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0);

  聽到這話，顧寧一愣，怎麼也沒想到，會聽到這個回答。

  驚訝道，「給你的一瓶紫藥水，不是50毫升的嗎？」

  別說塗抹腳踝了，就是塗全都夠塗啊！

  怎麼會這麼快就沒了。

  「真沒了。」

  周致遠聲音有些無辜，這是他鮮的反應。

  除了鐵冷峻之外，很難想像，還會有這樣的一面。

  顧寧有些意外，也不是愚笨的人，很快就明白了。

  面前這男人，是故意找上門的。

  也沒拆穿，只是淡淡道，「那你去醫院取藥，我這裡沒有了。」

  顧寧的腳，並不方便長時間站立，站久了，會有些不舒服。索金獨立，單腳站立。

  周致遠不意外顧寧會拒絕他，他也覺得自己這事做得不地道。

  但是，他就是突然很想來見見顧寧。

  而沒藥只是藉口而已。

  他一邊手扶著顧寧，一邊開口。

  「我——」 (5,0);

  「顧寧，你——」

  「我沒錢了。」

  他乾道。

  顯然是不擅長撒謊。

  顧寧，「……」

  有些頭疼，定定地看了他三秒鐘。

  「算了，你跟我進來吧！」

  實在是有些站不住了，趕人走，若是之前的肯定做得出來。

  但是在周致遠救下，又為做那麼多事以後。

  就狠不下這個心了。

  「好。」

  周致遠話還未落，顧寧的子就跟著一晃，差點沒摔倒。

  周致遠眼疾手快，直接扶著了，顧寧在站穩了之後，下意識地把手給了出來。

  和周致遠拉開了距離。

  周致遠手裡的消失，他偏頭看了過去。

  只約看到了一截纖細潔白的皓腕，很是漂亮，手骨凸起的位置，線條流暢，像是脆弱的水晶一樣。

  第一次。

  周致遠有了男人和人最直白的區別。 (5,0);

  他的手腕孔武有力，一拳頭能砸死一個人。

  而顧寧的手腕，纖細脆弱，好像一用力都能掰斷一樣，讓人忍不住的呵護。

  周致遠眉峰蹙起，「你既然走不了——」

  顧寧拿眼看他，一雙杏眼，清稜稜的，看得人心頭熱氣騰騰。

  「怎麼？」

  不等顧寧話落地，周致遠直接把顧寧抱了起來。

  不是打橫公主抱，而是那種抱小孩的那種，豎著抱。

  把顧寧整個人都抱得高高的，豎在肩膀上。

  猛地失重騰空。

  顧寧啊了一聲，雙手揮舞了下，嗔怒，「周致遠，你幹嘛？放我下來！」

  「不放！」

  周致遠還掂量了下，懷裡的重量，輕飄飄的，還沒他在部隊背的那一個行李包重。

  他下意識地皺眉，「別，我送你進去。」

  話落。

  他就抱著顧寧直接推開了院子門，他力氣極大，雙腳踩在地面上，發出踏踏聲，堅定而有力量。

(5,0);

  懷裡的，讓周致遠有些愣神。

  顧寧被抱在半空中，雙腳失重，讓心裡也跟著空落落的，極沒有安全。

  「周致遠，我能走，我自己能走，你快放我下來！」

  有些急，鼻尖冒出了晶瑩的汗珠兒。

  周致遠停頓片刻，他低頭看過去，一愣，就注意到顧寧那發白的臉，還有瞳孔驟然放大的反應。

  「怎麼了這是？」

  他聲音雖然清冷，但是卻有著藏不住的關心。

  顧寧吸了吸鼻子，咬牙道，「我恐高。」

  一直都恐高。

  上輩子死在十八層高樓上跳躍下來。

  這個病，一直到了這輩子，也沒能改正。

  之前，能跟柯永昌他們死磕，從樓上跳下來，那是沒辦法，是絕路，也是生路。

  只能拿命去搏，一往無前。

  但是這種，在有條件的況下，顧寧絕對不會讓自己雙腳離地，失重的。

  這會沒安全。

  顧寧這話一說。 (5,0);

