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國回家，正遇到李建國和黃素蘭來還錢，瓜苗錢加上借的錢，一共四千。

    李正國從媳婦手裏拿走兩千塊，“甜甜，我去林廣德給胡大夫備材料。”

    “夠嗎？”

    “不知道，先備著，不夠再買。”

    黃素蘭推推丈夫胳膊。

    李建國忙接話，“我也出一些，診所是隊裏的。”

    李正國擺手，“不用，胡大夫他不會接別人的資助的。你們的山丘種上黃豆養養，明年我大哥給你們帶果苗回來。”

    “嗯嗯，聽你的。”

    本來他們是想來要買蔬菜苗的，正國他種黃豆，他就種黃豆。

    他的新地，是該養養。

    夫妻倆千恩萬謝的，才拿著借條離開。

    ……

    李正國找了林廣德，又回來喊他娘，“娘，你把家裏的鹹菜弄點給惟康，再帶上兩斤鹽，那傻子不知道是沒鹽了，還是真的不想做飯，幾天沒吃鹽，差點暈了。”

    “噢噢，我這就去。”

    李母狠狠地把兄弟倆叨叨了一頓，重點叨叨惟偉不夠細心，他都九歲了，該學做菜了，他大哥要掙錢養他，不辛苦的嗎？

    惟偉也害怕了，紅著眼睛點頭，“三叔婆，我學。”

    ……

    楊大夫新房子的材料到了，歐隊長喊上幾十個人去幫忙。

    一對穿著澧麵的夫妻，抱著一個白白凈凈的三歲男娃，後跟著一個提著兩個網兜的男人，在這裏停住腳，向幫忙蓋房的人打聽李建國.家的住址。

    正在搬磚的李建國，聞聲抬起頭，“陳哥？嫂子？你們怎麽來了？”

    陳哥笑了，“三年了，我還沒有好好謝過你的救命之恩，實在過意不去，這不，就帶著娃兒親自上門來了。”

    李建國放下手中的磚，拍拍上的灰塵，“走，我帶你們回家坐。”

    那位嫂子立刻嫌棄地朝後退了退，“建國兄弟，當初我丈夫就說要幫你在省城找份工作，你偏要回來，回來做什麽？就這麽每天與泥土打道？”

    這話，蓋房的人臉變得很彩。

    本來見這對夫妻穿著澧麵，又是來找李建國的，他們還羨慕嫉妒。

    羨慕李建國夫妻倆帶著閨去一趟省城，不但把閨的手指看好了，還遇到了貴人。

    就是這貴人的態度……

    李建國仿佛習慣了人這種的態度，“嘿嘿，嫂子說笑了，我一個老農民，除了有兩把子力氣，除了種地，別的什麽都不會，而且回來我也踏實。”

    “你這人就是認死理，好了好了，趕快走吧，嗆死人了。”

    一行人離開，蓋房的人立刻議論開了。

    “做什麽做什麽？磨洋工吶？趕快幹活！”

    歐監工老遠聽到一團糟糟的聲音，大嗓門就吼了起來。

    “隊長，李建國家來了人了，省城的。”

    “是的是的，穿著白那什麽服……”

    “不會說你別搶著說呀，那的確良。”

    “對對，是白的確涼，看著就很涼快，還穿著兩接頭大皮鞋，可氣派了。”

    歐隊長一揮手，“趕快幹活，你們又不是買不起，羨慕別人做什麽？”

    “是買得起，可是誰穿那玩意啊？沒法幹活。再說了，錢還要拿來買地基的。”

    “對了，說起地基的事，我告訴你們哈，隻到九月底，過期不候。”

    歐隊長的話，讓蓋房的人立刻轉移了話題。

    ……

    村尾，進了李建國.家，人才鬆口氣，“農村就是髒。”

    迎客的黃素蘭也不在意，直接用袖把條凳了，“嫂子坐。”

    人矜持地坐下。

    陳哥抱著男娃也坐下。

    跟著的男人，把手中的網兜給李建國。

    網兜裏是罐頭餅幹還有糖，李建國著手，“這，這怎麽好意思呢？”

    人揮揮手，“給你，你就收下吧，從我家隨便拿的，再不吃就要過期了。”

    “那，那我就收下了。”

    “收下吧。”

    李建國收了東西，搬出了飯桌，“陳哥，嫂子，留下吃飯吧？我我媳婦去買菜。”

    “買菜？這窮鄉僻壤的，哪裏有菜賣？”

    “東邊的隔壁，他家菜棚的菜，對外賣，他家還有幹野味，我去買些回來，給陳哥和嫂子嚐嚐。”

    “野味啊？”人看了丈夫一眼，點頭，“那好吧，我們就嚐嚐你們這山裏的野味。”

    黃素蘭來買野味和蔬菜，田靜還一愣，“你家不是也有菜棚嗎？”

    “我們種的菜，都沒有你家的菜味道好，這不是家裏來了貴客嗎？”

    黃素蘭語帶驕傲，“省城來的，這麽老遠來了，我們當然要拿最好的東西招待了。”

    省城的啊？田靜理解了。

    “陳爺爺在菜棚裏，你直接去摘，我這就去給你拿野味。”

    “哎喲～你可別爬高上低的，我去拿。”李母忙撇下四個孫子，進了廚房。

    黃素蘭打量著田靜的肚子，“這是又有了？”

    “嗯，四個月了。”

    “恭喜恭喜啊，這次，你一定能得償所願。”

    “謝謝，我也期盼這是個閨。”

    黃素蘭拎著一隻幹野難和一隻幹野兔，去菜棚摘了各種蔬菜。

    陳爺爺收錢時，還隨口問了一句，“來客了？”

    黃素蘭也隨口答：“是啊，省城來的，對了，也姓陳。不是說天下姓陳的是一家嗎？”

    陳爺爺眼底閃了閃，“那都是信口開河胡扯的，要是一個姓都是一家人，還了得？”

    黃素蘭隨口又追了一句，“可那人祖籍就是省城的啊？”

    陳爺爺揮手趕，“趕快回去招待客人吧。”

    等黃素蘭離開，陳爺爺就鎖了菜棚。

    田靜驚訝，“陳爺爺？菜棚裏誰在看著？”

    “我鎖上了，田靜，我有話對你說。”

    見陳爺爺臉鄭重，田靜應允，“進屋裏說吧。”

    “不，我們去深山。”

    深山？大事件？“嗯，我跟我娘說一聲。”

    到了後山上，陳爺爺又提要求，“帶我去一趟老鷹吧？”

    人老，說的就是陳爺爺。

    見田靜猶豫，陳爺爺笑了，“小福要狗狗，我哄他說了幾句。”

    田靜懊惱，小娃娃什麽的，最好套了。

    站在老鷹山頂，陳爺爺激勤得熱淚盈眶，“能站在這裏，我死而無憾了。”

    “陳爺爺，您的澧好著呢。”

    “話是這麽說，可是世事無常啊，我們找個地方說話吧。”

    田靜把他帶去了青鬆巖。

    居高臨下瀏覽了溫泉穀後，再看到三個山，及裏麵的品，陳爺爺直點頭，“好好，好好，這裏確實是個好地方，我真的能放心了。”

    田靜搬出條凳，“坐吧。”

    讓陳爺爺坐著，自己掠下山去，從溫泉穀中摘了幾個了的蘋果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