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一聲。
水花四濺。
黃問天看起來很是笨拙,他本就虛胖,在掉進水裏之後,瘋狂的掙扎著,越掙扎越往下沉,他直接嗆了好幾口水。
他不會游泳。
水下的他,很慌,水一陣陣的沒過他的鼻腔。
「救……命……咳咳……」
他喊著。
可是,在儺河這種地方,有多危險,船上的人都知道。
有人想要下去救人,可是,還沒準備手,船上的人就看到,儺河河水裏有條黑影,在水下邊快速的靠近黃問天。
河裏邊的黑影,跟人一樣的廓,那肯定不是魚了。
眾人都被嚇了一跳,沒人敢下去救人。
黃問天本不知道這況。
他一直在拚命喊救命。
「快救我啊,你們這些人,怎麼都見死不救啊,我……」
「咳咳咳……」
「汪老闆,您別忘了……我……我可是儺城黃家的人,我要是死了,我們黃家的人,一定會追究此事的……黃家雖然沒你們汪家有錢,但我們是玄門……咳咳……快,找人救我啊!」
黃問天死到臨頭,說話卻還如此囂張。
甚至,還在威脅汪鎮海。
咕嘟一聲。
他整個人的頭頂,都已經沒了水下。幾秒鐘后,他瘋狂的掙扎著,又衝出了水面,整個人已經慌到了極點。
「快,救我……」
「河裏邊有東西……求你們,快救我啊……求你們了……」
水裏邊的確東西。
可這種況下,這裏還是有名的忌之河,儺河,誰敢下去?
面對他這種人。
我在想。
或許,我可以救他,但是,我不想救。
不說別的,就憑他剛才,在危險的時候,還在威脅別人的做法,我已經不準備出手了。再說,他此前還對我各種詆毀,我憑什麼救他?
秦外說的對。
不積口德,橫生水厄。
水厄,就是溺死之災。
黃問天已經水厄纏,眉心黑氣縈繞,罩頂,已經沒救了。
他的水厄,已經註定。
船上有人,丟了繩子下去,黃問天慌,本就抓不住。
「你們……你們怎麼丟的繩子,離我那麼遠……我……我怎麼抓住啊?」
眾人臉上,心生厭惡。
卻還是有人,把繩子扯起來,再丟了過去。那黃問天好不容易抓住了繩子,可後邊水下那東西,兇猛地發力,又把他拖了下去。
連船上的人都差點兒被扯進水裏,而不得不鬆開了繩子。
「你們怎麼鬆開了……快……救……」
咕嘟……
黃問天的呵斥,只有一半,便再次被拖進了水裏。
儺河翻騰的河水裏,有氣,下邊,有可能是一隻水殭。
我看向秦外。
秦外則看著水裏。
黃問天的水厄,是他算出來的。但是,黃問天本不信,偏偏喜歡過來湊熱鬧,上船的時候,還站在了船邊。
有些事,冥冥註定。
而秦外這人,給我的覺,與其他人完全不一樣。
他,是個卦師之中的高手。
都說中卜派黃卦師孤傲,我看未必。
任何事,都不可,一概而論。
除此之外。
封老鬼則一直都在平靜的觀察著河水。
他也沒有手。
一直等到,水下沒有靜的時候,他才道。
「魁,撈,幹掉水僵。」
封老鬼一聲令下。
魁嚨里發出桀桀的聲,將他小心放在船甲板上。
隨即,魁嗖地一聲,跳了儺河水中。
水之時,它俯衝而下。
呼啦一聲水花震開,那河水之中,隨即兇猛地翻騰了起來。
只是半分鐘過去。
那魁,口中便叼著一隻蔫掉的水僵,另外一手上,抓著黃問天的一條,從水中躍起,帶著一團浪花,落在船甲板之上。
黃問天一條斷了。
斷掉那半截兒掛在上,還在流。
人看起來沒有靜,不知道是死是活。
而魁刁出來的那隻水殭,腦袋碎了,特別是水僵的眉心之,像是被砸了一拳頭一樣,深深地凹陷了進去,只剩下一個空。
水僵的膽,被魁給掏吃了。
眾人見此一幕,都很害怕,所有人,立即退開。
「這……儺河下邊,還真有水殭啊?」
「幸虧有封老在!」
封老鬼單手拍在甲板之上。
