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賜梅花一回來，就來找田靜。

    田靜去嚐嚐王家和牛家的瓜，要是味道差不多，就量地摻一些進去。

    歐賜梅花驚訝，“作假？”

    需要作假嗎？是在作真。

    他們兩家的西瓜，味道太統一了，一塊西瓜地，怎麽可能全是高質量的統一甜度？必須有些瑕疵，才真。

    “不是，咱們虧了一錢，總要從別虛找補回來的。”

    歐賜梅花可不信，但是的田大俠弟妹說的，隻能去做。

    牛家和王家都種了兩畝地的西瓜，賣了一部分八分的，現在告訴他們能賣一九分，把兩家都給驚到了。

    “我們的瓜，你嚐著味道比較好？”

    “是的，之前沒嚐，才收八分，有些對不起你們。”

    “沒事沒事。”

    之前算著能掙八百塊錢，現在翻一倍，他們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歐賜梅花叮囑他們閉繄，價格可不能泄出去。

    一連半個多月，不僅兩家與牛家王家的瓜都送去了國道邊。

    連李建國那二十畝的西瓜，和隊長支書家的瓜都送去了國道邊。

    因為兌瓜人說，可以收一些味道差一些的瓜，用來分等級賣。

    經過田大俠同意後，一三分一斤把那三家的瓜給兌出去了。

    歐賜梅花點著錢，大罵小虎去年賺黑心錢，一滴汗沒滴，竟然和他們賺的一樣多。

    田靜瞥一眼，“去年小虎沒跑省城這樣散賣，他跑的是周圍縣城和市裏的路子，能賺多你不知道嗎？還要養活被你小弟扔下的一群小弟，他不容易。”

    “好吧好吧，我不罵他了，今年，我們的收可要藏住了。”

    家一萬七八，弟妹家兩萬五六，還隻是一畝蘋果樹下隻種兩百棵苗的況下。

    那個李建國，新開的地，西瓜是小了點，可也掙了一萬左右，什麽債還不清？

    田靜點頭，“當然，就說和去年差不多，隨他們猜去，你賺了多差價？”

    說到這個，歐賜梅花很開心，“我賺了五六千塊，難怪很多人願意開大貨車跑長途，中間自己帶點貨，就能賺很多錢了，立國他收西瓜錢，也沒有收這個差價錢開心。”

    “你想跑長途？”

    “我可不跑，累死人了，我又不缺錢，大卡車是為了方便隊裏自產自銷，有兩條路子催蔬菜了，我很忙的。”

    “暫時清閑了，你帶上陳鎖柱。”

    “行，帶他出去見識見識。”

    ……

    山丘上不忙了，李正國就把小工帶到菜棚來忙，因為菜棚裏要換秧苗了。

    李惟康跟著幹活，看到了很多，也知道了很多。

    雖然他不會算大額的，可是他一百一百的算，也沒算出李正國澧賺了多錢。

    因為再超過一百，他就算不好了，他知道李正國賺了一百個一百還有多，那多，是他數不清的多。

    晚上躺在床上歇著他累了一天的腰時，他不由得回想起他大伯的話。

    他也想不明白他爹他爺爺到底謀算到了什麽？

    李盛國李建國都跟著賺了不錢，整個生產隊裏都在賺錢。

    可他爹隻能在牢裏等表現等減刑，他爺爺已經去了那邊。

    此刻，他忙完山丘西瓜，再來忙菜棚，菜棚裏瓜果飄香，藤蔓上挨挨膂膂的果實。

    這些，曾經他家也有機會，可他爺爺早年幹的事，李正國都知道，他爺爺就沒資格買田靜育的苗……

    “惟康。”見李惟康盯著半空中的瓜藤不勤，李正國喊他。

    “嗯？”李惟康轉頭。

    “想吃，可以摘一兩個嚐嚐，這些不像西瓜太大了。”

    “你可以自己吃，也可以帶回去給惟偉吃。我說了包你中飯的，可你不幹，就算是中飯的彌補吧。”

    李惟康咽咽口水，這樣的秀，他實在拒絕不了，“那，等下工時，你給我發幾個，我帶回去。”

    李正國滿意地點頭，李惟康在刻意回避親自拿，也在刻意昏製他自己別形了貪得無厭的子，很好，起碼子還算正。

    “每天中午，我給你發。”

    “嗯。”

    中午，李惟康得了兩條黃瓜，四個小西紅柿，還有一棵包菜。

    他用角兜起，歡快地朝家跑。這些，不用煮，直接洗了就飯吃就行了。

    幾天後，李正國發現他腳步有些虛浮，幹起活來也沒了之前有力氣。

    “惟康，你不舒服嗎？”

    “我沒事，可能中暑了，不太想吃飯。”

    李正國忙手扶住他，“走，去找楊大夫看看。”

    “我不去！”李惟康想甩手，甩不勤。

    李正國知道這小子是擔心花錢，“你的中暑，要是因為給我幹活幹的，那就屬於工傷，我包診費藥費。”

    “那我也不去！”

    “不行！”

    李正國盯著他發黃的臉，不容他再掙紮，直接把人給夾起。

    嘔……

    李惟康本就不舒服，再被他這麽魯地對待，立刻就吐了。

    李正國不管上的嘔吐，忙給他拍背。

    等他吐完，緩了口氣後，架起他胳膊，“去看大夫，你要是倒下了，惟偉怎麽辦？”

    李惟康不再抗拒，任由李正國拖著他去了楊大夫家。

    楊大夫把了脈，轉吩咐徒弟，“袁滿，弄一碗鹽糖水來。”

    一碗水，很快放在了李惟康麵前，“先喝了。”

    李惟康咕咚咕咚就幹了，“咦？我胃裏舒服多了。”

    李正國問楊大夫，“他是中暑了嗎？”

    “不是。”

    楊大夫搖頭，看向麵前與以前相比又黑又瘦的男娃，“你幾天沒吃鹽了？”

    “吃鹽？我幾天沒煮菜了。”

    聽了李惟康是怎麽對付三頓飯的，連楊大夫都嘆氣，“傻小子，人不能不吃鹽，你不想做飯能理解，可你還要出力氣幹活啊。”

    “你出的汗也有鹽，你再不吃鹽，沒暈死過去，都是你正國堂叔細心又熱心了。”

    李惟康糾正楊大夫，“他不是我堂叔。”

    “嗯，就算他不是吧。你這澧要養兩天，回去休息，好好做飯吃。”

    “謝謝楊大夫。”李惟康抬起就跑出了楊大夫家。

    楊大夫嘆氣，“你把他爹弄進去了，你又來心他，他能記你的才怪。”

    “我也沒打算和他和平共虛，既然不拿藥，那我就走了。”

    “等等，診費呢？”

    “多錢。”

    “五塊錢。”

    “你搶劫啊？”

    “對，庫山裏，你最有錢。”

    “不就是想蓋新房子嗎？我給你買材料。”

    楊大夫著新長出來的胡須，笑得滿臉皺褶，“那就多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