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璧華含笑點點頭:“嗯,我想讓你們陪我去一個地方。”
姜南音眨眨眼,鐘士後面不太出門了,這還是第一次主說要出門。眼底劃過一抹喜,忙不疊點點頭:“好。”
小家夥們乖巧地站在姜南音側,牽着媽媽的手。
等上了車,才發現駕駛座上的人是孟懷京,姜南音心裏更好奇了,就聽到鐘璧華道:“去孟家陵園。”
孟懷京颔首,眉眼平靜地開着車。鐘士經常會去陵園祭拜孟宴清,也不奇怪。
路過一家花店的時候,鐘璧華喊了停車,孟懷京下車,替鐘士拉開車門。
鐘士每次去祭拜都是自己買花,從不假手于人。可今日,笑了一下,道:“今天的花就讓阿懷去買吧。”
孟懷京低低應了一聲,剛要轉,準備買常買的玫瑰花時,就聽到後傳來一道溫的慈祥溫的聲音。
“買束綠洋桔梗吧。”
第 104 章
鐘璧華一反常态的買了綠洋桔梗,這讓姜南音心中一,看了一眼薄輕輕抿起來的孟懷京,佯裝自然地問道:“今天不是去看爸爸嗎?”
紅玫瑰是他們兩人的定花,每次去看孟宴清,都是帶一束盛放豔的紅玫瑰。
綠洋桔梗,是孟懷京親生母親喜歡的。
鐘璧華笑了一下:“不是,去看另外的故人。”
孟懷京眼眸微閃,沉默地去了花店。
姜南音也沒再說話了,小雨滴和小柚子察覺到大人臉上的神很奇怪,大眼睛一會兒看看姜南音,一會兒看看鐘璧華,滿是困。
不過兩小只都乖乖的,沒有吵鬧。
一路上,氣氛多了一微妙,姜南音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後視鏡,想看看孟懷京的神,他察覺到了,撞進滿含擔憂的眼裏,安地朝笑了笑。
姜南音的心稍稍放心了,又有點心疼他,這個時候了,還努力保持冷靜,不讓緒洩一分。
明明是去看親生父母的,卻只能裝作什麽也不知道,只當是去祭拜兩位陌生的“叔父叔母”。
孟氏陵園。
此時正值初冬,但陵園四周栽種着常青樹,綠意盎然,并不顯枯寂,仿佛春天仍然在。
姜南音目悠遠地看了一眼綿延向上的山路,對這裏并不陌生。曾陪孟懷京來見過他的親生父母,也曾目送孟宴清的骨灰土,還曾帶着兩小只來祭拜親人。
有點恍惚,每一次來,這裏的場景都幾乎不變。仿佛時也跟着定格了一樣。
想到那些長眠在此的人,又多了幾分傷,是啊,他們的時間可不是永遠地停止了嗎?
小家夥們到他們的傷,出乎乎的小手抓住他們的手,用他們的方式安着他們。
孟懷京察覺到掌心被塞一團的小手,眼睫輕,低頭就看到了小雨滴白的小臉上滿是擔憂地看着他。
這個和他眉眼有四五分相似的孩子讓他心底也了許多。
他輕輕握了下他的小手,示意他不用擔心。
小雨滴看着爸爸畔似有若無的笑意,愣了一下,随即有點害地垂下了腦袋。爸爸剛剛對他笑了诶?
真的是爸爸嗎?那個兇的大魔王爸爸?
小雨滴抿着,又仰頭看了一眼孟懷京,見他角的笑意仍在,才相信剛剛爸爸的确是對他笑了。
小雨滴心底像是藏了一只小麻雀一樣,叽叽喳喳的個不停。他想蹦起來,但是察覺到此刻的不合時宜,又生生地忍住了歡快的腳。
孟懷京見小家夥不停地看他,擰着小眉頭一副很難的樣子,想到剛才他那雙盈滿關心的大眼睛,難得和了嗓音:“想要抱?”
山路不太好走,小家夥現在圓溜溜的跟個湯圓似的,走兩步就,想要大人抱着上去也無可厚非。
小雨滴眨眨眼,爸爸是在問他?不是在問妹妹?
