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燦直到這一刻才清楚地意識到，生母與弟弟犯下的過錯，是無論如何都過不去的。

即便為寧國做出了貢獻。

即便為了陛下親封的小將軍王。

即便軍功章堆積山……

那都是沒有用的！

因為政審就有問題啊，的生母，的弟弟，就是判了死刑、就是坐了牢啊！

夜安與夜威看著純燦蒼白憔悴的樣子，都心疼極了。

他們也暗暗發誓：一定要嚴於律己，不能犯錯，否則自己死就死了，可活下來的後人還要承擔你錯誤的影，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夜安愧疚地摟住兒：「純燦，是爹地對不起你！嗚嗚嗚……」

當初誠燦坐牢的時候，夜安就萬分後悔當初對夜蝶太過縱容！

他為丈夫，明明是有責任管束、引導！

可是他沒有！

他以為的寵妻是謙讓、是縱容，卻釀了這樣的過錯，放在夜蝶過世后許多年，只要被人提及，都會禍及子孫！

夜威看著二哥與侄如此，心中容。

他深吸一口氣，看著邊的家人們：「這是我們喬家共同的恥辱，我們所有人都要以此為戒！再也不能犯錯、尤其不能知法犯法！將來不論做任何重要的決定前，都先想一想自己的孩子！」

太子宮，傾慕書房。

傾慕與晞正在議事，雲軒忽然快步過來，溫聲道：「陛下，殿下，帝師大人來了。」

傾慕父子齊齊一愣。

帝師？

寧國幾代以來只有一位被賜了帝師玉諜的，那邊是方沐橙了。

方沐橙已經很多年沒有宮面聖，他帶著小玟偶爾會在國外小住，現在看來，應該是為文琛的婚事而來，這不是已經下旨讓這幾個孩子一起舉辦世紀婚禮了？

傾慕：「快快有請！」

雲軒哪裡敢攔著？早就讓人好茶好水在樓下先伺候著了：「是。」

他去樓下：「帝師大人，陛下有請！」

方沐橙與凌冽夫婦剛說兩句話，就放下杯子，與他們打了個招呼，隨雲軒上樓了。

這期間，晞勾笑著：「文琛跟我過底，說他父親不希他娶恩燦。」

傾慕詫異：「啊？這兩個孩子不是兩相悅嗎？」

晞：「嗯，反正也賜婚了不是？再是帝師也不能抗旨，所以，文琛還高興，但是他怕他父親過來鬧，所以提前跟我了個底。」

傾慕無奈：「你個小壞蛋，也不早點跟我說！」

晞面如常，黑瞳閃耀：「跟你說？那你肯定要給帝師大人打個電話問清楚，然後文琛的婚禮就這麼耽擱下來了。文琛對我很重要，他文能安邦，武能治國，不像孝賢王府的幾位堂兄單純偏武，也不像青軒安雉那樣單純偏文。我自己寵的臣子，自然要偏幫著一些！」

傾慕苦惱地看著他，小聲：「那你讓我怎麼跟帝師大人代？這不是找上門來了？」

晞才不管：「又不是我的帝師！」

傾慕：「……」

晞黑心肝地勾了勾，頗有幾分幸災樂禍的架勢：「世紀婚禮的聖旨是你下的，主意是你想的，沒人你。帝師是你自己的帝師，你拜的師父，沒人跟你搶。你自己的事，當然要你自己解決。」

傾慕：「……」

好想打死他！

可偏偏，又是自己親生的！

外頭腳步聲漸近。

父子倆默契地閉了。

雲軒剛一開門，傾慕就迎了上去：「老師！」

方沐橙進來，模樣相較於二十多年前確實老了不，兩鬢微微泛白，但氣質卻依舊卓雅，穿著也如當年般儒正得。

他握住了傾慕的手：「陛下。」

晞恭敬地頷首：「晞兒見過師公！」

方沐橙看見晞，臉上綻出欣的笑意：「太子殿下無須多禮！」

傾慕攙扶著方沐橙，一路將其恭送到沙發上。

雲軒已經端來茶水、果盤、糕點，逐一擺上又退下了。

房門關上。

方沐橙開門見山：「陛下，你下旨賜婚的事，我跟你小玟在國外前天才剛剛聽說，昨天收拾了一番坐飛機趕回來，今天才到。」

傾慕懂了：「旨意已經下了小十天了，難道是有人故意不想讓您跟師娘知道？」

方沐橙：「陛下，恩燦是個好孩子，小小年紀已經是醫學博士，還隨軍去了太空，跟純燦並將合作，解決純燦與眾戰友們在宇宙空間站的安康問題，我是非常喜歡的，也盼著能好好的。」

傾慕又不懂了：「那您這次過來是？」

方沐橙又道：「陛下，恩燦很好，但是文琛不配。」

傾慕：「……」

晞開口維護：「文琛是我手下將。當年師公也是睿親王府的世子，只是遭逢巨變才會痛失雙親，如果當年的睿親王夫婦還在，那師公世襲爵位，文琛就是世子。文琛文武雙全，進退有度，行事周全，心思縝，如今以侍的份回到我邊，我已經離不開他了。在我心裡，文琛如同手足一般令武功親近。師公說他配不上恩燦郡主，這未免有些妄自菲薄了。」

方沐橙一怔，繼而笑起來：「原來殿下跟陛下一樣護短。」

晞：「讓師公您見笑了。」

方沐橙著晞，總有種隔代親的溫，眼神也和了不：「話雖如此，可文琛也是真的配不上恩燦，因為他命太了。小時候把他們兄弟分開養，也是因為他命，我怕克著他其他兄弟。宮裡都是貴人，八字都是好的，自然是不懼怕他。我曾經也算過恩燦的八字……的八字有點弱，如果跟文琛在一起，不到五年，就要香消玉殞了。」

傾慕父子對視了一樣。

方沐橙在測算方面是非常厲害的。

這個況……

傾慕：「師父，事在人為嘛，你看兩個孩子現在真心相，你也覺得恩燦是個好姑娘，那我們總要想想法子。這些玄門之我只跟您學了皮，但是我人脈廣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您好好想想，需要哪些人、需要怎麼做，只要您有個方向，餘下的事就給徒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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