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求死

下朝之后，慕容霽就跟著昭翮帝去了書房。

昭翮帝一看兒子的神就皺起眉頭：“你最好別說什麼讓朕不樂意的話。”

慕容霽被噎了下，還是端端正正地跪下：“回父皇，紅螺是王妃的陪嫁丫鬟，兩人是自小的，親如姐妹。您這突然下旨讓去給小侯爺冥婚，那丫頭豈不是注定守寡了，王妃昨日知道了哭了一整晚，險些病得臥床不起了。兒臣實在是不忍，故想請父皇收回命。”

“收回命？”

昭翮帝從案臺上找到幾張折子扔到他面前：“你自己看！”

慕容霽打開其中一個，不由抿住了。

這是彈劾京兆府對于定山侯府公子之死不作為的折子，還說出了宸王府跟定山侯府之間的私怨。

換言之，這些折子就是在說慕容霽是故意針對定山侯府。

甚至往深了想，謀殺的刺客都有可能是他的人。

“朕知道你應當不至于做出暗殺他的事，可眼下就算不是你，外人也覺得是你。如今定山侯府不過是要你府上一個丫鬟，給了他到底能平息一怒氣，也人挑不出你的錯。朕若是連這種小事都不答應，豈不是拂了定山侯的面子！”

慕容霽聽到這里就清楚這件事昭翮帝已經決定了，是不會輕易松口的。

理智告訴他，現在他最應該做的就是領命回府，給紅螺準備一份厚的嫁妝。

可是想到趙輕丹昨天攥住他的手心，伏在他懷里的傷心模樣，他就無法心安理得的起。

昭翮帝見自己說完，慕容霽還是直的跪著，氣得指了指他。

“你這是什麼意思，威脅朕？一個丫鬟都得你這般恤，你怎麼不替朕考慮考慮。當年陪著高祖打江山的那些人家，到朕這一輩還剩下的統共就那麼幾個，如今他最的兒子都死了，朕豈能不安！”

慕容霽磕了個頭：“父皇想要安，多得是其他法子，何必為難一個無辜的小姑娘。”

“既然被人盯上了，就算不得無辜。”

昭翮帝瞪了他一眼：“跪在這里做什麼，礙了朕的眼。你要是喜歡跪，那就去院子里跪著，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就給朕滾回去！”

慕容霽有點慶幸，他昨夜就知道今天這遭不會順利，特意在膝蓋上綁了兩個墊，這會兒倒是派上用場了。

他老老實實地到院子里跪好，又差人去京兆府給秦源帶了封信。

信上代秦源徹查之前跟定山侯府相關的所有案子，看看有沒有被捂住下去的，好拿來威脅定山侯。

這便是要跟侯府徹底杠上了。

趙輕丹見慕容霽遲遲沒有回來，急得在院子里不停轉悠。

好不容易有人帶了話過來，說是慕容霽在宮里罰跪，一時半會兒是回不來了。

摁住眉心，頭疼得要命。

趙輕丹不是沒有想過再用一次招魂。

紅螺定是心甘愿地配合，到時候說是死了瞞天過海地把人送走也是好的。

偏偏這次是冥婚，對方就是個死人，紅螺的魂魄如果真的被招走了，定山侯府恐怕連的尸都不放過。

難道要讓紅螺跟那個賤人死同棺嗎！

慕容潯剛進夕照閣，就看到坐在臺階上托著下嘆氣。

他也派了人進宮打探過，昭翮帝油鹽不進，恐怕這回慕容霽跪的再久都無濟于事。

慕容潯正要進去找趙輕丹說話，忽然屋子里一陣巨響。

里屋傳來了阿楚撕心裂肺地喊聲：“紅螺！”

趙輕丹刷得一下子起，就看到紅螺一頭撞在了柱子上，居然暈過去了。

“紅螺！”

阿楚啞著嗓子跪下來：“王妃，您讓奴婢寸步不離地看著，可是方才紅螺說想喝水，奴婢就去取水了，誰知突然下了床撞過去了。會不會死了？”

趙輕丹探了下的呼吸：“快，還有得救，讓保持側臥的姿勢，頭往后仰，這樣不會呼吸不順暢。”

阿楚了一手的，頓時慌了：“頭上出了。”

“去拿干凈的布來，按住傷口止！”

待按住傷口，趙輕丹從袖子里渡出了活化瘀的藥丸，拿了水塞進紅螺的里，抬著的下著咽下去。

做這些的時候，趙輕丹已經不復往日的鎮定，眼睛里蓄滿了眼淚。

之前所有的冷靜在此刻都崩塌了，趙輕丹本控制不住緒。

這個從來到這一世就護著，陪伴的姑娘如果真的出了什麼意外，無法承那樣的傷痛。

慕容潯眼睜睜地看著的眼淚一滴滴地落在地上，哭得這般傷心，但還是忍住劇烈的悲痛在救人。

可每一下，他的心就跟著一下。

看得他心如刀割。

原來心疼一個人是這種覺啊。

慕容潯閉上了眼睛，并沒有上前去打擾。

他默默地從夕照閣退出來，迎面撞上步伐匆忙前來稟告的下人。

“什麼事？”

慕容潯住人，但聽那人說：“回殿下，定山侯府又派人送聘禮來了，還說明日就要大婚，讓紅螺姑娘早做準備。”

人還在昏迷不醒，能不能熬過這一劫都不知道。

陳家卻著明日大婚，簡直是欺人太甚！

饒是慕容潯這般好脾氣都被氣得夠嗆，若是讓趙輕丹聽到了，還不知要傷心什麼樣。

“先不要告訴王妃，本王去會會他們。”

慕容潯讓人將自己推到正廳。

周洋正在前面同人理論：“我家王爺暫未回府，王妃也抱恙，這聘禮還請先帶回去。”

對方哪里能肯，上一次就落了面子，此番有了圣意更是肆無忌憚了。

“我家老爺已經代了，今日這聘禮，宸王府無論如何都要收下。紅螺姑娘嫁過去可是皇上下令的，就是不想嫁也得嫁，誰還能違抗天命不！”

之前送過來的聘禮還有兩大箱子件，這會兒倒好，竟是只剩下一個孤零零的小箱子了。

定山侯府這樣的態度，擺明了是要輕賤紅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