魁如同鞠躬一樣,矮下,封老鬼掠起,落在那魁的上,一連串的作,非常的嫻。
離開水之後,加之膽沒了,水殭漸漸地腐化,變了一架皮包骨頭。
它的上,還帶著很多綠藻。
很顯然,這個人已經死了很長時間了。
唯一的蹊蹺之,就是水殭的膛。
與我之前見到的一樣,都是被鳥掏吃了心臟而死。這人並不是死在水裏,而是被鳥吃了心。
所有人都不敢靠近。
只有秦外,走了過去,了黃問天的鼻息。
「人已經死了。」
他說了一句,就去了一邊。
水殭已經變了骨架,其他那些,與黃問天一路的人,立即過去檢查。他們並不相信秦外,但也有些害怕秦外。
畢竟,秦外說過,黃問天有水厄之災,黃問天還真就被淹死了。
這樣可出讖語的人,都會給人一種高深,可怕的覺。
那幾個人過去,仔細的又檢查一下,黃問天的確已經死了。
他們有四五人,倒是人多勢眾。
黃問天邊上一人,看向秦外,冷聲問道。
「我看,此事恐怕都是你搞得鬼吧?」
秦外則平靜的回答。
「水厄之災,是他自己的事,我還曾提醒過他,他不信而已。」
黃問天旁邊那人卻說。
「提醒?我看你就是報復!」
秦外並不想與這些人多說什麼。
黃問天旁邊的那幾個人,看秦外不怎麼說話,覺得他示弱,就全都站了起來,指著秦外說了很多難聽的話。
甚至,有些人說話,還把我卷了進去。
「我看,你們這些人就是看不得我們黃先生直言不諱,故意設了個圈套,來坑害我們黃先生,姓楊的,我看,也不了你的份吧!」
「夠了!」
封老鬼終於忍不住,怒吼了一聲。
魁一跺腳,整個一條船一陣晃晃悠悠的。
「到儺河鬼窟趕,是我和楊先生接下的事,汪家乃是事主,我們是匠人,此事,與你們這些人何干?」
「你們這些人,有什麼理由跟過來?」
封老鬼的話,很憤怒。
加之那魁一跺腳的氣勢,一下子把那些人,都給鎮住了。
那些人跟來,無非是看一看熱鬧。
卻不曾想,這熱鬧,居然是黃問天送命。
那些人無話可說,船上終於安靜了下來。
船隻,徐徐而行。
在進儺河岔道,小儺河的時候,船變得非常難以控制,特別是接近儺河鬼窟的時候,有一段,還有漩渦,船幾乎不能走。
可兩邊,又都是山脈,沒有路,更走不了。
開船的船夫,收了高價錢,只能著頭皮往前開。不過,這段河道雖然驚險,但還是穿了過去,到了儺河鬼窟附近,較為平緩的水域。
這個地方,相對開闊。
兩面環山,中間有灘塗地,而儺河鬼窟看起來,像是一個長著的巨口,把小儺河給吞了進去。
山為,水為。
山吞水,調和,的確是龍脈之地。
此建墓,貴不可言。
可現在看來,貴在何?
我以追蹤之法所看到的,與此的況一致。龍口附近,並非是龍氣氤氳之相,而是邪之氣縱橫之相。
想必,有人改了這裏的風水。
但究竟改了什麼地方,關鍵之,肯定在鬼窟之。
船停靠的地方,距離儺河鬼窟那邊,大約有四五百米。在往那邊去,只能坐船,汪家的人,還有那些玄門的人,就在這地方等即可。
大船上帶有小木船。
我和封老鬼,整理了一下,準備帶著東西,坐小木船出發。
那邊的船上。
黃問天死了,他們使用收袋,把他給裝了起來。袋可以讓延緩腐爛,以免運回去的時候發臭。
因為,不能沾地。
因此,他們在船上,取了個木板,用石頭撐了起來,把暫時放在了河邊的沙灘上。我跟汪鎮海代了一些事,準備上船。
然而。
那邊的袋,突然間,掙扎了起來。
眾人的目,全都凝聚在了袋上,剛才為黃問天收的那幾個人,看到這種況,也都不敢靠近。
「怎麼回事啊?」
「不會是被水殭咬了,要變吧?」
「……」
氣氛再度張起來。
片刻,刺啦一聲。
袋破開了一道口子,一隻黑乎乎的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