓子，不等他回話，腰肢一扭，給們拋個眼，去廚房了。

    大家哄笑著打水洗臉，伴著鳥啼和晨曦，一個活潑的早晨開始了。

    “你別老惹，買個東西哄哄不就好了？咱們漢子嫌錢為了啥嘛。”麻子蹲到胡子邊勸他。

    胡子瞪他一眼，“老子的事要你管？”

    麻子訕訕的，“我不是勸你，是來問問，那老娘們好，胡子哥不要，麻子我就哄去了，反正二娘也不真是我嫂嫂。”

    胡子抬手要打，才發覺好幾個男人都盯著他。

    ！二娘不跟自己，倒了這院裏的香餑餑了。

    一群狼盯著，活像盯著。

    他又想了想自己花費在合歡院的錢要是拿來給二娘，這娘們不得把他的炕給耍塌嘍。

    合歡院的小娘皮倒好，拿了錢還拿喬。

    唉，也是自己不爭氣，好那口鮮的，其實燈一吹不都一樣嗎？

    他瞪麻子，“那是老子的娘們，你也敢想。”

    “那你娶回去耍嘛，弄得弟兄們心裏饞饞的，這事你我願，不樂意跟你，說不定樂意跟我呢。”

    幾個都豎起耳朵聽著，二娘在廚房裏直樂。

    “你們吃飽飯才幾天？就開始想人了？再多說，拿鋪蓋滾蛋吧，想婆娘回家想去。”

    大家都老實了。

    二娘越發得意，神清氣爽，與院裏的漢子們調笑，被人一把拍一下，也不惱。

    隻離胡子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