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上的時候喻淺睡眠都不會很深,當察覺到車速越來越快,抬起手了眼角,睜開眼往外看。
倒退的樹木和連山隻能看到些許殘影子。
降下一點車窗,灌進來的風聲格外噪耳,又迅速關上。
“梁硯遲?”喊了一聲。
但沒有回應。
喻淺以為他沒聽到,又喊了一聲,“梁硯遲?”
這次梁硯遲回應了:“嗯?”
喻淺說:“你可以適當開慢一點嗎?我覺得現在的車速有點太快了。”
梁硯遲回:“下坡度多,等到平路就好了。”
喻淺哦了聲,隻好沒再說什麽。
就在這時,注意到梁硯遲助理開的那輛車追上了他們這輛車,並且速度與他們這輛車並行。
但這並行隻維持了一分多鍾,那輛車驟然一個加速,又開到了他們前麵,速度比他們這輛車還要快。
喻淺忽然打起了神,提醒道:“梁硯遲,你助理開的那輛車,速度是不是有點太快了?這是下坡,還是得注意安全。”
“嗯,等下車了,我說說他們。”梁硯遲平靜應道。
喻淺還是覺有些不對勁。
是直覺裏的那種不對勁。
看向坐在副駕駛的賀扶羨,此刻他竟安靜得出奇。
“扶羨,你是困了嗎?”喻淺問道。
賀扶羨回過頭來,臉上揚著笑,“姐,我沒困,神得很,還能跟你講笑話呢。”
他也不問喻淺想不想聽笑話,直接就開講,“我以前有一個同學,高考的時候他跑去算命,算命先生告訴他,你的命,會連中三元。我同學聽了特別高興,在我們麵前顯擺自己肯定本碩博三連讀,當晚就請我們吃飯,吃完飯結賬,他心好,難得刮了一次發票,然後就刮出三張一塊錢。”
說完笑話後,賀扶羨自己先笑了。
喻淺則是:“……”
梁硯遲也沒作聲。
當賀扶羨笑著笑著,發現隻有自己一個人在笑,他笑不出來了,“姐,你不覺得很好笑嗎?”
接著又問梁硯遲:“不好笑嗎?”
梁硯遲嗬嗬兩聲,極其敷衍。
喻淺想著,就看在賀扶羨說得那麽認真的份上,笑一下吧,於是也揚起角。
賀扶羨:“姐,你笑得太假了,敷衍。”
喻淺:“……”
“我另外再跟你講個笑話吧,肯定比剛才那個好笑。”
“不用了。”
“不,我就要講給你聽,我要看到你發自肺腑的笑。”
“……”
怎麽覺這小子,在故意轉移的注意力?
“在一個羊串的燒烤攤旁邊,一隻小羊跪在地上,看著正在烤的那些串,哭著說:媽媽,媽媽,他們把你烤了……小羊正哭著,旁邊走過來一隻小老鼠白了小羊一眼說:你哭啥,那是我媽!”
喻淺:“……”
該說不說,這個確實有點幽默。
角不由自主往上揚,賀扶羨發現笑了,也跟著開心,“姐,你可終於笑了!”
一旁的梁硯遲也搭腔:“這個笑話比剛才那個,有意思些。”
賀扶羨得瑟:“是吧。”
梁硯遲搭在方向盤上手背暴起青筋:“講完笑話了,盤山公路要到底了。”
賀扶羨臉上的笑容凝固:“接下來,看你的了。”
梁硯遲:“我盡量。”
賀扶羨給梁硯遲施加力:“不要說盡量這樣的話,我隻要絕對,要百分百保證。”
梁硯遲苦笑:“那可不好說。”
賀扶羨暴脾氣又發作起來:“我說梁硯遲你故意呢,都這種時候了,你就不能說兩句好聽的?”
“行,一定會沒事。”
梁硯遲麵上一派風輕雲淡,看不出半點張的樣子,除了手。
麵臨這種況,誰會不害怕?不過賀扶羨好歹也是有見識出,小時候就跟著蔣玟珠邊見過不大風大浪,所以能做到絕對的冷靜,甚至還能分出心思用冷笑話去逗喻淺。
喻淺在後麵越聽越不對勁。
看看梁硯遲,又看看賀扶羨,他倆的對話怎麽聽起來,像馬上要發生什麽大事一樣。
“你倆在打什麽啞謎?”喻淺問道。
賀扶羨沒有回答,而是直接解開安全帶起,往後座過來。
他用最快的速度將左右兩邊的安全帶全部係在喻淺上,自己卻一都沒有。
“扶羨,你做什麽!”喻淺大駭。
賀扶羨一句都沒解釋,做完這些,他俯用自己擋在喻淺上。
此刻他的每一步作都是那麽的堅定,且毫不猶豫,臉在麵對喻淺的時候,他沒有把張和擔心的一麵給喻淺看,反而是衝喻淺笑著說,“姐姐,我們一定會沒事的。”
喻淺呼吸一滯。
這一刻終於明白發生了什麽。
盤山公路到底,車速終於比剛才減緩了一點,梁硯遲控著方向盤開始往山壁那邊靠攏,用車圍欄減速。
車開始晃,發出刺耳的聲響,左邊的車門玻璃以及後視鏡,全都在中盡數報廢。
這種停的方式極度危險,但也是目前唯一的辦法,隻有在車子緩慢降速的時候才能這樣做,如果在剛才車速最快的時候這樣做,車子一定會翻下去。
喻淺用最快的速度出一安全帶,可下一秒就被賀扶羨按了回去。
啪嗒一聲。
喻淺怒斥他:“我們一人用一個安全帶就行,你不用擋在我前麵,讓開!”
賀扶羨在車的顛簸中依然穩如泰山,他笑著說,“姐,別怕,我們會沒事的。”
喻淺再次吼他:“讓開!”
賀扶羨固執地說:“不讓,要保護好姐姐。”
話音剛落,車子發出轟天震地的聲響,原本擋在喻淺麵前的賀扶羨,在沒有任何保護措施的況下,直接被慣力甩了出去。
“扶羨!”
巨大的噪音中,喻淺幾乎快聽不清自己的喊聲。
隻看到賀扶羨的後背重重撞在座椅上,而兩邊的玻璃在撞擊中碎裂濺開,想去抓住賀扶羨的手,可隨著車子翻滾,什麽都抓不住。
不幸的是,車子最終還是翻了。
而萬幸的是,車子平地側翻,沒有滾落到下個小斜坡的路段,是最後一刻助理開的那輛車擋住了這輛車的衝力,但那輛車也因此被撞翻,車子搖搖墜掛在斜坡上。
再往下,是一個巨大的湖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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