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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寡婦當場就哭了出來。

  沒了大閨的幫襯，怎麼養那麼多孩子啊！

  吳秀靈淡淡道，「我正是看在弟弟妹妹的面上，才沒去追究你去坐牢，不然，你以為你幫兇的份，還能站在這裡嗎？」

  吳寡婦看著大閨那決然的臉。

  頓時，知道沒有餘地了。

  一個勁兒地哭，「妮啊——」

  不知道是為自己哭，還是為孩子們哭，再或者是為吳秀靈哭。

  這些，吳秀靈都不在意了。

  葛衛國看到這一幕，便對大隊長說，「既然監督了徐家，那吳寡婦你們也一起監督吧，不允許有這種買賣人口，害人幫兇的事發生了。」

  大隊長想說難，吳寡婦一個人，下面還有五個孩子。

  但是，這話，他卻不能說的，只能幹地應承下來，「公安同志，你放心！」

  心裡卻在犯愁，吳寡婦這一家子以後可怎麼辦啊！

  解決了這些人。

  事也都基本算是全部解釋了，原先跟著看熱鬧的社員們，也都一個二個揣著袖子，打算回家繼續吃團圓飯。 (5,0);

  剩下的人就只剩下吳秀靈了和顧寧他們了。

  顧寧看著吳秀靈，想了想，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和親娘老子斷親了，又舉報了徐茂學，得罪了徐家。

  在徐家大隊，幾乎沒有再生活下去的可能了。

  吳秀靈也有些茫然，實在沒地方去。

  顧寧看著吳秀靈那蒼白到毫無的臉，以及還在抖的雙，說道，「你先去醫院吧，去醫院檢查下。」

  的，怕是不住在外面晃悠的。

  吳秀靈搖頭，堅決，「不了，我去遠房親戚家，藉助兩天。」

  其實，是沒錢，別說去醫院檢查了，就是連吃飯的錢都沒有。

  但是，不想讓顧寧送去醫院，因為欠顧寧的東西太多了。

  顧寧見猶豫，看了一眼周致遠，周致遠突然道，「對於你這種害人，可以去派出所申請救濟糧，還有營養補助。」

  這是前些年吃不上飯時的老政策了。

  只是，這兩年家家戶戶人家條件好了不，這個政策這才慢慢被人忘下去。 (5,0);

  吳秀靈眼睛唰地一下子亮了，震驚地看著周致遠，「真的嗎？」

  顧寧瞬間明白，周致遠這是為了接之前那話才說的，有些不安，怕穿幫。

  哪裡想到，葛衛國也跟著來了一句，「老周說的這個政策確實有，不過要派出所的領導簽字。」

  頓了頓，他拍自己脯子，「剛好我負責你的案子，晚點我給你開個證明，你去醫院住著吧！」

  吳秀靈鞠躬，「謝謝，謝謝！」

  彎腰的時候，大顆大顆眼淚往下掉。

  沒想到，自己還能遇到這麼好的人。

  顧寧見接，也跟著鬆了一口氣。就怕吳秀靈要自尊，什麼都不肯接，才經歷過小產，這要是再不好好養回去，怕是半條命都得搭上去。

  案子了結了，吳秀靈的去也安排了。

  顧寧他們自然不會在徐家大隊耽誤了，眼看著已經下午兩點了，這會回去吃團圓飯也過了點。

  顧寧索好人做到底，直接先是陪著吳秀靈一起，去了派出所拿了證明。

  又跟著一塊去了人民醫院。 (5,0);

  這個醫院，悉，一去也巧，剛好鄒明慧今兒得在值班。

  鄒明慧和娘家斷了來往，又和婆家離婚，別的醫生都要回家過團圓年，也沒啥好團圓的。

  索就在醫院值班。

  這不，剛去查完最後一個病房，就看到顧寧領著吳秀靈出現在醫院，正在繳費。

  瞧著背影有些悉，不確定地拍了拍對方，「寧寧？」

  顧寧半個子，都鑽到繳費窗口裡面了，本來在跟裡面的人扯皮。

  聞言，頓時回頭，有些驚訝，「明慧姐，你今兒的值班啊？」

  鄒明慧點頭，「你不在家過年，來醫院做什麼？」

  顧寧指了指旁邊蹲著地上的吳秀靈，吳秀靈明顯支撐不住了，連站都站不住，全靠半蹲靠在牆上。

  鄒明慧順著顧寧的目看了過去，顯然還記得吳秀靈，「是啊，孩子又調皮了嗎？」

  記得上次給吳秀靈進行搶救來著，總算是保住了孩子。

  顧寧搖頭，三言兩語把事經過說了一遍。

  鄒明慧是個醫生，救死扶傷是天，再加上吳秀靈肚子裡面好不容易保住的孩子，還出力過，聽到這件事的時候，頓時氣不打一來，「這家人太不是東西了！」 (5,0);

