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封老鬼本準備上小船。

可聽到那邊人的驚呼，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尼龍布的收袋，原本非常結實，可是，卻被從裏邊，破開了一道口子。近的那些人，一看有靜，而且，好像裏邊的東西要出來似的，嚇得拔就跑。

他們本沒看到，那破口之中，出來的黑乎乎的頭到底是什麼。

我和封老鬼在遠，只是大概看到，好像是鳥。

「鳥？」

我疑了一句。

封老鬼沒說話，只是在觀察。

剛才那隻黑黢黢的頭，破開袋之後，並沒有衝出來，而是又鑽了進去。

袋裏邊，一陣鼓。

不難想像，那鳥在幹什麼。

自然是在，食心。

在場的所有人，都很張，特別是那些玄門的人，全都看向了這邊，在儺河上大發神威的封老鬼。

「封老，袋裏，都是什麼東西啊？」

有人擔心的問。

這空曠的河流山澗之中，聲音有低沉的迴音，聽起來怪怪的。

「那是鳥。」

「你們剛才把人裝進袋裏的時候，就沒有看到不正常的地方嗎？」

封老鬼問他們。

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鳥不可能隔著袋鑽進去，上邊除了剛才被啄開的破口之外，並無別的破口，所以，肯定是他們把黃問天的裝進去之前，鳥就已經鑽了黃問天的膛里。

歸門的人，會養鳥。

難道，周圍這些人當中，還混有歸門的匠？

匠平日裏，不會展份。

甚至，還有別的社會份，他們偽裝風水師，或者本平日裏就是一位風水師，這都有可能。

我掃了一眼，那邊那些人的面相。

最後。

倒是把目，落在了之前，一直都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在人群中看戲的那個賒刀人的上。

