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忌

見慕容霽靜靜地看著自己，趙輕丹面尷尬：“我是不是太掃興了。”

慕容霽搖了搖頭，把人摟進懷里：“那就睡覺吧，本王不做旁的了。”

他一下下地拍著的后背，似在無聲地安。

趙輕丹也漸漸地覺得困了，眼皮慢慢耷了下去。

半夢半醒之中，好像聽到有人低聲問了一句：“輕丹，你心里真的有我嗎？”

沒有人回答。

次日，連斯青出兵權的消息就滿朝皆知了。

這等天大的事自是震朝野，一時間不人的心態都有了變化。

寧國公還真是個狠角，昨晚氣得恨不得提刀殺進宮里，今日一早倒和和氣氣地上朝。

聽到周圍的低聲議論，他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甚至能跟邊上的人開口言笑，全然讓人瞧不出不對勁。

他故作鎮定，其他人可就沒這麼淡定了。

連斯青一倒，空出來的東南水軍主帥位置可謂是一塊大。

如今虎符被昭翮帝收了去，但很快肯定還要再放出去的。

天子問朝不問軍，江南又富庶養人，也不知這等天大的好事會落到誰的頭上。

羅雀如今還在京城，聽說連斯青一事頗為詫異。

當年他就看出來此人的狼子野心，心知他就算病死了也絕不會輕易出兵權。

肯定是昭翮帝手上有足夠震懾他的把柄，偏偏這幾年兩國休戰，本沒有什麼戰事，連斯青為何得罪天子。

羅雀有種預，這件事也許跟當年的淞嘉嶺有關。

他不是沉得住氣的子，退朝之后恰好昭翮帝單獨宣他說話，他就把這個疑問拋了出去。

“皇上，微臣斗膽問一句，連將軍為何會突然辭？”

昭翮帝仔細地瞧了他一眼，多年的君臣多有些默契。

羅雀跟連斯青不和，他很清楚，起因就是淞嘉嶺一戰。

那是羅雀心里的一刺，不拔下來，恐怕是無法愈合了。

“當年鐵吾軍出了叛徒，你曾扣下一名副將想要問審，可還記得嗎？”

羅雀心里一，驚訝地抬起頭。

“你恐怕是誤會了人，當年的事是連斯青搞的鬼。”

他閉了閉眼睛，慢慢吐出一口氣。

“的，朕不想再提了。羅雀，當年不是你的錯，且釋懷吧。”

羅雀低著頭，地抿住，并沒有泄此刻的心。

昭翮帝卻又站了起來，想到另一件事：“朕記得，你家中還有一位妹妹，如今多大年紀了？”

聽昭翮帝突然問起羅瑩，羅雀又張了起來。

“回皇上，家妹十七歲了。”

“十七歲了？也到了該婚配的年紀了，就是你這個做兄長的沒做好榜樣，怎的至今還單著一人，也不知道找個媳婦兒照顧自己。”

羅雀神淡漠，一副對兒之事不關心的態度：“臣常年在外，居無定所，縱娶了妻子也只能冷落。”

“這話說的，倒朕不安了。你若娶妻，自是要帶在邊的，誰讓你冷落在京城了。好了，你不愿朕給你指婚，朕便不手。但你那妹妹……跟老六的年紀倒是相當。”

六皇子，慕容蘇。

羅雀一時不知怎麼接話，好半天才磕磕絆絆地說：“家妹一向是個有主意的，臣想要問問的意思。”

昭翮帝這才放他回去。

“我不要嫁給慕容蘇！”

回到羅府，羅雀就得到了預料之中的回答。

羅瑩滿臉不屑：“哥，你不怎麼在京城所以不清楚，慕容蘇那個人很花心的。幾位皇子之中，就數他最不上進！跟京城里那些有名的紈绔子弟相甚篤，而且還喜歡流連花街柳巷，那種人怎麼值得托付未來嘛！”

羅家三代為將，因為出的緣故，羅瑩看起來比尋常兒家多了些英氣，說話也很直爽。

羅雀對這個妹妹既是寵，又是無奈：“皇上今日特意開口問我了，你讓我怎麼答。若是考慮都不考慮，口而出地回絕掉，豈不是要皇上沒了面子。”

“你就只想著皇上的面子，怎麼不替妹妹考慮！”

邊上，羅夫人聽到了嘆了一聲：“瑩兒，你到底想要找什麼樣的夫婿啊，外頭想跟咱們家結親的人家一只手數不過來，也沒見你看中哪個。如今連皇上都想讓你做兒媳婦，你怎麼還不滿足。”

羅瑩悶悶不樂地踢了踢板凳，不吭聲了。

“你不會還想著那個姓傅的吧！”

羅雀蹙起眉頭，姓傅的，傅山嗎？

他娘大概是悶壞了，提及此事便停不下來。

“你小時候就粘著他，還說長大了要嫁給他。可他倒好，通敵叛國，還逃出牢獄，那般罪大惡極的人，哪里值得你這樣作踐自己！”

羅瑩氣得直跺腳：“娘，傅大哥不是那種人，你們都說他通敵，可他的品我是相信的，你別那麼說他！”

整整三年，鐵吾軍中無人敢在羅雀的跟前提起“傅山”這個名字。

曾經并肩作戰的副將，竟了他的忌。

可他沒想到，自家妹妹還存了這種心思。

加上今日皇上說到連斯青才是當年作之人，羅雀只覺得心里一陣陣地疼，幾乎要搐起來了。

傅山，傅山，他握了握拳頭，狠狠砸到了墻上。

早朝之后，慕容霽就在院子里陪慕容潯下棋。

下棋是個不錯的恢復法子，他的手初愈，做其他事總有些牽強。

不過拿棋子就不同了，落子需要思考，作緩慢，正好能訓練右手。

兩人雖說下棋，談得卻是另一樁事。

“三哥以為，東南水軍的兵符，父皇會到誰的手里？”

慕容潯放下一顆白子：“我上面的那兩個。”

慕容霽點了點頭，跟他看法相同。

朝中武將雖不，未必沒有能當大任的。

只是父皇近年來一直想要集權于皇室，而非放權于朝野。

倒不是對群臣不信任，而是人心叵測，把權力給自家兒子，總好過再流落到寧國公等人的手里。

大皇子或是二皇子的確是極好的人選。

尤其是，他們的母家都有些式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