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桑第二天起床的時候，覺全酸疼得厲害。

    渾上下，像是被碾過一般。

    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到霍嶢在床邊穿服。

    他低頭係著襯衫上的紐扣，不說話時，看上去還正經斯文，毫看不出他昨日將黎若男打得半死的樣子。

    陳桑下意識問了一句：“你要去哪兒？”

    聞言，霍嶢抬眸看向。

    一雙灼灼的桃花眼多又迷人，帶著幾分溫的笑意。

    “陸老爺子約我喝早茶。另外，港城這邊剛開發的醫療產業鏈，還有點收尾工作要理。”

    說完話的時候，他正好係上襯衫的最後一顆紐扣，彎腰在臉頰上親了一下，問，“要不要跟我去？”

    “不要，我好累。”

    陳桑想也不想地回答。

    一來是不想跟陸家的人有牽扯。

    二來，則是現在的上完全連一點力氣都沒有，整個人像是虛了一般。

    沒明白，明明累死累活出力的人是霍嶢，偏偏最後累到虛的人居然是？

    “嗯。”霍嶢蹭蹭的臉，一副極為教的模樣，“苦了。”

    他讓陳桑再睡會兒補個覺，說等會兒直接讓酒店的人將早餐送到房間。

    陳桑應了一聲。

    迷迷糊糊中點了點頭，等霍嶢離開之後，再次閉上眼睛睡了個回籠覺。

    這一覺直睡到中午十一點多才起床，霍嶢還沒回來。

    床邊的早餐在保溫盒裏溫著，是陳桑最的甜粥。

    起床洗漱，吃完飯後，剩餘下午的時間，準備去港城的商城逛逛，買點伴手禮。

    也沒有想過會這麽巧，居然會跟陸昀知撞上。

    他後跟著人，像是在巡視場子。

    隻言片語中，陳桑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原來這家位於港城首屈一指的商城，其實也是陸家的產業。

    底下的人熱，陸昀知偶爾應兩句，態度疏離淡漠，看著有點高冷。

    陳桑差不多跟他屬於當麵撞上，想找個角落藏起來已經來不及了。

    站在原地，看到陸昀知抬眸朝看來時，眼底閃過一顯而易見的喜。

    陸昀知闊步走上前，沒一會兒就走到了跟前。

    “怎麽一個人？”

    陳桑沒想跟他搭話：“你管得寬。”

    “隨口問問，你要是不高興，我不說就是。”陸昀知問，“想買什麽？我陪你。”

    陳桑搖頭：“不用，我喜歡一個人。”

    陸昀知試圖引：“我給你拎包加買單，免費的勞力兼冤大頭，確定不要？”

    陳桑的回答幹脆：“嗯。不要。”

    陸昀知無奈地悶笑一聲：“普天之下，也就你敢給我甩臉。”

    陳桑想說不是還有他爸嗎？

    話到邊，眼睛突然及到他額頭剛剛愈合的傷疤，卻生生止住了。

    恰逢手機收到霍嶢的信息回複，說他下午四點半左右會結束工作，到時候跟陳桑預約晚飯時間。

    陳桑低頭回了一句，手機界麵不小心被陸昀知看到。

    陸昀知微微勾起的角，瞬間僵持在了原點。

    深沉的眸之中，甚至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冷。

    半晌，他忽然問：“你跟霍嶢和好了？”

    “嗯。”

    陸昀知眸微怔，像是陡然間失去神采般，笑容有點：“所以，又不要我了是不是？”

    其實……

    準確來點說，是本就不曾要過。

    但陳桑擔心將真話說出口，陸昀知可能會發瘋。

    所以，轉而用了個稍微委婉點的說辭。

    “陸昀知，我記得之前陸老爺子警告過你，讓你別再來招惹我。我想，以後我們還是不要再見麵了。”

    有陸家未來家主的份在，陳桑沒法他，對他又有點覷，想來想去，幹脆隻能選擇敬而遠之。

    惹不起，總歸還能躲得起。

    陸昀知：“你這麽做，是因為霍嶢？”

    陳桑默默地搖了搖頭，輕聲說：“你知道的，我本來就想離開你。”

    說話的聲量不大，偏偏這話對於陸昀知而言，卻傷人。

    陸昀知的眼底閃過一落寞，問：“準備什麽時候離開港城？”

    陳桑的心底萌生警惕：“你想幹什麽？”

    “隨口問問罷了。”

    “不想告訴我？”

    陳桑的回應難得直白：“對，不想回答。”

    “但你就算不說，我也能從航空管理查到你的出境信息。這些對我來說，並不難。”

    陳桑氣鼓鼓地抬起頭，眼神中充斥著幾分不滿。

    陸昀知看到如同一個小海豚似的腮幫子，角忍不住勾起一輕笑。

    看到陳桑的額前有一縷碎發散落，陸昀知上前，抬手想將其撥開。

    陳桑立刻往後退了兩步，跟他拉開距離，抬頭一臉警惕地看著他。

    陸昀知一語雙關：“就這麽想跑？”

    陳桑點頭。

    心想能不跑嗎？

    從前不知道陸昀知真實份的時候，已經覺得這個男人格外危險。

    現在知道了份，連恐懼都被等比例放大。

    陳桑看著他，眉頭微微皺起：“陸昀知，你能不能別再糾纏我？”

    “其實，有句話我一直沒跟你說。”

    “二十五歲，是我對男人的底線。”

    陸昀知今年二十七，多出兩年，正好卡在底線之外。

    ……

    陳桑走出商場的時候，手裏已經大包小包地提了不東西。

    霍嶢派來的司機專程過來接。

    陳桑將購袋放到後備箱，打開車門坐上車。

    “我們現在直接去吃晚飯的地方嗎？”

    司機恭敬詢問：“霍總在雲湘閣定了位置，時間還早，看您是想直接過去，還是我再帶著您到轉轉？”

    “直接過去吧。”陳桑扶了扶額，說。

    找的司機是霍氏常駐港城分公司的本地人，看出陳桑在霍嶢跟前份不一般。

    見剛剛從商場裏出來，笑著奉承道：“這間商場可是我們港城最大的一家，陳小姐可真有眼。”

    司機本意是想拍馬屁，沒想拍到了馬上。

    陳桑想到陸昀知下午最後對說的那三句話，莫名有點來氣。

    一句是在當著的麵，查完明早的航班後，問能不能不走？

    還有兩句是，在得到拒絕的回應後，他說……

    “既然你不肯，我隻好用自己的方式把你留下來。”

    “別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