賒刀人的服很破爛。

甚至，他那臉上也有污垢。

以至於，那些污垢，擋住了他的面相，就像個乞丐一樣。

這些污垢，讓他的面相，難以示人，就像是戴了個面一樣。除了他之外，其他人臉上，都沒有氣。

邋遢的賒刀人，上到底有沒有氣，不與他接，看不出來。

其他人都遠離黃問天的。

封老鬼由魁馱著，朝著那邊走去。

大約只走了幾步。

突然間。

那邊的袋，便再次瘋狂的扭了起來。

刺啦一聲，袋的另外一邊，也被撕開了一條口子，人群中不由得一聲驚呼。

從此事，就可以看得出來，那些所謂的黃字先生，到底有幾斤幾兩，到底有沒有經歷過事。

這些人，江湖騙子居多。

稍微有些本事的風水師，這況，肯定還是能扛住的。

而如我方才的懷疑，邋遢的半禿賒刀人很平靜，臉上古井無波。

這時。

封老鬼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個，由黃紙包裹的東西。

「楊先生，幫我個忙。」

我走過去。

封老鬼把那個黃紙包遞給了我。

我打開，看了一眼，裏邊是一小把米。只是那米非同一般，是一般的，而且，那殷紅的鮮，一直滲到稻米的里。

「稻米，引鳥用的嗎？」

我問了一句。

封老鬼點頭，臉上有幾分意外。

「哦？這都知道？」

「聽說過。」

我簡單回答。

記之中，介紹湘西趕匠的部分，有介紹過這種稻米。

趕匠一般都用稻米引鳥，而且這東西，不僅僅可以用來引鳥，還可以引一些變的小。

往往這種小變之後，危害更大，因為有很多時候，防不勝防。

封老鬼跟我吩咐。

「楊先生，你來撒稻米，我來滅掉鳥。那東西雖然攻擊力不那麼強大，但上攜帶著毒，還是要小心一些。」

鳥出來，是會到飛的，很容易攻擊到人。

現在的人很多，我還真好奇，封老鬼要用什麼樣的辦法，滅鳥。

「好。」

我道一字，做了準備。

封老鬼則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枚彈弓。

沒錯，的確是彈弓，只是，看起來跟我小時候玩的那種彈弓不太一樣。

上邊用的橡皮筋要很多，而且，彈弓下邊的分叉木，用的不是木頭，而是一塊三叉白骨，手握的地方，纏著紅繩。

封老鬼拿著彈弓，往裏邊包了一張紙包著的東西。

外邊那張紙，黃表紙，應該是一張符，裏邊的東西，我倒不知是什麼。

我看向封老鬼。

封老鬼坐在魁的上，左右手持彈弓，準備發力之前，也看向我這邊，眼神示意。

我知道，這稻米的作用。

以特殊的氣，吸引鳥。加之鳥類生前，對於穀一類的執著，這種稻米對於鳥的吸引力是極大的。

我了一小把稻米。

沖著高空中，甩了出去。

嘩啦一聲。

空氣中，頓時有氣散發而去。這些稻米，是封老鬼特製的，使用了法，並非只是簡單的染了。

我撒出去之後。

那邊抖著的袋裏，立即就有一隻黑黢黢的鳥類，破開尼龍收袋，俯衝而上，去空中啄那稻米。

封老鬼目一凝。

拉開彈弓，皮筋嘎吱作響。

嗖地一聲，將包有符紙的彈丸打了出去。

一瞬間。

鳥被穿，周的氣，驟然間震開。

氣四散而去。

幾乎是同時，鳥的上再騰起了一陣火焰，把那整隻被打懵的鳥，給徹底吞噬了進去。

隨著火焰的燃燒，鳥被燒碎片，散落下去。

還未落地，被夜風吹散，已然灰。

不得不說。

封老鬼的手法真準。

百步之外，穿鳥而過。

幹掉這隻鳥，玄門和汪家的人，一陣讚歎，他們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既然黃問天的，被鳥給挖了，那就不能留。

因此，封老鬼吩咐。

「汪老闆，把就地燒掉，以免變。」

汪鎮海點頭，立即吩咐了幾個人，過去燒，之前那幾個自詡與黃問天關係不錯的，也都不敢靠近，不再吭聲。

幾個人汪家人取來汽油，準備潑上去，點火。

可是！

袋又了！

他們被嚇了一跳，丟下汽油桶，拔就跑。可是，後邊又有一隻黑黢黢的鳥，撕開收袋，竄了出來。

鳥哇哇著。

沖著汪家人的上，兇猛地撲了過去。

封老鬼目一凝，魁翻，封老鬼手上，出一顆卷了符紙的彈丸。

嗖地一聲，打了過去。

鳥的非常尖利，與利爪配合，很快就能撕開人的膛。

在鳥撲向人的一瞬間，怦得一聲響，彈丸從那人的耳畔掠過，打在鳥的上。

轟隆一聲。

火焰纏繞而起。

鳥被燒灰。

那幾個汪家人也嚇得不輕，誰都不敢再靠近黃問天的。

這時，我開口。

「封老，我去看看。」

「小心點兒。」

封老鬼道了一句。

我過去，打開收袋。裏邊黃問天的不忍直視，他膛上，已經被挖了，留下一個，袋裏沒有其它的鳥。

活人中毒，毒毒發的跡象比較快。

但黃問天死了，停止流，鳥食心過後，時間還很短，因此，他還沒有變的跡象。

我掐指訣，準備以五行火燒。

可突然間。

黃問天瘸著，居然爬了起來。

剛才只是，這次卻爬了起來，這又引得後邊那些人一陣驚呼。不說鬼窟那邊的況，單單隻是黃問天的事，已經讓那些過來看熱鬧的人，後悔來這地方了。

黃問天死了，還變了，下一個是不是他們？

這邊。

我倒是很平靜。

我看著黃問天，他沖我撲了過來。

他那嚨里，嗚嗚哇哇的，發出一些奇怪的聲音。

他越來越近，近我的脖子，我則抬手，掐鎮印，彈指而出，落在那黃問天的眉心之上。

罡氣洶湧而出。

黃問天震得倒飛了出去，摔在四五米之外。

隔空鎮。

讓後邊汪家的人和那些汪家請來的先生，心裏繃著的一弦，突然間就斷了。之前，他們不相信，我會有本事，畢竟卜算的事，我到底算的對不對，還不一樣。可這隔空一道指印，把打飛出去四五米遠，這是眼可見的震撼。

封老鬼有神跡，他們能想像到。

我出這一手，倒是驚到他們了。

「這……」

「不是吧，這小子怎麼做到的？」

「這……不可能吧？」

「……」

說什麼的都有。

而汪鎮海則看著我這邊，目灼灼，有封老鬼出手，還有我這樣的年輕人隨行，至，他兒子，不會被困在儺河鬼窟之中。

然而。

驚訝之餘，卻發生了一件怪事。

我一道鎮印，打飛出去的黃問天，上的骨頭，發出咯咯吱吱的聲音，又一次爬了起來。

鎮印。

鎮不住黃問天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