他哼哼唧唧,“爸爸你抱妹妹就好啦。”
孟懷京抱他這件事也像個糖果一樣,甜滋滋的吸引他,但是妹妹很弱,比他更需要爸爸,他是男子漢了,可以自己爬山。
在他扭的時候,就察覺到自己的腋下傳來一道力,視線猛然拔高,他驚訝地瞪大了黑葡萄大眼睛,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被爸爸抱起來了。
然後孟懷京另一只手抱起在一旁的小柚子,兩小只面面相觑了一會兒,這個視角在孟初霁看來很新奇。
他和妹妹居然在爸爸的肩膀上對視诶!
他的小腳丫忍不住開心地翹了翹,小音綿:“那就謝謝爸爸啦。”
姜南音看到小家夥臉頰微紅地抱着孟懷京的脖子,一臉驚喜和開心,彎了彎,出淺淺的梨渦。
其實小雨滴很崇拜孟懷京,每次和他對着幹也是想要吸引孟懷京的注意力,在他小小的世界裏,孟懷京幾乎是無所不能的大英雄。
小雨滴每次在兒園,總是樂此不疲地炫耀着自己的爸爸。還記得有一回去接小雨滴放學的時候,兒園的小朋友都圍着小雨滴和小柚子,用糖果和玩想要換爸爸,覺得自己的爸爸沒有小雨滴他們爸爸厲害。
當時好多去接孩子的爸爸都氣得臉都青了,那天有多孩子回去挨揍了不知道,反正小雨滴和小柚子驕傲地仰着小下,自豪得不得了。
孟懷京長年鍛煉,同時抱着兩個小家夥都不顯得吃力,雲淡風輕地走在山路上。兩個小家夥乖乖地坐在他的手臂上,覺得硌屁屁,但不敢說,說了可能就要自己下去走路了。
等到了目的地,孟懷京将兩個小家夥放下來。
鐘璧華将那束綠洋桔梗放在了那兩個墓碑前,語調緩慢:“宴河,芳如,我帶着孩子們來看你們了。”
鐘璧華蹲下去将墓碑前的雜草清理幹淨,一邊說道:“好像第一次見到你們的時候還是昨天,沒想到我們的兒子都結婚生子了,有了一對乖巧可的兒,時間過得很快,是吧?”
姜南音聞言,總覺鐘士的話語好像在暗示着什麽,又好像是某個真相要浮出水面。蹙了一下眉,吉片羽中,隐約記起曾經有一次,也給過同樣的覺。
當時第一次來孟家,提及那張幾人仍在花樣年華的合照時,當時鐘士眼神晦暗,似有若無地引導着他們來祭拜孟宴河河趙芳如夫婦。
似乎在等,等孟懷京主提起他們。
姜南音嚨發,心頭忽然冒出點難以置信的想法,不想去相信,但眸落在墓碑前神和的人上,又覺得,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但……
“芳如,你看,你的孩子現在生活得很幸福,你們是不是可以放心了?”鐘璧華緩緩道。
話落,姜南音倏地瞪大了眼睛。終于,終于說出來了?
鐘璧華朝兩個小家夥招了招手,示意他們過去。小家夥仰頭看了一眼爸爸,卻見他松了手,于是兩人乖乖地走向前。
鐘璧華攬着他們:“小雨滴,小柚子,爺爺。”
小雨滴腦子裏有點混,“爺爺?不是你和爺爺嗎?”
鐘璧華目彎起來,“不,這才是你們真正的爺爺。”
小雨滴年紀小,對于墓碑上長相漂亮俊秀的兩個人記憶并不是很深,但他卻記得,祭祖的時候,明明喊他們“叔祖父母”呀?
小柚子也很茫然,下意識看向爸爸媽媽。
姜南音捂着紅,眼眶微紅,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孟懷京面容晦暗如深,心難平。
鐘璧華笑起來,眼尾折出幾縷細小的紋路,這些細紋,并沒有折損的貌,反倒讓多了幾分歲月沉澱的韻味。
“還要裝作不知道自己的世嗎?”
的語調和如細雨,這麽多年,一直沒有變,一如車禍後他第一次睜開眼,眼睛模糊,的聲音卻很清晰地傳他的耳中。安下他的驚慌和害怕。在很多年後,仍然能拂去他滿的風塵。
孟懷京腔裏多了幾分然,他抿了抿,垂下眼眸:“您說,您一直知道我知道他們是我的親生父母?”
