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承是在回答我的問題嗎?
我剛才吐的原因,我自己很清楚。
就是因為,在最後關頭,我發現紅棺材裏的人並非替,而是蒹葭,所以,我強行收手,遭了五重天雷的反噬。
我遭天雷反噬,吐,這就是讓我毀掉蒹葭的答案?
一問一答,聽起來,完全是答非所問。
葉承見我疑,又跟我說。
「五重天雷的反噬,如果是一般人,早就死了。甚至,有可能會直接魂飛魄散,再不得迴。」
「在你看來,或許是小事,但此事,對於蒹葭來說,是大事。」
這是葉承的解釋。
不過,當這兩句話說出來的時候,我明白了。
看著葉承,我詢問。
「所以,玄門中人對於蒹葭的威脅,司那邊對於蒹葭的威脅,都不算是蒹葭的劫,我引下的那道天雷,才是真正的劫,對嗎?」
「對。」
葉承簡單回答。
他看了一眼蒹葭的紅棺材,從他放在附近的那個籮筐里,拿出了一條繩子。以繩子拴住紅棺材中間,又拿菜刀,砍了一條抬棺的龍杠。
做完這些,他跟我說。
「慕凡,你來引路,我們送蒹葭回去。」
我點頭,走過去與葉承一同,二人抬棺,朝公主墳走去。
一邊走,我一邊想著,剛才發生的事。
我使用五雷法,引下的天雷,是在為蒹葭應劫。最後關頭,我看清楚棺材之並非替,強行改變天雷軌跡,遭了反噬。
蒹葭應劫的殺傷力,相當於加在了我的上。
而我,相當於替蒹葭扛下了這個劫。
所以。
在我問葉承那個問題的時候,他才會回答我說,我剛才吐了。這的確是我所問出的,那個問題的答案。
為什麼讓我毀掉蒹葭?
其實,這不是任何一個人的本意,沒有一個人想要毀掉蒹葭。不管是爺爺的佈局,還是葉承的佈局,都沒有準備讓我真的毀掉蒹葭。
此事,只為讓蒹葭應劫。
玄門中人和司那邊的人,都沒有能力,讓蒹葭應這個劫。
今日之事,看起來如此兇險,但兇險之中,卻有一線生機,結果卻也是註定的。因為,無論再經歷多遍,我都會那麼選擇。
當時,我上公主墳之前。
葉承只給我一句話,讓我自己來把握時機。
他就是要讓我自己來選擇。
而且,是完完全全按照自己的判斷,來選擇。
之所以讓我到山上再看字條,自然也是為了不給我問他的機會。一旦我問了他,不管他回不回答,或許,只是一個表,就有可能影響我的判斷。
玄機不可道破。
此事兇險,容不得任何一點點差錯。
此外,他沒有事先把這件事的計劃告訴我,也同樣是為了蒹葭應劫。如果我真的知道他的計劃,那道天雷,可能就不會那麼兇。
天雷會有破綻。
應劫會失敗。
若失敗,劫一定會應在別,蒹葭的禍福難料。
此時。
抬著蒹葭的這口大紅棺材,我走在前邊。
想清楚這些,心中頗為安定。
想起自己剛才生氣,我覺得,自己剛才有那麼一些可笑,我之前甚至在懷疑,我那個從未謀面的爺爺,是不是個只會算計,不顧別人生死的狠角?
葉承會不會就是他手下的一顆棋子,替他行兇?
現在想來。
我的確是被剛才蒹葭遇到的兇險,了心緒。
那個為了我,就算重傷也不給自己療傷,一定要第一時間把我送到斬龍村保護下來的爺爺,怎麼可能是那種人?
