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不自信

溪哭哭啼啼地捂著臉跑了出去，趙輕丹心中那怒氣卻是一發不可收。

沈月秋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被慕容澈早年收養的一個棄。

若是老實本分，絕不會有半分輕怠。

可沈月秋倒好，一再地給自己下狠手，全然沒有自覺。

趙輕丹想要死，不過是刀尖點頭的事。

偏偏不能！

如果死了，慕容霽里那蠱徹底失控，豈不是完蛋了。

沈月秋怕是也清楚，慕容霽現在還不能出事。

他就是最大的保障，一方面害他，一方面又倚仗他。

因為一旦慕容霽出了什麼意外，趙輕丹絕不會放過！

這種詭的平衡讓趙輕丹郁悶到極點，氣得摔了好幾個杯子。

溪跑出去的半途卻是撞見了歸家往夕照閣走來的慕容霽。

慕容霽看到的臉皺起眉頭：“你怎麼回事？”

溪一見到他就止不住痛哭，一臉無辜地跪在地上訴苦：“請王爺替奴婢做主啊，先前王妃好好地將奴婢過來，什麼都不說就讓人給奴婢掌，還出言辱罵側妃，奴婢心里好苦啊！”

慕容霽一愣，但沒有立即相信的話，而是問：“是不是你做了什麼錯事惹惱了王妃。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人。”

溪見慕容霽竟然毫不猶豫地向著趙輕丹講話，更覺憤懣，神態越發凄楚起來。

“王妃是主子，奴婢豈敢惹不悅。這幾日奴婢連王妃的面都沒有見到，又怎麼會前來討嫌。當真是冤枉啊！”

的哭聲凄厲，嗓子也聽著沙啞，他一陣頭疼。

慕容霽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行了行了，回去吧。”

這就讓回去了？

溪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可慕容霽已經越過走開了。

一進門他就看到了地上碎掉還未來得及清理的杯盞，不由蹙起眉頭。

“你這是怎麼了？方才我就見了溪，說無緣無故地被你狠狠責罰了一頓，可是真的？”

趙輕丹這會兒郁氣未散，見到他也沒個好臉，只覺得會因沈月秋的委屈無法宣泄還不是源于這個臭男人！

冷哼了一聲，恨不得大吵一架才好，也不否認，一口就承認了下來。

“是啊，溪是我讓人打的，也的確無甚緣由，就是看不順眼，看到就討厭。怎麼，王爺這是看是側妃邊的丫鬟，替委屈，想找臣妾討說法來了？”

慕容霽被一連串的責難噎住了，竟是好一會兒說不出話，許久才憋了句：“你怎麼像是吃了炮仗似的。”

別過頭，面上仍有慍。

他只好又說：“我知道你不是那種隨便找人麻煩的人，若是溪犯了渾事惹了你，不妨告訴本王。我替你再教訓一頓給你出氣就是了。”

趙輕丹疑地轉頭，心想這人今天怎麼回事，居然愿意為了找沈月秋的人出氣。

他莫不是吃錯藥了？

趙輕丹挑了挑眉：“那王爺可真是抬舉我了，臣妾一向是個不知輕重的子，還真沒惹了我，就是我主去尋麻煩的。這樣的話，王爺還要替我出氣嗎？”

慕容霽無甚緒地哦了一聲：“一個下人而已，打就打了吧。”

真的是吃錯藥了。

見他態度不錯，趙輕丹總算迫自己冷靜下來。

又聽慕容霽問：“你帶回來的那些商人，是否另有打算。怎麼聽周洋說，你們上午同去看了念頤坊的門面。”

趙輕丹平復了心，將日后的打算跟慕容霽說了一通。

慕容霽聽完不大樂意：“雖說他們救了你，應當到禮遇。可畢竟你與這些人從前并不相識，什麼底細都不清楚，只憑著相的數日就要跟他們一起共事，萬一出了岔子怎麼辦？”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王爺該很清楚。臣妾雖不是極其聰穎，但看人還是有幾分自信的。”

他還是蹙著眉心：“好好的，怎麼想起來做生意了。王府里多得是銀子，你既是王妃，還不是要什麼有什麼，何必自己折騰。”

“王爺就當做這是臣妾的樂趣吧。但臣妾既然頂著王妃的名頭，自然不會對外聲明這些事，王爺放心，等安排妥當，生意會由他人出面，我只是幕后老板罷了。”

慕容霽仍然有疑：“真喜歡做這些事，本王手下多得是經商的人才，讓他們隨你調用就是了。非得跟外人一起嗎，你激他們，大可以給足了賞賜，當做謝禮。”

趙輕丹深吸一口氣，似笑非笑：“王爺是不是忘記了，這府上終究不是只有你我夫妻二人的。王爺若是手了，這生意是算臣妾的，還是算王府的？算臣妾的，怕是側妃覺得您辦事不公允會不高興；如果是算王府的，日后這府里怕是誰都能沾染了，臣妾也會不高興。”

一番話下來，慕容霽是聽明白了。

原來竟然是不信任自己，里里外外地想防著他干預的生意。

他本來是出于好意，倒是好心辦壞事了。

趙輕丹半分不領就罷了，還損了他一通，他真是越想越生氣。

“真行啊王妃，原來你寧肯相信一幫外人，都不信你自己的夫君？”

知道慕容霽生氣，趙輕丹也沒有示弱。

淡淡一笑：“臣妾豈會不信任王爺呢，但我自問沒有過人的魅力讓王爺看重，哪能連累您又是出錢又是出力的，不過是心疼您，才會拒絕這番好意罷了。”

趙輕丹這話剛說完，下就被人給住了。

他的力氣不算很重，但是手指鉗固著的臉，得不得不跟自己對視。

“趙輕丹，你為何總是這麼防備我？”

輕輕移開眼。

“看著本王說！”慕容霽并不給回避的機會。

趙輕丹嘆了一聲。

并沒有發出聲響，但是那長長的氣從的鼻腔里發出來，盡數落在了慕容霽的手背上。

這無聲的嘆息像是滾燙的水，燒得他皮灼熱，難以克制。

過了許久，才緩緩開口，面上竟有幾分自嘲：“王爺就當我是不自信吧。在你的心里，我是永遠都比不上的，我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