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桑咬著牙，死死堅守住。

    “陸昀知，你剛剛隻威脅我今晚不準跟霍嶢走，並沒有涉及到以後。”

    陸昀知抬手掐住陳桑的下頷：“照你這意思，以後還準備跑？”

    “長在我上，你管不了！”

    陸昀知睥睨的視線自上而下往下，最後落在陳桑白皙修長的上。

    哼笑道，“你真以為我舍不得打斷你的？”

    “你來啊！”

    陳桑像隻被刺激到發狂的小，再也抑製不住心底的怒意。

    看到陳桑抗拒的模樣，陸昀知不怒反笑，“瞧這脾，看來是也不怕莫婭和阿彪再到你的牽連？”

    聞言，陳桑方才冷靜了些。

    冷靜下來之後，更覺他不可理喻。

    “陸昀知，你好歹是大名鼎鼎的不夜城老大。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道理，你總應該懂吧？”

    “老子懂個屁！”陸昀知勾了勾，肆意而囂張，“文盲，沒上過學，怎麽樣？”

    見慣陸昀知裝謙謙君子的一麵，陳桑驟然看到他氣十足，竟閃過一瞬間的不適應。

    陳桑：“你無恥！”

    氣極時罵人，連咬字都有些口不擇言。

    但更多的是氣急敗壞。

    可惜的是嗓音，就算生氣也像撒。

    陸昀知的眸一頓，語氣不自覺變得和。

    循循善般，“你以為，就算你真能從這裏跑出去，又能如何？”

    “你逃一次，我抓一次。”

    “退一萬步說，難不你認為上了我的床之後，霍嶢還會要你？”

    陸昀知說得輕描淡寫，而他也的確不愧是殺人誅心的高手。

    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讓陳桑的心陷無可抑製的鈍痛之中。

    像是將一顆心放在油鍋裏，用小火慢慢地煎。

    又像是在心髒裏嵌了一頭發。

    清晰到連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撕心裂肺的痛。

    不知過了多久，陸昀知終於聽到陳桑的聲音再次於耳畔響起。

    說：“就算霍嶢不要我又怎樣？男歡，聚散有時。他，或不我，選擇權在他。相對應的，我，或不他，選擇權也在我上。”

    “說到底，我跟霍嶢之間的關係如何，跟我想離開你這一點並無任何相悖之。”

    “人生注定是為自己而活的。陸昀知，我不你，想離開你，這才是在我自由意誌之下產生的自主意識。”

    的敘述平靜而娓娓道來，冥冥之中，有一種看破塵世的淡薄。

    陸昀知看著陳桑這般模樣，眼底浮現出一抹異。

    一晚上的時間，他親眼見證陳桑的神世界從建立到被打碎，再到重新建立。

    陷過崩潰，也陷過絕，但最後又以超乎所有人意料的方式，重新站了起來。

    而這個“所有人”中，也包括陸昀知。

    依照陸昀知原本的打算，他會以自己的方式，一點點敲碎陳桑上的傲骨，剪斷的翅膀，徹徹底底地臣服於他。

    但事實證明，他不輸了，還輸得一敗塗地。

    門外的莫婭，因為一陣突如其來的槍聲，被嚇到近乎崩潰。

    可陳桑卻一如從前，破碎過，卻還是能將自己重新拚湊起來。

    拚湊那個不肯臣服於他的桀驁模樣。

    就算心底恐懼到極點，也沒有選擇在他麵前認輸。

    是啊，這才是他看中的人，這才是他一手養大的孩。

    陸昀知病態而癡迷地看向陳桑，眸底閃爍著一抹幾不可聞的興。

    顯而易見的是，此時此刻的陳桑愈發他著迷，他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陸昀知想，他這輩子大概就這樣了。

    為所困，亦為所困。

    抵死糾纏，不死不休……

    他也好，不他也罷。

    反正，他還有一輩子的時間，來跟慢慢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