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玥后來才得知，之前有傳出南疆國異的消息屬實，只不過先手的不是南疆王拓跋啟，而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接頭的先南疆王的舊部——大部分在先南疆王在位期間因為各種原因被罷黜或者貶，還有個別位高權重者沒有找不到政治理由的，就干脆安個不懷好意的罪名，滿門抄斬。

據說這次糾集舊部打算推翻南疆王朝，呼吁各部落重新回到分化而治的，就是當年為先南疆王開疆拓土的大將軍之。大將軍在將先南疆王推上王位之后不過半年，就被先南疆王以窩藏逆賊為名，抄家，大將軍府上下百來號人，全都死于劊子手的刀下。

這是在蕭昀走后的第九天，蕭玥從卿玖那里得來的消息，在月沉院里思索了許久，都沒能想起南疆大將軍之這號人——好歹也在藥毒谷待了快十年，雖說沒有特意去打聽南疆的事，但因為藥毒谷的地理優勢，有關南疆的大大小小八卦都聽過。

可卻唯獨沒有聽說過此事，這麼大一件事，不可能不被人廣為流傳，除非這件事是先南疆王的逆鱗，無人敢提起。

若真是如此，那看來南疆這次必定會大，拓跋啟要遭殃了。

蕭昀此時領兵去南邊，一方面是為了保護與南疆接壤的五個州府的百姓還有藥毒，以免到波及；另一方面，恐怕也是為了及時得知南疆國境況，隨機應變。

倘若南疆真的發了戰和，哥哥真的能應付得了麼？雖然哥哥學富五車，兵法戰更是爹爹親手所教，必定不會差到哪里，可是他到底沒有實戰經驗，思及此，蕭玥就不由擔憂起來。

而此時，已經走了大半路程的蕭昀也收到了同樣的消息，不過他派出去的探子還按照他的吩咐打探得到了另一則消息——南疆公主拓跋琴出嫁時，宮沒有隨之陪嫁，后來去了前伺候。

元凰沒有陪嫁而是留在王宮？

蕭昀聽完這個消息后陷了沉思，他當初第一眼見到元凰時，便覺得不像是個普通的宮，更像是一個蟄伏在暗的殺手，也正因為這一點，一直吸引著他的目。

可他一直沒有找到蛛馬跡來證明自己的猜測，但是南疆王的做法卻讓他心中有了另一個猜疑。

探子稟報消息后一直等著蕭昀的指示，可是等了好一會兒卻沒有靜，于是抬頭去看，發現蕭昀還是一副面無表冰冷的模樣，也看不出喜怒，于是著頭皮咬牙喚了一聲，“昀世子？”

蕭昀其實只是在想事，所以沒有反應，這時聽到聲音回過神來，對探子吩咐：

“再探，查這個宮的世以及如今在何。”

探子一頓，昀世子平時一副生人莫近的表，怎麼突然對一個宮興趣了？不過他雖然心中疑，也不敢怠慢，連忙應下就離開了。

待探子消失，莫北才將心中疑問出口：“世子是在懷疑……”說到一半又覺得不可能，“可是當年先南疆王趕盡殺絕，會放過一個小姑娘，還把放在拓跋琴邊嗎？”

蕭昀聞言冰冷的桃花眸一挑，“查了就知道了。”高冷得讓人發抖。

其實蕭昀想過，元凰還活著自然有的過人之，而且這個優點一定很可貴，珍貴到讓兩代南疆王都舍不得殺，他們自以為一個父母雙亡，無親無故的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能翻出什麼浪？

可沒想到，十幾年過去了，當初的花經過洗禮已經長為從地下隙里帶毒的藤曼，準備將他們纏住，然后拖著他們一起下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想到那個倔強的，蕭昀就不由皺起眉頭，的做法無可厚非，但或許可以不必將自己賠進去呢？

行伍又行進了半個月才抵達南疆，與此同時，蕭昀派去的探子有了回音：

拓跋琴出嫁的那天，拓跋霖就去跟拓跋啟要元凰，拓跋啟不同意，拓跋霖就打算使手段元凰就范——反正他只要得到元凰的人，不一定非要把關在王府中，若是能將元凰變他在拓跋啟邊的一顆棋子也不錯。

可沒想到元凰早有準備，不僅廢了拓跋霖的寶貝兒，還趁機離開王宮，后來就有了舊部異一事——原來元凰真的是那個大將軍的孤，這些年在王宮沒有閑著，暗地里聯系了不舊部和說服各部落首領。

想要推翻南疆王朝不是一時興起，而是蓄謀已久，拖拓跋霖的這個有心沒腦子的蠢貨，擺了拓跋啟的控制，與諸多追隨者公然與南疆王對抗。

不僅莫北，蕭昀也有些驚訝元凰竟然一個人做了這麼多事，在拓跋琴邊明明盡待，卻從未自憐自艾而是背負著滅門之仇默默忍著，想著有一天能手刃仇人為家人報仇。

蕭昀眉頭鎖，冷聲問道：

“如今在何？”

探子一怔，“這個……”有些猶豫地開口：

“南疆部落眾多，各部落之間又相互警惕，外人很難潛其中，尤其是這個時候，所以屬下也沒有打探到這個首領的下落，只知應該是匿在幾個倒戈的部落中，請世子降罪！”

蕭昀聞言看著下跪的探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將心中涌上的酸了下去，再次開口已是恢復平常的冷漠：

“不怪你，那如今南疆的局勢，是更倒向起義軍那邊了？”

探子見蕭昀不打算追究自己，松了一口氣，連忙回道：

“目前看來確實如此，六年前南疆王登基本就引得民怨沸騰，不過是因為有燕親王坐鎮才沒有造反。如今朝臣以及各部落首領在這幾年里多多都在暗中擺南疆王的控制，其實南疆王這個王位已經搖搖墜，要不然也不會急著將拓跋琴嫁給如今的軍中領袖之子。”

蕭昀點了點頭，“嗯，”隨即沖將軍帳其他幾個將領開口：

“這是南疆國境之事，我們無須摻和，皇上派我等前來南境是為了保護邊疆百姓的安危，不是給他們增添危險的，做好分之事才是當務之急。”

將領雖然年齡和資歷都比蕭昀長，但這一個多月的行軍下來，他們已經發現了這位世子頗有當年“閻王”的領軍才能，因此不再有異議，異口同聲：

“是！”

將領們告退后，將軍帳就剩下蕭昀和莫北了。

蕭昀看著沙盤開口：

“北叔，派個靠得住的人去查元凰的行蹤。”

莫北疑，“世子是想？”

蕭昀緩緩抬眸，淡淡回道：

“以防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