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0章 雄之死

經過六天六夜的狂奔，再加上曹洪的主犧牲，引開了漢軍，眼下的曹，終於踏上了汝南郡的地界。由於潁川、陳留，都於劉赫余威的威懾之中，因此即便到了這兩地，曹也不敢逗留，而是一直來到了汝南，才稍稍駐足，歇息片刻。

“主公，喝口水吧。”

曹仁拿著一個水囊，遞給了曹。

曹眼下，灰頭土臉，狼狽不堪，卻是顧不得許多，接過水囊，一口氣便喝幹了。

“眼下是何所在？”曹長長呼出一口氣，左顧右盼了一陣。

程昱回道：“回主公，前方六十裡，便是安縣城了。”

“安？”曹雙目之中有了幾分神：“好啊，過了安，再行百余裡，便到荊州了。再渡過長江，劉赫便奈何不得我了。”

“正是如此。劉赫起兵多年來，從未有過水戰，莫說將士都是旱鴨子，只怕是連船隊也不曾準備，到時我軍養蓄銳幾年，未必不能東山再起。”

程昱的話，讓在場眾人重新激起了幾分士氣。

曹仁說道：“我軍在安城中，還存有十萬石糧食，如今將士們腹中，軍中昨日就已斷糧，不如先去城中休整，吃飽喝足，再行上路。”

曹聞言，點了點頭：“嗯。傳令下去，集結豫州各守城散兵，放棄豫州全境，全面退守荊州。”

眾人對此決定，心都有些沉重，畢竟在場的將士也好，謀士也罷，多數都是豫州人士，比如程昱是潁川陳氏的，夏侯曹兩家，是豫州譙郡，好不容易從劉赫手中奪回了自己的家族所在地，如今又給主放棄，實在是心中不忍。

可不忍歸不忍，大家都明白，這是迫不得已的做法。劉赫大軍遲早會追來，豫州是斷然守不住的，只有退回荊州，依靠長江天塹，再加上投靠了江東孫策作為庇護，才能避過這場滅頂之災。

“不知孫策大軍，眼下在何？”有人忽然提了一句。

程昱想了想：“孫策比我軍先一步撤軍，不過他從函谷關出發回，路程更遠，想來此刻應距離我軍不遠。”

曹歎了口氣，神黯然：“想不到我曹某縱橫半生，如今落魄到要依靠一個臭未乾的小兒，才得以保住命。”

“主公不必如此。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主公年富力強，蟄伏十年，當可重振旗鼓，切不可如此頹廢啊。”

曹仁的勸解，讓曹心緩和了幾分，他了下面龐，強作笑容。

“子孝說得不錯。我等的命，是子廉用自己的命換來的，自當發憤圖強才是。”

這時，一路上不曾開口的賈詡，忽然發聲了。

“我等此次回到荊州，只怕荊州士族豪門，皆將主公與我等置於死地，須提前做好應對之法，否則莫說以荊州換取孫策庇護，只怕一荊州地界，便是我等喪命之時。”

眾人的臉，再次黑了下來。

“是啊，荊州各大家族，只怕如今也已知曉了虎牢關一戰之結果，他們對我等必定恨之骨，我軍如今殘兵敗將，士氣低迷，若是他們集結各家部曲，攔江而擊，到時我軍前無去路，後有追兵，可謂十死無生。”

眾人個個驚恐不定時，曹卻是沉聲道：“唯有一法，方可解此危難。”

程昱喜道：“主公神算，不知有何妙計？”

曹握了握劍柄：“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眾人一愣，曹隨即接著說道：“到達南郡後，先去宛城駐扎。宛城守將乃是心腹之人，城中尚有兩萬兵馬，糧草當可支用半年。到時，便主向蔡、張、黃等各族，發出公函，請他們過江一敘，就說要將蔡瑁等人的首，還與他們。”

曹仁皺起眉頭：“蔡瑁等人乃是各家家主，如今戰死，他們族人自當要來取回首，好生安葬，這是不假。只是他們對我等心存戒備，只怕會攜帶不部曲前來，甚至在接時，便有可能會直接掀起戰端，縱然我軍能夠取勝，也會變眾矢之的，再難渡過長江，也便談不上掌控荊州，豈不是失去了與孫策談判之資？”

曹看了他一眼，忽然冷笑起來：“誰說要向他們還了？”

