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焦灼地在外麵踱步。

    杏子挑簾出來，手上沾滿，走到皇上麵前跪下，“皇上，胎位不正，臣剛為人正過胎位，以手宮中正過胎兒頭部，人了大罪了，請皇上下旨，鼓勵一下愉人。”

    “傳朕口諭，升愉人為愉貴人。”皇上高聲宣旨。

    “謝皇上。”杏子舉著雙手走進去，當場傳了口諭，裏麵的宮都恭賀人晉升。

    產程還長，杏子小宮出去傳話，可能要生一夜，請皇上先回去休息，一定保母子平安。

    皇上走了不到一炷香，愉貴人安全誕下小公主。

    整個宮裏洋溢著歡樂的氣氛，小公主皮白，格健壯，哭聲嘹亮。

    等大家散了，各司其職，煮湯的煮湯，傳話的傳話……

    室中隻餘杏子，抱著繈褓，母馬上就會過來。

    “怎麽樣？”

    “多謝黃大夫，若不是你，恐怕生個公主，皇上不會晉我位分。”

    “我已經表示了我的誠意，以後我還會繼續站在你這邊幫你，希貴人一路高升。”

    “黃大夫的心智真讓人驚歎。”

    “那也看是對誰，對值得的人，就得多心思。人子十分康健，有皇子，您是個多福多子的命。”

    愉貴人笑得都合不攏了。

    不止因為升了位份，還因為杏子著實醫高明，又肯站在這邊，生皇子是早晚的事，那麽再次晉升也是看得見的。

    宮中子因生育而得以晉升的不在數，雖說多是生了皇子才升了位份，但聽說愉貴人生產很艱難，了不罪，升了位分也是正常，算不得破格。

    皇後與貴妃都沒在意，送來厚禮賀喜。

    愉貴人知道自己很需要杏子這樣的助力，不生下皇子決不罷休。決定回報杏子。

    由於剛產下公主，皇上來昭殿的次數比從前多得多。

    公主白可，他每次都會逗弄半天。

    兩人閑聊之際，愉貴人說，“坐月子實在無聊，總想多和姐妹們說說話，神又不夠。”

    “從前你與貴妃來往得多，送的禮朕瞧了，人過來了嗎？”

    “可是貴妃娘娘，來反而我拘束的很。再說家屢建奇功，聽說與外族鬥爭，堂兄戰死了。這樣高貴的份哪裏會將我們這些人放眼裏，還是來的好。”

    皇上聽了這話有些不悅，轉頭問，“哪聽來的這些小話？”

    愉貴人卻轉了話題，“妾飲了大夫的湯藥，覺得元氣大振，請皇上也讓黃大夫給配些強健的補藥，妾……還想為皇上生個皇子呢。”

    乖巧地依在皇上肩上，李瑕推開，“那些小話從哪聽來的。”

    ……

    愉貴人被皇上神嚇到了，在床上跪坐著，“臣妾是說錯話了麽？貴妃說這些都是真事啊。”

    皇上更氣了，愉貴人嚇得都快哭了，“妾再不敢說貴妃娘娘了。妾錯了。”

    “出了月子，妾去給娘娘賠罪。”

    “你無罪，不必去賠罪！”

    “那皇上不要生氣好不好？”愉貴人向皇上磕頭，“定是妾哪裏說得不對才惹得皇上不開心。”

    皇上長出口氣，扶起含著眼淚可憐兮兮的愉貴人。

    “朕嚇到你了，是朕的不是，你剛生過孩子，快躺著不要哭，眼睛會不好的。”

    “謝皇上。”愉貴人乖乖躺下。

    看來自己已經功種下對貴妃不利的種子。

    出了月子，便去皇後、貴妃、容妃謝恩。

    皇後照例問過愉貴人的況，看愉貴人懨懨的，人賞了不名貴藥材。

    “還是皇後娘娘恤人啊。”

    “怎麽？你剛誕下龍種，還能有人不憐惜你不？”皇後關切地問。

    “那倒也沒有人故意為難臣妾。隻是臣妾子恢複得不利落，走路時總還是疼痛。”

    “雖說滿月，但哪有那麽快就恢複如初了，你不舒服，免了到我這兒立規矩，孩子百天前不必晨昏定省。”

    “謝皇後娘娘。”愉貴人臉不太好，起行禮告辭，一下暈過去了。

    皇後宮裏幾個宮慌慌張張將抬到榻上，躺下不久睜開了眼，“妾沒事，驚憂了皇後真是該死。”

    “本宮會回明皇上，太醫給你好好補補子。”

    “妾真的沒事。”勉強笑笑，“香蘭扶我回去。”

    午膳過後，休息片刻，便去給貴妃謝恩了。

    上午這出，皇後還沒來及稟明皇上。

    愉貴人謝過貴妃，特意與貴妃說了會兒話，如從前一般做低伏小。

    從前做起這套行雲流水，這次不知何故，哪裏都別扭。

    貴妃坐著，站著，不知怎麽貴妃心緒不佳，半天也沒賜座。

    愉貴人便打算離開，貴妃卻指了凳子，再待會兒。

    “你近日見皇上見得多，皇上可能提過姑姑？”

    “不曾，一次也沒提起過，不是說姑姑如被嗎？貴妃娘娘這種份何必在意一個小小的姑姑，也太給臉麵了。”

    “你懂什麽，是宮中最懂聖意的人，比後宮妃子還得聖寵，倒沉得住氣。”

    愉貴人不接話，隻賠笑臉。

    “唉，也不知記恨我不？在這兒，總是我和皇後的心結。”貴妃小聲嘟囔。

    ……

    夜來皇上又來瞧小公主，順便在愉貴人這兒用晚膳。

    一頓飯愉貴人吃得心不在焉，一會兒掉了筷子，一會灑了湯。

    “你怎麽了？”皇上奇怪地問，這飯做得極好，愉貴人的父親特意挑了廚子送到宮中，就為了兒吃得香，快點把子養好。

    沒想到這飯菜的味道很合李瑕口味。

    “沒什麽，是臣妾不小心。”

    用了晚膳，李瑕愉貴人伺候的小宮香蘭給自己打燈。

    走到殿外李瑕問香蘭，“今天你家主子去了哪？發生什麽難的事了？”

    “主子去過貴妃娘娘那說了幾句平常的話，出了春華殿就心神不寧的。不過奴婢聽著也沒說什麽呀。”

    小宮年紀尚小，不懂人，一片天真。

    “那你說說都說些什麽，朕聽聽有沒有關礙？”

    小宮一五一十學了，連貴妃的表語氣都學得很像。

    逗得皇上一樂又板下了臉，小宮學完問，“奴婢聽著的就這些，沒說啥不敬的。”

    “行了，你回去吧。不必告訴你主子今兒我問的話。”

    香蘭高高興興行了禮，將手中的燈給皇上，“皇上您拿著，後頭桂公公打著燈，您自己再拿著這個小琉璃燈又便利又不用離他們太近。”

    皇上沒想到一個小宮會這麽心，接過那盞致的宮燈。

    後頭跟著的一群太監隔了段距離跟著，桂公公則在皇上後麵兩步距離遠。

    香蘭衝小桂子眨眨眼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