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不想讓你失

慕容澈死死地扣住酒杯，卻始終沒有抬起頭，他怕眼底的恨意跟詫異太過明顯會惹人懷疑。

他當然知道這丫鬟過來是為了什麼，先前他們彈奏的時候，就是他給了手下一張字條想讓沈月秋設法將慕容霽給弄走。

此舉一來為了試探，試探慕容霽會為了趙輕丹做到什麼份上。

二來是今日趙同對慕容霽的行為肯定相當滿意，他不得不做些什麼來敲打他，以提醒自己這位岳丈，慕容霽真正的人可是側妃而非趙輕丹。

可是為什麼！

慕容霽竟還能沉得住氣坐著不，難道是蠱失效了嗎？

絕不可能，蠱的效用他是清楚的。

那慕容霽究竟是怎麼想的，慕容澈想的出神，心中乍起了另一層心思。

據線報，他是知曉慕容霽跟趙輕丹已經圓過房了，會不會因為這原因，他才對趙輕丹看重了些。

畢竟沈月秋從未將子給了他，所以趙輕丹才是慕容霽的第一個人。

定是如此！

慕容澈越想越確定了想法，有時候男人的心向著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嘗了那逍遙快活的滋味容易上癮，有一次就想有第二次。

那些流連花街柳巷的男人們未必不家中的夫人，可他們饞的是煙花之地人的子。

跟，從來都是兩碼事。

這麼想著，慕容澈心中升起一個扭曲的想法，這個念頭大概是讓他犯了難，連帶著他的表都顯得有幾分猙獰。

直到宴席終了，慕容澈已然做了一個決定。

從趙府出來，慕容霽跟趙輕丹離開的步伐就快了不。

慕容霽在趙家顧全了完整的面是真，他對沈月秋的關心卻也不是假的。

所以剛回到王府，慕容霽就直奔了落香閣。

趙輕丹想了想還是跟著，慕容霽的蠱在一天，沈月秋就一天不能出事。

兩人一前一后走進去，就看到沈月秋憔悴地躺在病榻上。

這模樣半點不像裝出來的，臉蒼白孱弱，也有不尋常的干，整個人完全失了神氣。

“月秋。”慕容霽喊了一聲。

沈月秋就掙扎著坐起來，眼睛里漉漉的：“今日院中丫鬟壞了規矩去找王爺，妾已經知道也罰了，擾了王爺跟王妃的興致，妾有罪。”

慕容霽安地拍了拍的手，轉頭看向江慎：“怎麼回事？”

“側妃許是吃了沒有的梨，食中毒了。屬下已經讓人給側妃喂了一大碗藥，但不可能一下子就不疼了，睡一覺該就好了。”

趙輕丹心中一嗤，當什麼大病，吃壞了東西也搞得跟生離死別一樣。

但念在慕容霽今天的作為，趙輕丹不會跟他的心上人計較，竟是難得好脾氣地開口：“這幾日多讓下人準備清淡的食，忌辛辣油膩，吃些青菜小粥。側妃如果還有其他需要，也可讓人告知本宮一聲。”

連江慎都看得出來趙輕丹心好了，更不肖說沈月秋了。

趙輕丹得意，就氣得不行，偏偏在人前半分不能發火，只得陪著笑，做出一副多謝王妃關懷的樣子。

說完場面話，趙輕丹就要回夕照閣。

慕容霽其實后背疼得厲害，想讓江慎替自己理一下傷口。

可是沈月秋拉住了他，聲音弱弱：“王爺，妾疼得難，又睡不著覺，您能不能留一會兒，陪陪妾？”

他遲疑了一瞬，還是點了下頭：“行。”

趙輕丹沒說什麼，剛準備走，忽然又折過看了一眼慕容霽。

準確的說，看的是慕容霽的后背。

江慎瞧著的視線有些奇怪：“王妃怎麼了？”

趙輕丹沒應，只是快步走到了慕容霽的后，手在他的后背上了一把，慕容霽后背一僵。

“你傷了。”蹙起眉頭，用的是肯定句。

沈月秋迷茫地看過來：“王爺怎麼了？”

似是想到了什麼，趙輕丹一秒鐘都不愿耽擱。

“側妃，王爺恐怕也不大舒服，你還是自個兒待著，本宮要給他看看。”