  「這姑娘也是眼瞎，怎麼找到這麼一個男人對象！」

  誰說不是呢！

  但是，這話肯定不能應，想了想，把手裡的證明遞給了鄒明慧，「明慧姐，那收錢的同志說，這種證明已經過政策了，現在醫院不認這項政策。」

  也能單獨把這個錢出了，但是就怕吳秀靈自己不肯。

  鄒明慧接過證明看了看，從白大褂裡面掏出一支筆，刷刷在證明上籤上名字，略過顧寧，直接給了收費窗口的人，「小孫，直接給人辦了。」

  「剩下的簽字，到時候直接找我。」

  不是收費窗口不給辦。

  而是這種證明，還需要主治醫生簽名，一般來說，主治醫生並不願意管這個麻煩。

  收費窗口的小孫，見到鄒明慧的簽字，這才利索地給蓋章，「了，直接領病人去檢查就好了。」頓了頓，還忍不住看了一眼顧寧和吳秀靈，「那同志也是運氣好，遇到咱們鄒大夫這種心善的。」

  很多大夫，不願意管這種閒事。

  因為，這種免費的東西，經手的人多了，就容易出岔子，到最後卻了大夫的鍋。 (5,0);

  顧寧接過繳費單，笑著跟收費的小孫道謝。

  這才轉去攙扶吳秀靈，吳秀靈雖然沒力氣，但是卻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不由得朝著顧寧道，「謝謝！」

  這兩個字，已經說麻了，但是卻還要說。

  等以後有能力了，一定加倍地報答顧寧。

  顧寧搖搖頭，「你先去檢查吧！」

  鄒明慧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這樣，寧寧你先回去過年，反正我今兒的值班，大過年的我也不忙，這位病人就給我吧，我帶去做檢查。」

  顧寧沒急著答應下來，而是看向吳秀靈。

  吳秀靈忙不迭地點頭，「就這樣，顧寧，你先回去過年，家裡人還等著你。」

  這次，顧寧也沒拒絕，點了點頭。

  想了想，了上的錢和票，票子加糧票，一共是十塊，和三斤細糧，二兩紅糖的規格。

  一起遞給了吳秀靈，「這是之前開的救濟糧和營養補助。」

  其實真不多，只能說讓人不死，但是想要好好調養，那是不可能的。

  吳秀靈本來打算拒絕的，但是想到顧寧說是救濟糧和營養補助，也就接了下來，接過來的時候，地攥著。 (5,0);

  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顧寧見都接了，這才轉頭對鄒明慧說，「明慧姐，麻煩了，晚上我過來給你們送飯！」

  不止是給吳秀靈送，還有鄒明慧送。

  說到底，兩個人都沒有家人。

  鄒明慧想了想，也沒跟顧寧客氣，「我想嘗下你劉姐做的獅子頭，你記得給我帶一個！」

  紅燒獅子頭，是劉淑珍的拿手絕活。

  顧寧笑著應承，「沒問題。」

  等顧寧離開後。

  吳秀靈還在目送著顧寧的背影，久久捨不得收回目。

  鄒明慧把吳秀靈安置在椅上，推著走，笑著道，「很好吧！」

  問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極為溫。

  吳秀靈重重地點了點頭，聲音有些然，「我曾經，我曾經害過。」

  鄒明慧推椅的手一頓，「過去的就過去，既然選擇幫你，那就沒放在心上。」

  笑了笑，回頭看了一眼顧寧離開的方向，跟吳秀靈說道，「我也是救起來的。」 (5,0);

