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陳桑沒記錯的話,陸昀知的大本營就在港城。
一想到要來他的地界,這比殺了還難。
陳桑咬著,默默瞟了一眼霍嶢的影,忍不住想……
他這麽安排,究竟是意外?
還是……故意為之?
別看陳桑表麵上對陸昀知不假辭,但不過是怯懦臣服於嗓音之下的偽裝。
在最落魄的那一年遇到他。
見識過他的狠辣手段,也親眼見過一開始對他出言不遜的親弟弟,最後是如何被他踩在腳底下,哭喊著求饒的狼狽。
那年冬天的梅園如詩如畫,梅香四溢。
鐵虯銀枝之下,是陸昀知用鋒銳的匕首一刀刀剮下他親弟弟的。
鮮染遍梅園,直將那欺霜賽雪的梅花都染上了一層嫣紅。
而這,不過是他刀影上位史中微不足道的一筆。
陳桑對於陸昀知的怯意,便是從那一日開始萌生。
打心底裏想要離開他。
功了。
可最後,他還是識破了的謊言,在即將跟未婚妻結婚之際,選擇背棄婚約,回頭逮捕這隻逃的雀兒。
陸昀知之於陳桑,似夢魘,亦似魔障。
陳桑想得出神,不料陸懷川會突然越過林嘉亦來跟說話,“hey。”
嚇了一跳,回神看向陸懷川,差點被他那張跟陸昀知肖似的臉嚇住。
麵上驟然浮現幾分懵。
頓了頓,才稍微冷靜過來。
想,陸懷川即便真跟陸昀知有關係,必然也不會是親兄弟。
一來,是因為陸懷川雖然在長相上跟陸昀知有些相似,但相似度遠沒有陳桑當年見到的陸昀知親弟弟那麽高。
二來,則是因為……
當年有能耐跟陸昀知爭位置的那幫兄弟,早就死在了他的手裏。
一個不剩。
是親曆過陸昀知上位之路的旁觀者之一。
就在那段被陸昀知養在金籠裏的時日裏。
陸懷川手裏拿著一個藥瓶,淡道:“暈機的話,我隨帶了藥,吃下去會舒服點。”
陳桑搖了搖頭:“謝謝。不過,不用了。”
不是暈機,隻是因為剛剛在想事,才顯得表有些呆滯。
杵在中間的林嘉亦轉悠著眼珠,來回打量兩人,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等陸懷川起去拿行李箱的時候,林嘉亦冷不丁對著陳桑問道:“你跟陸醫生認識?”
陳桑:“為霍嶢的前友,跟他發小打過照麵,不是很正常?”
不認識才不正常。
林嘉亦被“前友”這三個字刺到,“都說了是‘前’,識相點的,就應該給現任讓位置,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死纏著前任不放,甚至還想勾搭他發小。”
陳桑瞇起眼:“我勾搭誰了?”
林嘉亦冷哼了一聲:“飛機上統共就兩個男人,你哪個沒勾搭?”
陳桑前一天晚上沒睡好,打從飛機起飛後,一路上都在睡覺。
霍嶢一下飛機就去安排住,陸懷川還關心是不是因為暈機。
在林嘉亦看來,陳桑可不就是故意矯造作,妄圖想以這種方式,來引起這兩個男人的關注?
最關鍵的是,居然還功了!
憑什麽啊?
那兩個男人,難道就沒看到飛機上還有一個嗎?
陳桑不知道林嘉亦心裏的這些小九九,覺得純粹就是在沒事找事,“林嘉亦,我發現你的想象力,就跟麻雀啄牛屁似的,雀食牛!”
“你要是閑得慌,不如隨便給自己找點事幹。別天盯著別人,沒素質的。”
“你!”林嘉亦氣急敗壞,“你敢說,你跟陸懷川之間真的什麽都沒有?”
陳桑回答得快:“沒有。”
林嘉亦明顯不信。
瞧著剛剛陸懷川主找陳桑說話那勁兒,明顯有點問題。
陸懷川何時還會關心別人暈不暈機?
就連當初所有人都說陸懷川喜歡林那會兒,也從沒見過他這麽熱心。
說來說去,陳桑可不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狐貍!
陳桑懶得搭理林嘉亦的碎碎念,畢竟兩人之間本就沒什麽誼。
先前搶起男人的時候,更是不見對彼此存有幾分手。
可以說是連表麵功夫都懶得做。
陳桑想著,這次的港城之行,難免會到陸昀知出麵攪局。
不過,一旦被找到機會,必然不會吝嗇於對林嘉亦出手。
先前綁架的那筆賬,林嘉亦能在警察的麵前,將罪過全部推到林上。
但陳桑還能不知道……誰才是整件事的主導者嗎?
這一筆賬,遲早要跟林嘉亦清算!
陳桑起想找霍嶢,在艙打眼了一圈,才發現他已經先一步下了飛機。
霍嶢穿著一件黑大,頎長高大的影落在暈黃的燈下,慵懶恣肆,裏叼著一支煙。
旁有人給他點煙,他連腰都沒彎,就著風,任由對方試了一次又一次。
他是天生的上位者,所到之,無一不是人家主奉承他的份。
態度再桀驁,依舊有多不勝數的人上趕著迎合,生怕哪裏得罪了他。
究其原因,說到底還是為著“份”二字。
就像當初陳桑勾纏時那般,不是攀上高枝,就是碎骨。
裏的煙總算是被點上,霍嶢吐了口煙圈,玩世不恭的眉眼在繚繞的煙霧下有些失真。
注意到陳桑的視線,他回頭看了一眼:“還不過來?”
陳桑應了一聲。
正要抬步跟上,旁有一人比速度更快,踩著高跟鞋“噔噔噔”地下了飛機。
衝到霍嶢的跟前告狀,眼角眉梢閃爍著惡劣的壞心眼。
“阿嶢,你知道嗎?剛剛,陸醫生和陳桑背著你在飛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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