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驍陌離開之後,齊常安讓人換了一壺酒,一個人小酌了一會兒,方才起離去。
他避開人群,走過幾條狹窄的巷子,來到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館。
酒館門前豎著一塊木製的牌子,寫著“客滿”二字。
他踏步進去,見為數不多的客人齊刷刷向他看來:“三爺,顧在樓上等您。”
齊常安點點頭,轉上二樓。
二樓是幾間房間,最裡邊的一間就是他們平常談事的地方。
他推門進去,在屋裡等候多時的顧景川立即起,焦急地問道:“三叔,事辦得怎麼樣?”
齊常安坐下,顧景川趕給他倒了一杯茶,他喝下之後才道:“被那小丫頭攪和了。”
顧景川愣了愣:“哪個小丫頭?”
“還能有誰?”齊常安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就是那個姓沈的。要不是突然肚子疼,那酒秦驍陌已經喝下了。”
“也去了?突然肚子疼?事這麼巧?”顧景川連說三個反問。
“我也沒想到秦驍陌會帶上。”齊常安頓了頓,又道,“你不是說那個丫頭對你死心塌地,絕對不會出賣你,你是不是被騙了?”
顧景川想了想:“三叔,確實對我死心塌地,出嫁前兩天還跟我說什麼都聽我的,可能這確實是一個巧合。”
不管是不是巧合,齊常安都沒把沈恩汐放在眼裡,對他們來說就是一顆棋子:“景川,那你說秦驍陌把那個丫頭娶回家,又不,是不是知道我們想利用這個丫頭對付他?”
“三叔,他知道又如何?”顧景川笑笑,笑得非常自信,“以前你塞了多人給他,他從沒正眼瞧上一眼,然而他把這個丫頭娶回家了。這難道還不足以證明那丫頭對於他來說是與眾不同的?”
齊常安點頭:“今晚我有特意觀察,他先都不太理會那丫頭,不過那丫頭喊肚子疼的時候,他看起來又是真著急。”
“三叔,這點你就放心吧。你跟他做了那麼多年的兄弟,他的子你又不是不瞭解?如果不是看上那丫頭,他會娶回家?”
“那他為什麼不願意?”
“三叔,你別急,我這兩天約見一面,想個法子把這件事搞清楚。”
“景川啊,不是我不信你,我是要告訴你,秦驍陌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連你爹都不是他的對手……”
“三叔,以前我爹不是他的對手,是因為他沒有肋,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我要讓那個丫頭為他的肋。之後我再把那丫頭牢牢掌控在手裡,我們來個裡應外合,江北城遲早是你我二人的。”
“是麼?”當年,顧景川的父親也是這麼跟他說的,可是最後呢,不僅沒能力滅了秦驍陌,還被秦驍陌反殺。
只是這些話,他不能對顧景川說,真話永遠都是殘忍的。
顧景川:“我們用這種辦法讓他們同房,是想讓他沉迷無心公事,這次失敗了還有下次,如果他能從太平城活著回來的話。”
“太平城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只要他秦驍陌敢去,我就有辦法讓他永遠睡在那裡,再也醒不來。”
齊常安說得好聽,但是心裡也沒底,不然今晚也不會在酒裡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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