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兩,加起來剛好夠他盤下雀兒街那間夢寐以求的鋪子,也足夠解決眼下家中混境況。
陸謙問:“表叔?”
劉鯤打了個激靈,口而出:“謙哥兒,今晚留下吧,外面到都是差。”
“那我就更不能留下來了,表叔,我留在這裡萬一被發現,你們也要被連累。”
說著他又要走,劉鯤一把拉住他。
陸謙疑,劉鯤吞了口唾沫:“你這幾日在外面東躲西藏,想來沒有好好吃過飯,這一走又不知何時才消停,你等著,我讓你表嬸給你做碗鱔面。吃完麵再走吧。”
實在拗不過劉鯤,陸謙只得答應多留一刻。王春枝被劉鯤匆匆起來煮麵,心中格外不痛快,罵道:“他是個通緝犯!你還要給他做面吃,你不怕被連累,我還怕呢!”
劉鯤目閃了閃:“是啊,他是通緝犯。”
也是如今能帶他們度過難關的一筆錢。
須臾,劉鯤端著噴香的面放到陸謙面前,陸謙拿起筷子大快朵頤,邊吃邊衝他笑:“這麼多年,嬸嬸的手藝還是原來的味道。”
劉鯤也跟著笑,笑著笑著,再抬起頭時,陸謙的頭已垂在臂彎中——他在碗裡放了足量迷藥,縱然是頭大象也能藥倒。
微弱燈火下,劉鯤半張臉被影侵襲,面無表地看著年輕人的睡。他想,陸謙已得罪太師府的人,遲早都是要死的。與其不明不白的死在外人手裡,不如過一遍自己的手,好歹還能為他們家做點貢獻。
一條人命,一百兩銀子,能租下雀兒街的麵館。
還有那封“證據”,或許能得到的更多。
已去報的王春枝回來了,在門後低聲催促,於是他站起,走過去……
“啪——”
門未關,外頭的風將一扇門捲開,在夜裡一晃一晃的響,打斷了劉鯤的思慮。
於是他站起,走過去,如那天夜裡一般——
“咔噠”一聲,將屋門鎖上了。
……
長風吹過孤苦儒生家中挽幛,也吹過富戶高家的燈籠。這一夜有人歡笑,有人哭泣。
屋子裡,陸瞳正在小佛櫥前上香。
銀箏從門外走進來,笑開口:“明日秋闈,董爺邊的小廝剛剛來過買折桂令的藥茶,我以姑娘名義說了幾句吉祥話,好讓董爺開心開心。”
陸瞳淡淡一笑。
今年秋闈,董麟也要下場。他如今肺疾好了許多,在號舍呆上幾日也不會有什麼影響。董夫人倒沒有想著讓董麟高中,只想著讓董麟觀觀場也好,也好盛京的那些夫人們瞧瞧,他家兒子子康健,絕不是謠言裡的病秧子。
董麟對陸瞳的好幾乎已是不加掩飾了,銀箏覺得,董麟今年之所以下場,保不齊也是想讓陸瞳瞧瞧。男人嘛,在心上人面前,總是像只花孔雀般卯足了勁兒表現,縱然這行為在對方眼中可能蠢笨十足。
銀箏想了想:“那吳秀才明日也要下場了,姑娘不替他求求菩薩嗎?”
陸瞳手,取過一邊的香在燭火上點燃。
小佛櫥裡,菩薩悲憫的目凝著,冷漠又慈悲。
拜了三拜,把香在龕籠裡,輕聲開口。
“那就祝他,登金榜,佔鰲頭,名揚四海,蟾宮折桂。”
那年,看見他,仿佛就已經中了她的毒,日日思念不得見,最後她嫁給了他的兄弟,他只望她能幸福,哪成想,她的夫君一登基,就將她打入皇陵守孝,既然如此,他不會在放過與她相守的每一個機會了,就算全天下人反對,又如何,他只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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