  周致遠頓時一僵，他突然想到了。

  顧寧之前被綁架，在那幾十米高的橋墩上，騰空吊著。

  而他——

  選擇了姚慧茹。

  周致遠從來都不後悔這個選擇。

  因為對他來說，這是最優的解決方案。

  可是，在這一刻，聽著懷裡的小姑娘，臉發白，眼神恐慌地說恐高的時候。

  周致遠的心頓時跟著了下，說不上來的覺。

  他不知道，當初顧寧在被綁上去，又恐高的況下，是怎麼選擇堅持下來的。

  而且，還在抱著希，卻聽到自己選擇救下姚慧茹的時候，是什麼心的。

  這一切，在之前的周致遠看來，不過是為了取得最好結果，而付出的代價的時候。

  這會，他卻莫名地有些後悔。

  「對不起。」

  他聲音艱。

  突如其來的對不起，讓顧寧驚訝了下，甚至忘記了恐高，「怎麼說對不起。」

  周致遠抱著，小心翼翼地把放在了地面上，確定能站穩了以後。 (5,0);

  又把胳膊給，讓扶著，做完了一切。

  這才嘶啞著嗓音說道「上次在橋墩上，對不起。」

  顧寧一怔，下意識的眼裡就起了一層水霧，這是自己都沒察覺到的。

  其實，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很久。

  周致遠也跟解釋過，也知道，對方是為了好的結果。

  但是這就像是一刺一樣，一直扎在心裡，扎在心最深。

  在最絕，最難的時候，在對周致遠滿心信任，抱著全部希的時候。

  周致遠選擇了放棄。

  顧寧其實一直以來，都不太敢去回想，那天在橋墩上發生了什麼。

  在刻意的忽視下，甚至有些記不起那天的節了。

  但是周致遠一提。

  心裡也跟著鈍痛，像是當時捅了一刀子，雖然選擇了忽視。

  但是卻一直在慢慢地流。

  而周致遠的這一聲對不起，卻讓那還沒痊癒的傷口。

  慢慢地似乎有了想要癒合的意思。 (5,0);

  顧寧頓住，深吸一口氣，強行把眼眶的水霧了回去，語氣淡淡。

  「事已經過去那麼久了，就不用再提了。」

  周致遠低頭，從他這個角度，剛好能看到顧寧那發紅的眼尾，眼淚雖然沒掉落下來。

  但是，眼皮早已經出賣了。

  皮極為白皙，遮不住一點紅暈。

  周致遠嗓口有些發，發乾，他低聲喃喃，「寧寧——」

  再多的話，到了邊，卻無從說起。

  「什麼都不用說了。」

  顧寧不太想繼續那個話題，轉移了話題，「我帶你進去拿藥吧！」

  和鄒明慧的關係，更進了一步，連帶著這些藥，都是鄒明慧送的。

  周致遠看著顧寧纖細單薄的背影，有些說不出來的滋味。

  周致遠活了二十多年，一直以來的人生信條就是，用最小的代價，換最大的結果。

  但是他今天再去回首，卻發現，是也不是。

  顧寧從來都不是代價。

  顧寧也不能用規則以的教條來形容。 (5,0);

  在這一刻。

  在周致遠的眼中，顧寧是他的規矩之外，是他的信條之外。

  更是他說不清道不明的偏。

  周致遠發散的瞳孔，逐漸聚焦，隨即定格。

  滿眼只有那一個背影。

  他快步走了上去，下意識地去扶著顧寧，嘶啞著嗓音，「讓我先當你拐杖，好嗎？」

  一聲好嗎？

  代表著，向來強勢，鐵，冷峻，說一不二的周致遠。

  第一次知道，尊重別人的意見，尋求別人的同意。

  也意味著，他和顧寧的角互換。

  周致遠，他開始卑微了起來！

  顧寧夾著拐杖的手一頓，有些驚訝地回頭，就見到，男人站在不遠。

  背對著夕，有些看不清神，只能約可見，那廓分明的側臉，帶著幾分認真。

  還有幾分可憐。

  顧寧到底是心一，揚聲，「還不過來？」

  周致遠得到準確的答案，向來不茍言笑的他，難得揚起了角。 (5,0);

