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無端端的,怎麼會發瘟疫呢?
不止是蕭玥,蕭衍和慕容瑾也很驚訝。前幾日西北傳來消息,并沒有提及與瘟疫有半點關系的況,怎麼突然就說有疫?
“消息可靠麼?”慕容瑾想起西北也是一波三折,好在原先的郡守鄭鈞已經告老還鄉,否則他該撂攤子不干了,在任期間三番兩次遭遇瘟疫,他該懷疑自己到底適不適合在這個職位上了。
不怪慕容瑾這麼問,就算有地方員故意瞞報疫,但與西北接壤的大歷必定會知道一些,不可能對西北發瘟疫一事一無所知,更不可能知道卻不跟大蕭風聲的。
卿玖似乎能看穿慕容瑾心中所疑,堅定地點了點頭答:
“可靠,雖地方員的折子還未送到京都,但這幾日西北幾個較大城鎮均出現百姓突發高熱,昏迷不醒的癥狀,而且數量急劇增加。”
也就是說,疫發只是短短幾日,所以并不是瞞報,而是還未來得及送達。
慕容瑾聞言秀蹙,看了一眼卿玖,視線在他腹部停留了了一會兒,心中有了一個猜測——有人不希這個消息泄出去,所以即便是西北各州府郡守向京都遞了折子,也不一定能順利送到蕭懿手上。
蕭衍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沉默了許久開口問:
“東海呢?可有異?”
慕容瑾恍然,看向蕭衍,“王爺是懷疑……”
卿玖不知道蕭衍為何突然扯到東海戰況,不過還是如實回道:
“東海?暫時沒有,不過西洋人近來與東瀛人來往切,估計是西洋人想拉攏東瀛人與之站在同一陣線,希能得到東瀛人的補給。”
他們早就猜到了西洋人與東瀛人早就沆瀣一氣,不然西洋人不可能有底氣在海上跟大蕭一耗就是幾個月,而且如今也不肯再賣蓮澈面子,接見大蕭使臣。
然則蕭衍卻皺起眉頭沉聲否定:
“不對。”
卿玖不明所以,“什麼不對?”
蕭衍突然站起來,走到書案旁看著桌上鋪著的地圖,眉頭擰一團,眼神如晦。
“西洋人不是在拉攏東瀛人,而是在蓄力。”
“此話怎講?”卿玖聞言更加迷茫了,不是在說西北疫麼?怎麼突然就扯到西洋人了?
不同于卿玖與蕭玥,慕容瑾幾乎在蕭衍問起東海局勢時便反應過來,這會兒已經能將事理清楚,于是替蕭衍回答:
“還記得前段時間北寧軍從大沽港抓到與西洋人勾結的西涼人麼?”
“記得。”蕭玥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可這和西洋人與東瀛人切聯系又有何關系?
卿玖畢竟是廣納各方報來源的琉璃閣的閣主,聽到這話猛然醒悟:
“燕王妃的意思是,這是西洋人的計謀——想將大蕭困境,等四捉襟見肘之時再一舉發力,將大蕭強攻下來?”
未等慕容瑾給出答復,蕭玥再次震驚,“這……這也離奇了吧?”實在難以置信,忍不住接著問:
“若真是如此,西洋人得從多久以前就開始謀劃和接洽大蕭周遭國家?大蕭與西洋人通商也不過短短幾年,他們這
麼快就對大蕭虎視眈眈了?還搞出這麼大的陣仗,未免也太兒戲了!”
蕭玥雖心中已有猜測,但仍舊不愿相信這些事是有聯系的,西洋軍本來就出師無名只為開疆拓土牟取利益,可若是為了自己的貪婪而殘害無辜百姓,那就太喪盡天良了!
然而這會兒卿玖卻已經在短短幾息之接了這個事實,下意識看了蕭衍一眼道:
“其實二十年前就有人對大蕭這麼做過了。”
“什麼?”蕭玥短短一炷香第三次震驚,這麼傷天害理的事竟然在二十年前就有人干過了!
震驚之余,意識到一個問題:
“不對,你說做過,但如今大蕭……所以是失敗了?”
如今大蕭并沒有覆滅而是走向繁榮,說明那人并沒有得逞。
慕容瑾點了點頭,替蕭玥解:
“嗯,當年幕后之人籌劃了整整有十幾年,差一點就功了。”
當年林希蟄伏十幾年,若不是蕭衍不愿,恐怕如今的天下,就不是姓蕭了。
思及此,慕容瑾便抬眸去看蕭衍,蕭衍似有察覺地抬頭,四目相對,靜默無聲,卻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笑意與意。
然則第一次聽聞此事的蕭玥卻沒有這麼淡定了,“十幾年!”無法想象幕后之人究竟有多強大的毅力才能臥薪嘗膽十幾年,那人未免也太可怖了吧?
但很快又回過神來,若有所思地說:
“不過準備了十幾年也沒有功,那這次他們更加不可能功!”
卿玖聞言挑眉反問:
“哦?萬一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呢?”
蕭玥十分肯定地搖了搖手,“不可能,東施再怎麼效顰,也不可能為西子。”
卿玖一怔,隨即蒼白的扯出一笑容:
“玥郡主這個比喻倒是生。”
蕭玥這會兒得知這麼一個消息,沒心思和他科打諢,而是看向蕭衍和慕容瑾問:
“那現在該怎麼辦?爹爹要進宮和皇上商量對策嗎?”
從卿玖說出二十年前的事后,就敏地注意到蕭衍與慕容瑾的緒變化了,倘若沒猜錯的話,當年的事對他們來說,一定很深刻。
蕭衍聞言點了點頭,雖然有人千方百計阻止消息泄,但百必有一疏,既然卿玖舍命為大蕭爭得這個先機,那便要好好利用。
蕭玥眼前一亮,提議道:
“我也要去!”
音落,屋里三人均不約而同地看向蕭玥。
蕭玥怔了一下,隨即梗著脖子十分嚴肅地說:
“我好歹也是經歷過瘟疫的人,說不定能幫上忙呢!”
想起當年江南的形,蕭衍至今心有余悸,當然不會同意,可他對這自己疼的兒說不出“不”字,于是只能皺著眉頭抿著。
而蕭玥卻十分堅持,兩人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還是慕容瑾開口打破了這份尷尬:
“既然這樣,便一同進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