“主公方才不是說……啊……末將明白了。”

曹仁拍了拍腦門：“他們過江之時，我等突發襲，半渡擊之，將各大家族掌事之人，盡數殲滅，隨後趁勝渡江，奪回襄，席卷荊州。”

“哼哼，不止如此。我要借此機會，徹底剿滅這些地方豪強，將荊州之地的民力，完全掌握在我一人手中，從此再也不需要看他們臉。”

曹的語氣之中，殺機凜然。

“妙極妙極，主公此計，一箭雙雕，即可解了我軍眼前之危，又可將各大家族之基收歸己用，單單是其族中部曲、門客，便不下數萬之多，稍加訓練，便可彌補我軍此戰損失之大半。至於財力，糧草，更是不計其數，借此招兵買馬，不出三年便可恢復元氣。”

程昱欣喜無比，連連掌大笑。

這時，忽聽得另一側的大道上，傳來了時時現的馬蹄聲，惹得曹等人扭頭去。

“那是……”

待眾人看清來人的旗幟後，都是臉微微一變。

“那是孫策的大軍？想不到居然在此地相遇了。”

曹很快便恢復了臉，站起來，整理了下甲胄。

“既然遇上了，正好會一會這江東小霸王。反正遲早也要前往拜見，與其到時候主去見他，不如在此地相談一番。萬一事不，我等也好早作他算。”

說罷，他便帶著曹仁，程昱，賈詡三人，在幾千親衛的護送下，主朝著孫策迎了過去。

孫策也遠遠看見了他，相隔數十步，便高呼道：“曹公，多日不見，你果然在此。”

正準備打招呼的曹，一聽這話，臉突變：“伯符賢侄，你此言何意？莫非早就知曉我會出現在此地？”

孫策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在下聽聞曹公在虎牢關大敗，損兵折將，僅以免，念及閣下數十年來，為這天下，殫竭慮，費盡思量，如今年近半百，垂垂老矣，還要如此奔波，趕回襄，實在是太過辛苦，當真心中不忍。”

一聽這話，分明語氣不善，曹仁立刻下令親衛兵，全軍戒備。

曹沉著臉：“伯符要殺我不？”

孫策咧一笑：“不敢，只是想讓曹公好好休養，免去這勞頓之苦。”“哼，狂妄。”曹惱怒非常：“你雖然保留了多半兵馬，卻也終究是損失不小，且一路奔波至此，我軍疲憊，難道你等便是力充沛不？真要廝殺起來，也不過是兩敗俱傷，待劉赫大軍殺到，你我都將是其階下囚，你可想好了。”

孫策聞言，仰天大笑：“哈哈哈……曹孟德啊曹孟德，枉你號稱一世梟雄，不想也蠢笨至此。我孫策何等人，大好前程，錦繡河山，還等著我去收斛中，如何能舍得與你拚個同歸於盡？”

說完，他長脖子，朝著曹軍後方去，輕蔑一笑：“觀你等軍士面容，怕是軍中已然斷糧了吧？嗯……待我想想，曹公定是準備去前方的安縣城補給休養，可對？”

曹大驚，可隨即又有些質疑：“哼，是又如何？你雖比我早一天撤軍，可你從函谷關趕來，我就不信，你還能提前先趕到安城，奪了我的糧草大營。”

這時，後的賈詡，似乎想到了什麼，忽然臉一變，但很快又強作鎮定。

他四下張一番，隨後看著前方的曹，張了張，卻言又止，似乎想要拍馬上前，最後又終於是沒有付諸行，只是有些黯然地搖了搖頭。

跟著，他趁著眾人注意力都被孫策吸引之時，對邊親衛說要去接手，便快步遁了一旁的樹林之中，不見了影。

孫策滿臉自信，說道：“曹公說得不錯，我江東兵馬騎兵極，幾萬步卒，這幾日能從函谷關趕到此地，已是日夜兼程了。此去安城還需一日路程，我自不可能提前趕到。不過麼……我無法趕到，自然有人能趕到。”

曹瞳孔瞬間放大：“你……你所說何人？”

不等孫策回答，忽聽得後有人疾馳而來。

“主公……主公……”

曹等人急忙回頭看去，看清來者面容後，都不由得大驚失。

“子通，你不是應該在鎮守安城麼？為何如此狼狽逃到此地？”