鐘璧華笑:“對,從你第一天調查他們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孟懷京眸輕晃,第一天?哪一天呢?是他無意間看到他們的型時嗎?那天記憶太過深刻,現在想起來,竟是那樣清晰。
當時知道自己不是孟氏夫婦的孩子時的恐慌無措,幾乎将那個年的世界摧毀。
“那您知道,為什麽,為什麽一直不說?”孟懷京啞聲問道。
“剛開始,我是想等你主說的,但後來,你遲遲不曾開口。我就知道,你永遠不會提了。”
頓了頓,鐘璧華溫聲道:“你覺得找回自己的世是對我們的背叛,我們又怎麽舍得讓你一直背負着這樣沉重的緒呢?”
找回世在某一種程度上,是對孟氏夫婦的傷害。會讓他們自責,是不是他們對他不夠好,才會讓他執着于世,亦或是在擔憂某一天他會不會離開他們邊,再或是讓孟懷京不要因為緣關系而對他們産生疏離和距離……
他們也有在好好地保護着這段關系。
“那為什麽又突然說了呢?”孟懷京薄了,好半晌,才沉聲道。
“因為臨走之前,我該把你還給你的親生父母了,我們已經貪心地擁有了你這麽多年,已經很滿足了。”鐘璧華眼眶裏多了幾分釋然和心疼,靜靜地着孟懷京。
“臨走?”孟懷京捕捉到的話。
鐘璧華笑:“是啊,我該走了,你爸爸等我好久啦。”
姜南音眼底的水霧凝結,劃過臉龐,捂着抑着哭聲。
還是要離開……
兩小只聽到媽媽的哭聲,眼裏也漫上水霧,着急的不像話,偏偏他們什麽都不懂。
“阿懷,以後就別再覺得愧疚自責了。他們是你的親生父母,我很激他們能将你帶到這個世界上,并不覺得你認回他們就不再是我的孩子。”
“孩子,你永遠是我的兒子。”
“媽媽永遠為你驕傲。”
祭拜過後,鐘士的急速衰敗下去,這一次,再也沒有一束讓停留了。
港城下了十年間難遇的第一場雪時,鐘士在最的玫瑰花房裏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邊陪着的,是那一束束親手栽培的豔滴的玫瑰花。
雪簌簌落下,堆積在窗戶上,孟懷京埋首在的發間,聲音低低,帶着一難言的痛苦:“音音,我沒有媽媽了。”
姜南音心中酸,像每一次孟懷京安一樣,轉抱住了他,很用力地環住他的腰,像是要将自己嵌他的懷裏。
“我和寶寶會陪着你。”
“永遠?”
“是的,姜南音會永遠陪着孟懷京。”
今天是木耳的生日,評論區發紅包讓大家沾沾喜氣呀~你們。
第 105 章
鐘璧華的去世讓孟家又一次籠罩在悲傷之中,按照鐘士生前的願,葬禮并沒有大辦,但是孟家的底蘊和家世擺在那兒,即便很辦得很簡單,但是知道了消息的人都會前來吊唁。
孟舒婷年紀也大了,雙親皆去世對而言的打擊非常大,還沒到葬禮,就因此病倒了。
所以整個葬禮幾乎都是孟懷京一人在持。
即便有人幫忙,但是孟懷京像是在發洩着什麽,幾乎是一人承擔,企圖用高強度的工作來麻痹自己。
姜南音在一旁看着,心疼又難過,但又知道,這是孟懷京最後一次為鐘士做點什麽了,如何能阻攔?
只能更加細致地照顧他。
兩個小家夥也很傷心,察覺到家裏的氛圍沉重,這幾天連調皮的小魔王都安分下來了,和小柚子有板有眼地跟在孟懷京邊和前來吊唁的賓客見禮,倒是贏得了許多人的誇贊。
直說孟氏後繼有人了。
等持完葬禮,骨灰葬陵園,賓客紛紛告辭,但那悲傷卻仍然萦繞在空中。
不就是胖嗎?沒關系,她減肥好了。不就是邋遢嗎?沒關系,真正的自己可是勤勞的很。不就是沒素質嗎?沒關系,從前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這個做起來不難。不就是沒人緣嗎?沒關系,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愛我,我仍然會好好的愛自己。不就是想和丈夫圓房嗎?朱海眉低頭目測一下起碼得有一百六七十斤的自己,呃,這個好像有點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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