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嶢的提問,讓陳桑一時間陷沉默。
換做其他任何一個問題,都願意毫無保留地如數告知。
唯獨這件事。
過去跟陸昀知在一起的三年,於人生中像是一段再灰暗不過的曾經。
好不容易結了痂的傷疤,再度揭開,勢必會變得傷痕累累,鮮淋漓。
陳桑的眉眼間,閃過幾秒鍾的沉默。
霍嶢見不回答,睜開眼睨著。
陳桑言又止,試探著問:“我能不能……暫時不回答這個問題?”
至,需要時間,來做好坦誠一切的準備。
“行。”
霍嶢的結上下輕滾,垂下眼,自嘲般地扯了扯角。
陳桑莫名有些心慌,正想開口解釋什麽,霍嶢的手機突然響起。
突兀的手機鈴聲,在安靜的車顯得尤為刺耳。
霍嶢拿出手機,按下接聽。
“二爺,林小姐說一個人在車裏坐著害怕,問你能不能去陪?”
“知道了。”
車子臨時停靠在路邊,霍嶢開門下車,轉而坐上了後麵一輛車。
陳桑看著旁空無一人的座位,覺整個人的心也跟著一起,變得空落落的。
此後的幾天。
霍嶢忙於跟陸懷川一塊出席各種會議和行業流峰會,時不時空下來的時間,就會被林嘉亦以上傷口的原因占據,讓他陪著一塊去醫院。
陳桑提過想跟他一起出席會議,即便對醫療行業了解並不算深,但連日來也做了不功課,應付一些行業峰會和做一些會議記錄毫不問題。
但對於的提議,最後都被霍嶢一一否決。
“不用了,你留在酒店休息就好。”
他的回應不鹹不淡,乍一聽無可挑剔,但仔細想來,不過是將安置在酒店裏,當一個用來裝飾的花瓶。
纏在霍嶢邊的林嘉亦笑著附和:“陳桑,反正你再過不久就要離職,再參加這些會議也沒什麽意義。倒不如趁著這段時間,好好做一下離職接。”
經過這幾日的治療,林嘉亦上被鞭子笞打的傷口已經好了大半,隻剩下一點點輕微的傷口。
就連那兩顆被打落的牙,也在港城當地找了最有名的牙醫負責鑲嵌新的。
現在林嘉亦若是出門,隻要在臉上稍微上點妝,遮去帶有傷痕的地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
終日裏纏著霍嶢跟前跟後,陳桑看到的就有好幾次。
而每一次,霍嶢都默許了。
他……默許了。
陳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想跟霍嶢解釋,又不知該如何說起。
畢竟,當初確實是親口喊的人,親口說的不會再跟他走。
即便在那個時候,是真的有苦衷。
可是,他會信嗎?
還是覺得,隻是在故意狡辯?
陳桑陷自證的難題,霍嶢又像是在故意躲避似的。
經常時陳桑走上前想跟他說話,就會被他以各種事岔開。
幾天下來,兩個人加在一起說的話,估著都不會超過五句。
反倒是林嘉亦癡纏在霍嶢邊的時間越來越多,有時候,陳桑去自助餐廳吃早餐,都能到林嘉亦親昵地端著咖啡,坐在他對麵。
林嘉亦隔三岔五地在社平臺上,發布各類與霍嶢在一起的照片,似乎一天到晚都在圍繞著霍嶢打轉。
【陪霍先生一塊吃早餐。】
【陪霍先生一塊出席會議,來當他的小書啦!】
【我隨口說了一句有點疼,霍先生二話不說,就強行拉著我去醫院看醫生,嗚嗚嗚……他真的好溫哦。你呀,我的霍先生~】
最後一條微博,還“小心機”地配了一張在醫院拍的霍嶢側臉和一枚戒指的照片,收獲了不關注。
有人在底下評論:疼?該不會是被你家霍先生親多了,才疼的吧?
林嘉亦回複:哎呀,才不是呢。
看似拒絕,但怎麽看都有種說還的意味。
還有人評論:看來,這是跟霍二爺的好事將近了?
林嘉亦回複:貓咪捂臉.jpg。
……
陳桑這部分的消息來源,全部來自於八卦集大者葛小優士。
將這些容整理一番後,發送給陳桑,暗地問道:“桑桑,你跟霍總真沒戲了嗎?我不想讓林嘉亦這個林皮當我老板娘,長得就像是一副會扣我工資的樣子!”
說實話,陳桑麵對這個問題,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本是為了抓出公司才策劃的一出假分手,現如今,未出,和霍嶢之間卻像是一副真分手了的模樣。
寧可霍嶢跟吵架,至還有反駁解釋的餘地。
但最怕的就是像現在這樣冷戰。
看到霍嶢,甚至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而且,藏在霍氏部的那個遲遲未找到,又沒法跟霍嶢挑明關係。
對了,……
這回,跟著霍嶢出差這麽多天,那位應該會有所作了吧?
想到這裏,陳桑決定不如先開始著手調查公司的事,等肅清政後,再來解決和霍嶢之間的問題。
回想起上一次,霍嶢通過文件上一個用量不對的數據,發現項目經理和廠長私自勾連、惡意收回扣一事,從而展開公司可能存在的猜測。
這一猜測並非空來風,而最容易讓手腳的地方,就是公司文件。
陳桑打算使用同樣的方法著手調查。
登錄自己的公司賬號,開始查閱去年至今年書辦所經手的每一份文件。
所幸級別高,查找出這些文件並非難事。
陳桑相信東西可以造假,但數據不會。
隻要那個人在文件上過手腳,就一定會留下痕跡。
陳桑將自己埋首在電腦前,一次又一次地反複核算數據。
凡是到可能存在問題的地方,就用備忘錄記下來。
對於霍氏這樣一個偌大企業而言,一年所經手的文件數量數以萬計。
一番核查下來,必是一番不小的工程。
尤其是,還要以“從蛋裏挑骨頭”的方式,從中找出再細微不過的端倪之。
在經曆三天三夜的核查過後,陳桑的手裏終於出現了一份初步名單。
將這些文件所對應的經手書進行一一核查,卻沒想到,這些文件的經手人最後都指向同一個人。
怎麽會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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