來者乃是蔣濟，乃是一個跟隨曹多年的老臣，足可信賴，見到他的出現，眾人的心都跌落到了谷底。

“主公……荊州……荊州各大家族，昨日忽然來到城下，說是要迎接主公大軍回歸，特此準備了牛馬酒，要在安城，為主公和三軍將士接風。末將不疑有他，誰料他們……他們……”

蔣濟面通紅，滿是愧和懊悔，再也說不下去了。

孫策卻是主接過了話茬：“呵呵，誰料他們一進城，立刻便翻了臉，奪了城池，擺出要反叛的模樣。你在數百親衛的拚死護衛下，才得以衝出重圍，來到此。”

“你……你你……你如何知曉？”蔣濟震驚萬分。

孫策微微一笑：“這還用問麼？所有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之中，甚至於連放你突圍，也是故意為之，否則何人能來向曹公通報這一消息呢？”

“孫策，你……”曹如墮冰窟，幾萬將士，也個個面如土灰。

孫策得意萬分，對著後揮了揮手：“將他們圍起來，有肯歸降者，可饒其不死。余者就地格殺。”

安城的城樓上，一個素老者，帶著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正在眺遠方，不是旁人，卻是司馬防和司馬懿父子二人。

司馬防看著自己這個次子，滿眼欣之。

“仲達此番功勞不小啊。你能夠憑借三寸不爛之舌，在襄說各大豪門，反叛曹，迎接孫策主，此番又算定曹會來安城補給休養，從而提前聯絡孫策，以及各大家族，率先發難，奪下此城，斷曹後路。如此一來，待孫策掌控荊州之後，我司馬氏便是第一功臣。”

司馬懿語氣謙遜道：“虎牢關一戰後，曹與荊州士族離心，已是定局，孩兒不過順水推舟罷了。何況若非父親答允荊州士族，我司馬氏日後立功，所封地，絕不在荊州地界，想來他們也絕不會如此輕易應允。”

司馬防滿意地捋著胡須：“好，不驕不躁，我兒真有國士風范啊。我司馬氏有子如此，當可興盛矣。”

在他開懷大笑之時，司馬懿那看似謙遜的面容中，忽然閃過一無比得意以及狡黠的眼神。

“系統提示：司馬懿憑計謀，輔助孫策，誅殺曹，奪取荊州，基礎智力永久提升1點，並激活新特技‘鷹視’——為主將，自智力提升3點，統帥提升2點，為謀士輔佐，提高主將統帥2點，自智力3點。思量權謀爭鬥時，自智力提升6點。”

“司馬懿歷史巔峰屬：統帥93，武力81，智力99，政治96。”

“當前屬：統帥72，武力71，智力96，政治83，特殊屬：無。特技：鷹視。”

聽到這個消息的劉赫，眼珠之中，閃過一陣短暫的華之後，便再也沒有其他反應。

關羽等人從曹洪手中奪回的程良，還有黑王的，此刻都躺在了他的面前，劉赫獨坐一宮殿之中，手捧酒樽，黯然神傷。

宮殿之外，荀彧，荀攸，崔鈞，關羽等人，都是焦急萬分。

“大哥把自己一個人關在裡面，已有兩日了，既不上朝，也不肯見我等，這可如何是好啊。”

張勇眉頭鎖，滿臉憂愁。

關羽輕歎一聲：“三弟戰死，還有陪伴了大哥二十年的黑王，也一同殉國，正兒也是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大哥向來重重義，正兒又是長子，此番對大哥實在打擊不小啊……”

一想起程良之死，關羽這位名震天下的猛將，也覺得心口一痛，眼圈中忍不住有些泛紅起來，同時又對曹的逃離，有些咬牙切齒。

朱燁在眾人之中，型最是魁梧，可眼下，他卻是好似小孩一般，不住泣著，眾人知曉他的脾氣，也沒有說什麼。

“皇后娘娘駕到……”

金越那宦的嗓音傳來，眾人急忙上前迎接。

“不必多禮了，陛下可還在裡面？”張妤有些行匆匆。

“回稟娘娘，陛下依然在殿，下旨不準任何人進去打攪。”

荀彧的話，顯然沒辦法擋住張妤，直接手撥開他們，徑直走了過去。

“娘娘，陛下他……”崔鈞正要勸阻，卻被張勇攔住。

“哎，如今能勸得大哥的，怕也只有我的這個妹子了，就讓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