葉承跟在後邊,只是默默地抬著棺材,他似乎是在給我整理思緒的時間,等我長舒了一口氣。
葉承才開口問我。
「都想通了?」
我嗯了一聲。
回頭看了一眼,蒹葭的這口大紅棺,問。
「那……還好嗎?」
葉承回答。
「還好。只是,劫後餘生,你雖然替扛下了大劫,但這畢竟是自己的劫,現在,很虛弱。」
蒹葭上的謎團,實在太多了,我對的好奇,甚至不亞於我爺爺。
葉承那話剛說完,我就忍不住問。
「葉叔,我和採薇之間的婚事,是我爺爺定下來的,這事您肯定知道吧?」
葉承大方的回答。
「沒錯,我知道,訂婚當日,我也在。」
「林江城的兒,我也見過,長得不錯,人也不錯,配得上你。」
不知道為何,當葉承說出這話的時候,我和他抬著的這口大紅棺材,了一下,不知是二人抬棺不夠穩,還是,蒹葭有所。
「葉叔,您既然見過採薇,肯定也見過蒹葭。們兩個為什麼長得一模一樣?還有,們說話的聲音,為什麼也是一樣的?」
我終於問出了這個關鍵的問題,這也是我最大的疑。
葉承則隨手,拍了拍大紅棺材。
「你說,這口棺材裏軀的模樣?」
這話,我覺,葉承問得有些彆扭,這口棺材裏軀的模樣,他直接說蒹葭的模樣,不就行了嗎?
「我剛才看到了,和採薇長得一模一樣。」
我剛說完,葉承卻是一笑,說。
「棺材裏,是個紙人。」
葉承的話,讓我幾乎愣住,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我回頭看向葉承,非常驚訝,仔細一想,又不對。
如果是紙人,五雷法下去的時候,紙人能扛住?
葉承似乎能看出我的疑,直接跟我解釋。
「慕凡,棺材裏的紙人,就是按照你的未婚妻林採薇的樣子來做的,所以,們看起來才會是一模一樣的。」
「可是,一紙人,怎麼可能扛得住五雷法?」
我繼續問。
葉承則平淡地解釋說。
「那要看哪種紙人。紙人之法,也分三六九等。蒹葭擅長紙人法,因此,手下的紙人,幾乎與活人軀無二。」
葉承這麼說,我倒是想起了王柳絮,的軀,就非常的特別,所以,葉承這話,不是假的。
可還有個問題,我又問。
「們的聲音,為什麼也一樣?」
葉承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換了一種語氣,喊了我一聲。
「小凡啊!」
我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回頭,葉承在沖我微笑。
而我剛才所聽到的聲音,居然跟我二爺爺的聲音一模一樣,甚至,我都有種錯覺,二爺爺就站在我後。
可那是葉承模仿出來的。
葉承見我吃驚,又正道。
「慕凡,採薇和蒹葭之間,的確有著某種關聯,只是,這種關係,現在還不可說。你也看到了,就算做的再,還是會有天劫降下。此事,在你和採薇婚的時候,你就會知道真相。」
我和採薇婚的時候?
所以,採薇和蒹葭之間的關係,與我們的婚事有關?
兩個人抬著一口棺。
從甬道之中,過了石門,斜向下往裏邊走,十幾米遠,是一個相對比較大的墓室。墓室的正中央,是棺床。
上邊還有放棺材留下的痕跡。
我和葉承,把棺材放回原位,我聽到,這個地方好像有水聲,因此,我下意識的,往四周看去。
沒有找到水聲的來源,我下意識的問葉承。
「葉叔,這兒還有水流?」
「是暗河。慕凡,走吧,蒹葭現在需要休息,公主墳打開的時間不短了,我們也必須儘快封住公主墳,以防天機泄。」
葉承說完,往外走去。
我回頭,看了蒹葭的棺材一眼,便跟著他往外走。
剛朝著口,走了幾步。
突然間。
葉承加快步伐,往外邊跑去。他的速度極快,我甚至只看到了一道虛影,就不見了他的蹤影。
我追了出去。
可跑到口,葉承在外邊遠喊了一句。
「慕凡,守住公主墳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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