  顧寧讓從深淵裡面爬了起來，讓過上了自己最喜歡的日子。

  吳秀靈好奇地著，在眼裡，鄒明慧這種人，是需要仰的存在。

  有著一份人人羨慕的面工作。

  鄒明慧不提過去的事，道，「反正你要知道，顧寧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就對了。」

  ……

  顧寧從醫院出來，周致遠已經站在醫院門口等，「都辦完了？」

  顧寧沒想到，周致遠來這麼早，「遇到明慧姐姐，給代勞。」頓了頓，又問，「派出所那邊都審完了？」

  周致遠頷首，他拉開車門，顧寧順勢鑽了進去。

  他這才道，「放映員已經問了，顧瑤確實就是拜託放映員去給廖家帶消息，述說自己日子可憐，企圖讓廖老爺子心。」

  「那廖老爺子是什麼反應？」

  顧寧爬上車子，坐在副駕駛上，偏頭問道。

  「聽說，老爺子枯坐了一夜，放映員也沒有等到回復。」

  至於，放映員給廖老爺子留下的地址，被廖老爺子放在爐子裡面，一把火燒掉了。 (5,0);

  顧寧怔了一下，沒想到是這麼一個結果。

  不想去思考，廖老爺子做這個決定，又有幾分是因為他們的分。

  只是道，「確定顧瑤，和放映員，沒有任何超出男作風之外的關係嗎？」

  簡而言之，就是他們睡了嗎？

  這話，問的周致遠手裡的方向盤都差點沒握住，「寧寧！」

  他忍不住厲害。

  小小年紀的，到底在想什麼啊！

  顧寧聳肩，目視前方，「我又沒問錯。」

  因為年三十，街道上的大人極，倒是孩子們很多，手裡拿著一錢買的鞭炮，到都是砰砰砰的炸裂聲。

  一時之間，安靜的車子，只有傳來的鞭炮聲。

  周致遠單手握著方向盤，另外一隻手了眉心，「起碼從之前的審訊方面，他們兩人沒有其他異常關係。」

  顧寧喔了一聲，像是在惋惜著什麼。

  「那顧瑤呢？會被抓嗎？會被判嗎？」

  語氣裡面帶著期待。

  周致遠搖頭，「顧瑤不是直接兇手，也稱不上間接兇手，到明天中午兩點，便會被無罪釋放。」 (5,0);

  也就是24小時的關押，以示懲戒。

  讓顧瑤長下記。

  吳秀靈和的孩子，雖然不是顧瑤親手所殺，但是卻是有逃不掉的道德責任。

  顧寧嘖了一聲，沒在說些什麼，扭頭著窗外。

  周致遠偏頭看了一眼，「我覺得放了顧瑤，比坐牢更慘。」

  顧寧咦了一聲，看他。

  等待他後面的話。

  周致遠，「在監獄有人給一日三餐，有地方住，更甚至，生病不舒服，還有獄醫照看，對於顧瑤這種人來說，在某一種程度，比一個人出去打拼更好。」

  沒有家，沒有經濟來源的顧瑤，被放出牢獄。

  面臨的路，比坐牢更可怕。

  顧寧思忖了片刻，「也是。」低聲道，太了解顧瑤了，就是一個菟花，上輩子最後找到了自己的姐夫纏繞。

  這輩子，和周文宴早早退婚，沒了周文宴這個樹枝纏繞。

  顧瑤先是找到安家，隨即又是廖家，接著廖家也不要的時候。

  便生冷不忌，直接攀附上了徐茂學。 (5,0);

  如今，徐茂學被抓了，顧瑤最後的一依靠也沒了。

  接下來的路，確實如同周致遠所說，是地獄之路。

  見顧寧認可自己的話。

  周致遠繼續，「你不必在上浪費太多時間，對於顧瑤這種人來說，你只要過的比好，你只要越來越明亮，越來越功，就是對更大的懲罰。」

  他也察覺到了，明明是兩姐妹。

  顧瑤卻嫉妒到顧寧嫉妒到發狂的地步。

  顧寧若有所思，不得不說是旁觀者清。

  周致遠這總結，可謂是一針見。

  只要比顧瑤過的好，就足夠讓顧瑤夜不能寐。

  顧寧想想是這個道理，「我會比過的好的！」

  語氣淡淡，卻帶著幾分自信。

  周致遠看到這樣一副顧寧，沒忍住笑了笑，自信的顧寧真的漂亮，明艷人的五，灼灼發。

  「你回永安巷，還是去安家？」

  周致遠不舍的移開目，目視前方。

  顧寧想了想，「我要先去一趟安家。」 (5,0);

  中午本來說好的要和安老爺子一起吃團圓飯，結果倒是有事先離開了。

  既然答應了，肯定要去做的。

  見周致遠不應聲，顧寧抬頭看他，「你呢？是回周家，還是和我一起去安家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