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二百九十章背信棄義

“駙馬過獎了。”林葉虛虛地拱了拱手，臉上神不變，“我不過是一介武夫，當不起駙馬如此贊賞。”

“林將軍過謙了，當今天下像林將軍一樣的人才可不多見，不然皇上也不會如此看重于你。”白雎羽緩緩道。

林葉自然知道白雎羽此行的目的，表現出熱欣賞的模樣也只不過是為了跟自己套近乎，順便試探一下自己。

誦西王看重自己統兵的才能確實不假，但因為自己先前是李默手下的將領，誦西王自然提防。

現在自己還被控制在誦西王手中，不能輕舉妄。

林葉先前確實沒有想到自己一死之后家中妻兒子會是什麼境遇，但趙輕丹的話狠狠地敲打了他。

自己一死，妻子兒就算不被牽連，孤兒寡母往后也只能艱難度日。

試問天下何人能割舍得下自己至親至？

眼下為了自己的妻子兒，林葉就算是再如何的不愿意還是得“裝模作樣”。

“我這些時日待在牢確實也想清楚了很多事。”林葉緩緩站起來，看著門外樹上嘰嘰喳喳熱鬧得有些聒噪的鳥兒，“這人活一世不過就是求個食無憂，齊人之福。我南征北戰了這麼多年，結果到頭來卻什麼都沒有得到，確實有些不值……”

白雎羽有些意外，微微挑了挑眉，看著“真意切”的林葉。

“先帝對我有知遇之恩，我從一個小小的士卒為渝北威名赫赫的大將軍，這一切都離不開先帝的恩惠。”林葉神復雜，眼神晦暗不明，“我原本立誓要做一個輔佐君主的賢臣，但后來眼睜睜看著李默為了自己的野心數次發戰爭，任由戰火焚燒九州大地的時候，我就知道我錯了……”

這番話里確實有些真。

林葉不是不知道李默這些年干的混賬事，但他仍然一次又一次地選擇沉默，選擇縱容，最后引火燒。

“經歷了這麼多之后我也看清了，我之所以執著于效忠李家，是因為先帝對我有恩，自小到大，所有的圣賢先輩都告訴我要忠君國，隨意哪怕是后來我知道錯了，還是選擇一條路走到黑。”林葉笑得苦，“可我心里清楚，這樣下去我沒有好下場，一個臣能有什麼好下場呢？”

白雎羽一時語塞，在某種程度上他確實能理解林葉。

此時見林葉嘆過往，自己心中也泛起一異樣的。

“不過現在李默已經死了，他在位時是我確實盡到了一個臣子應當的本分，他日就算是見了先帝，我也能有所代。也是該為自己打算的時候了。”林葉轉過，重新坐回凳子上。

“既然誦西王愿意用我，我就能養家糊口，盡到一個丈夫和父親的責任，還能幾年的榮華富貴，何樂而不為呢？”林葉笑著挑眉。

白雎羽看著林葉一副大徹大悟的模樣不有些懷疑。

這林葉是一夜之間被奪舍了還是趙輕丹真有讓人迷途知返，棄暗投明的本事？

現在這林葉可是寧死也不愿意投誠，一心一意只效忠李氏一族，心中卻忽然“回心轉意”，這簡直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林將軍能這麼想我也放心了。”白雎羽雖然將信將疑，但還是維持面上的平和，笑道。

“此次出兵能有駙馬相隨，也能指點我一二，該激不盡的是我。”

“林將軍可別這麼說，在下只不過是有點小聰明，哪里比得上林將軍指導千軍萬馬的本事！”白雎羽鄭重其事地看著林葉說道。

林葉笑著擺擺手：“駙馬不必妄自菲薄，若你不是難得的人才，皇上又怎會如此看重你！”

白雎羽猝不及防地被噎了一下，笑著不說話了。

“何日能出征？”良久，白雎羽又問道。

林葉頓了頓，垂眸深思一會兒，抬起頭鄭重地說道：“三日之。”

“好。”白雎羽點點頭回道。

此時遠在驛館的李默已經三個時辰不曾消停了，負責看守的守衛實在忍無可忍，踹門進去，屋里已經是一片狼藉，還有站在一旁怒發沖冠的李默。

“你皮了是吧！”守衛聲氣地吼道。

李默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一群低賤的奴才，也配站著跟朕說話！”

守衛知道李默是因為林葉居然答應帶兵出征攻打幽州的事刺激到了，無發泄才這屋子里發瘋。

“呵，都什麼時候了，還把自己當皇帝呢？現在你那些大臣都跑得差不多了，皇城也早就了別人的，你算哪門子狗屁皇帝！”

“豈有此理！”李默憤怒地罵道，一手舉起桌上的花瓶摔得碎，“什麼忠君國！都是背信棄義的混蛋！朕饒不了你們！”

“饒不了誰？”趙輕丹和慕容霽走了進來，掃了一眼滿屋子的狼藉，冷哼一聲，對李默說道，“怎麼了？現在知道心痛了？”

李默惡狠狠地瞪著趙輕丹：“都是因為你！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你就是罪魁禍首！”

“你說錯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你。”趙輕丹冷漠地說道。

“是你！”李默雙目通紅，毫無風度地喊道，“要不是你，朕怎麼可能會落到今天的地步！”

天之驕子如今淪落到這般田地，說來也真是可憐可笑。

李默心里早已經被仇恨填滿，他怨恨趙輕丹設計害他，害得他眾叛親離，為人人喊打的喪家之犬！

原本自己至還有龍衛和林葉效忠自己，但是現在龍衛死傷過半，連林葉也背叛了自己！

這一切都是趙輕丹造的！他恨死趙輕丹了！

趙輕丹卻冷哼一聲，不以為然：“可笑之人，沒什麼跟你說的，多費口舌。”

話落趙輕丹轉就走。

李默還想再手去抓，直接被慕容霽一掌推開，他的東西豈能容許李默再染指。

“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慕容霽眼神冷漠，“害人，活該！”

李默看著兩人一起離開的背影，滿腔恨意得不到發泄，只能徒勞地捶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