說完也不管沈月秋，趙輕丹把慕容霽往外一拽，帶到了夕照閣。

“服了。”不容拒絕。

慕容霽神復雜地看了一眼；“王妃，就算你我是夫妻，你也不能這麼跟我講話吧。你是人家，為何一點都不矜持。”

“呵，我還是個大夫。”不跟他廢話，甚至要親自上手。

慕容霽只好說自己來，可他到一半就頓了作：“我的后背好像有點麻煩。”

趙輕丹繞到他后面看了一眼，只一眼就深吸了一口氣，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

“你怎麼會這麼重的傷，在去趙家之前你到底去了哪里，誰的手。”

怕驚，慕容霽連忙說：“不是誰的手，是我走了條小路，那里面有捕狩野的機關。我沒有防備，被一冷箭傷了。”

他看著的表，出聲安：“別擔心，不過只是看著嚇人，沒傷到筋骨的。”

忍住不適剪掉了這服，還有一條長的布料粘黏在皮上，跡糊一團，看著十分目驚心。

好一會兒，才倉促地別開了視線，像是不忍再多看一眼。

怕自己再看下去，心中莫名升起的意就止不住了。

沒有辦法，趙輕丹只得找了布來，慢慢地將跡掉，再慢慢地把布料給住撕扯下來。

“我會輕一點，你若覺得疼了，就告訴我一聲。”極為小心地作，手掌抵在傷口下的皮上，呼吸也盡數落了下去。

不知為何，灼得慕容霽有些發燙。

等好不容易清理了傷口，趙輕丹的手指都在輕輕發抖。

“好端端的，你去走一條全是機關的小路干嘛？”問這話時，趙輕丹心中其實已經有了個猜想，可又覺得不可能，就這麼提著一顆心，等著他回答。

誰知慕容霽抿了抿說：“邊上還有一條大路的，不過繞過去得三個多時辰，如果走大路，恐怕去今日的宴席就來不及了，我怕你久等。”

趙輕丹手指一頓，連作都笨拙了起來：“你……”

所以他今日真是有要事，本來也不可能趕回來。

可他準時回來了，還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瞞過了所有人。

“為什麼？”該是聽明白了，卻怎麼都想不通，很是茫然地看著慕容霽。

慕容霽被盯得不自在，只好悶聲說：“我答應了你的，說話得算話。”

趙輕丹重重地咬了下，輕薄的瓣都快要被給咬破了。

勉強扯出一個笑，但不知為什麼，又有點想哭。

過了好一會兒，才不確定地問：“所以你為之前誤會我的事耿耿于懷，怕再不去壽辰我會不原諒你？”

他的聲音有幾分沙啞，似是帶了些許無奈：“其實……就算你昨晚不給我送請帖，今日我也一定要去趙府的，禮是好幾天前就備下的。我沒有給長輩送禮的經驗，也不知母親是否會喜歡，只好告訴周洋挑選最貴的買，好在看母親的樣子是喜歡的。”

趙輕丹垂下了眼睛，忍住了一淚意，甕聲甕氣地說：“那你昨天干嘛不告訴我。”

“昨天你好像不太開心，我說了你未必會信吧。”他的神難得有些認真，如畫般的眉目里含著零星的懊惱：“我又不會哄人，怕說多了你更不高興。”

原來，他是想哄的，他竟然會哄著嗎？

不知為何，趙輕丹覺得口撲通撲通的。

好一會兒，才不自在地開口：“其實真的遇到特殊況沒法及時回來，你同我解釋清楚，我也不會多埋怨你的，何必冒這個險。”

一面絮絮叨叨地說，一面低頭給他抹藥膏：“你是王爺，份尊貴，傷了是天大的事，豈能這樣沖。”

“可我不想讓你再那麼失了。”

慕容霽被按到傷，低低地嘶了一聲：“我反省過了，總讓你那麼難，我過意不去的。”

趙輕丹怔了怔，看到清涼潤薄的膏從的指尖涂抹在他略微糲的傷口上，讓覺得有一種夢境般的不真實。

“王妃，我們和解吧，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低低地嗯了一聲，隔了好一會兒才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