  他的五本就極為俊，卻因為冷峻肅殺，讓人不可直視。

  而這一笑，反而沖淡了冷峻肅殺，多了幾分溫和清貴。

  他三兩步走到顧寧面前，這一次，卻沒把顧寧抱了起來。

  而是用著結實有力的胳膊，支撐著顧寧全的力度，帶著朝前走。

  這一刻，他們是兩個人，又似乎是一個人。

  而院門口。

  因為不放心顧寧，臨時從夜校請假，一路狂奔回來的顧向方。

  看到這一幕。

  他一愣，隨即悄悄地退在了門外，著牆壁，看著那迎面的即將落下的夕。

  突然笑了笑。

  ……

  顧寧在家請假了三天半，到第四天的時候，班主任吳鶴找到家裡家訪來了。

  起初，看到吳鶴的時候，顧寧愣了好半晌。

  老實說，這個學生當的不合格，這一件件，一樁樁事的發生，讓有好多天沒去學校了。

  「吳老師。」

  吳鶴據當時顧寧在學校檔案上留下的地址，一路找過來。 (5,0);

  看到這麼大一座四合院的時候，他也有些愣。

  他知道顧寧家裡條件不錯，別的同學的手。

  一年四季都是黑的，不是人家不乾淨，是沒辦法。

  鄉下的回家要燒柴火，就算是住在城裡的。

  家裡用煤爐子做飯，換蜂窩煤，撿核，做家務。

  這時間久了，在白的手，都是黑的。

  唯獨顧寧，他之前注意過，顧寧那一雙手跟蔥段一樣，纖細白。

  這一雙手，都不是普通人家能養出來的。

  直到看到這一座四合院的時候，似乎一切都有了解釋。

  吳鶴他家裡關係不簡單，就算是在的那幾年。

  他都在高中教書，區別只是於，半天上課，半天務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是，就算是他們家條件，也不過是分了一個筒子樓的兩居室。

  就這，他在老師裡面，都算是拔尖的。

  可是，那兩居室，和父母一起住著，到底是有些擁。

  而顧寧他們一家，才幾口人？ (5,0);

  住這麼大一個四合院，這前前後後，他看了一眼，說有五六間臥室。

  更別說，這個位置在永安巷，離他們高中，也就十分鐘的路程。

  可不是有錢能買到的房子。

  吳鶴原先板著的臉，也不自覺地緩和了幾分，「顧寧同學，這是你家啊？」

  「我沒找錯地方吧？」

  顧寧點頭，「這就是我家。」

  有些不方便，拄著拐杖跳來跳去。

  旁邊的顧建設一看，立馬反應過來，這是顧寧的班主任。

  他想都沒想，邀請了吳鶴進去，「吳老師，快快快，進來吧！」頓了頓，還不忘朝著劉淑珍招呼，「淑珍，把我前兩天從安家拿回來的茶葉泡上一杯。」

  這也是，顧建設在安家開了眼界。

  不然，擱著他以前的習，就直接讓劉淑珍給吳鶴沖白糖水了，越弄越好的那種。

  在鄉下人家，或者說是在普通人家。

  家裡若是來了客人，衝上一杯濃濃的白糖水，就是最高規格。

  可是，顧建設去見了安家的接人待，他才發現，原來茶葉才是有條件人家最接待客人用的東西。 (5,0);

  有檔次，又拿得手，有面。

  吳鶴聽到茶葉的時候，他挑了挑眉，聽到安家的時候，他眸閃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