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0);

  顧寧是當事人，而且經歷的事的全部。

  瞧著單獨下來，怕是和老周之前鬧崩了。

  不過鬧崩也不奇怪，那種場合，那種境地。

  那種二選一，只能活一個的況下。

  老周竟然選了姚慧茹。

  葛衛國是百思不得其解。

  連帶著他過來問的時候，也跟著幾分沒臉。

  心裡在犯嘀咕，顧寧該不會徹底厭惡了，他和老周是一國的吧？

  孩子心細記仇，也不知道會怎麼刁難他。

  葛衛國嘆口氣，越發覺得人生艱難。

  而他的過來，更是引起了顧建設他們的怒目而視。

  他們護著顧寧，讓顧寧站在正中間，葛衛國過來。

  一連著五雙眼睛，全部都憤怒地盯著他。

  葛衛國頭皮發麻，「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是這次案子公安，要了解況。」 (5,0);

  他在心裡暗罵，老周不做人。

  害得他這個正經的辦案公安都到牽連。

  被家人護著的顧寧，心裡那冰窟窿。

  早已經被安了一鍋滾燙的熱水，撥開護著的家人。

  吸了吸鼻子，用力摁了摁手指，低聲說道，「沒關係，我跟葛同志說兩句話。」

  有了顧寧的開口。

  顧建設和朗景山他們，這才讓開了一個道子。

  但是，他們幾個人，還是用著防賊一樣的目，防著葛衛國。

  葛衛國當公安這麼多年，辦案這麼多年，還從未這般憋屈過。

  他想著，算了，就當是為老周贖罪了。

  這樣一想，他連帶著聲音也放緩了幾分，「顧寧，上面是個什麼況？」

  顧寧調整好了緒，語氣也平穩了幾分。

  只是微紅的眼眶，泄了之前的不愉。

  「陳瓊芳因高利貸的事，抓我和姚慧茹。」

  語氣頓了頓，「陳瓊芳現在於昏迷狀態，姚慧茹也是。」 (5,0);

  但是，沒有提周致遠。

  像是從來沒有這麼一個人一樣。

  這話，讓葛衛國心裡咯噔了一下。

  罪魁禍首和害人都是昏迷狀態。

  他可不認為這是老周能做的事。

  那麼，除了老周——

  葛衛國不由得抬頭看向顧寧，是做的嗎？

  先前那高高的橋墩之上，似乎是看到了一手。

  將陳瓊芳拽了過去，而姚慧茹更是差點沒當場被丟下來。

  當意識到這裡以後。

  葛衛國看向顧寧的眼神徹底變了。

  猛人啊！

  這是。

  顧寧由著他看，見對方多了幾分懷疑，語氣淡淡，「若是你不相信，況，你可以上去查看。」

  葛衛國沒想到，顧寧這麼配合。

  心裡越發對高看了幾分，「信，當然信、」

  對於，害人唯一一個腦袋清醒，人自由的人。

  他當然是相信的。 (5,0);

  只是，葛衛國抬頭看向橋墩之上，一直沒看到老周下來。

  心裡不由得著急起來，「那、老周呢？」

  他的語氣帶著幾分試探。

  老周徒手攀橋墩，這是拿命來搏。

  現在，卻沒了消息，怎麼能不讓人擔心的。

  他甚至在想。

  是不是顧寧為了報復之前老周放棄，所以對老周進行了一個謀害。

  顧寧了手指，垂眸，語氣淡淡，「我不知道。」

  不在這個話題上多說。

  回頭掃視了一眼，見到朗景山上還背著書包。

  顯然是從學校一放學接到消息就跑了過來。

  低聲道，「小景，給我一個本子筆可以嗎？」

  朗景山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他立馬躬，把書包放在了腳背上。

  從裡面掏出了一本用過兩頁的本子，連同筆一起遞給了顧寧，「姐姐——」

  他有些擔心。

  顧寧卻對他搖了搖頭，拿著本子，用著筆，刷刷的幾筆，一個素描人形圖像，就躍然紙上。 (5,0);

  原先，還對於顧寧突然拿本子有些不解的周文宴探頭過來。

  當看到畫出來的東西時。

  他臉驟然一白，越是簡單的素描，越是考驗細節，考驗功底的強大。

  就只憑著這一幅畫，就能看出來。

  顧寧的畫畫功底，比他好太多了。

  顧寧本不在意周文宴的窺視，畫完一張，又接著翻開一頁，又畫了一張。

  的畫畫技，上輩子發狠練習過的。

  的天賦，甚至還在周文宴之上。

  這輩子，更有戚慶淵大師的教學和監督。

  顧寧的畫畫專業技能，一路飆升。

  不過離開寥寥數筆。

  兩個嫌疑人的樣貌，便躍然紙上，堪比照相機拍照出來的照片，更為清晰。

  甚至，連對方眉心痣都一起畫了出來。

  看到這裡，周文宴的臉越來越白，不知道是因為眼前這幅畫，還是因為母親昏迷。

  開始，葛衛國還有些疑。

  到了最後，他的臉越來越慎重，「這是？」 (5,0);

  顧寧從作業本上，撕下來兩張肖像遞給葛衛國。

  「這是當初在陳瓊芳之後，綁架我的人——」

  頓了頓，顧寧陷回憶，「他們和陳瓊芳是一夥，但是卻看不起陳瓊芳，更準確地說是，他們和陳瓊芳是同屬於一個團隊——」

  頓了頓，眼裡閃過犀利的，「或者說是高利貸幕後的人。」

  越晚出的人，越是上層人。

  早晚有一天，他們會全部暴出來。

  這話，讓葛衛國驟然抬頭，手裡著肖像的手也跟著抓了幾分，「確定？」

  他們正愁這種關鍵證據。

  「確定。」

  顧寧點頭，盯著葛衛國，語氣平靜，「我提供證據，但是我有一個要求。」

  「你說——」

  「我要你抓住他們以後，以死刑！」

  最後四個字，已經帶著幾分殺意凌然。

  放過陳瓊芳，是因為陳瓊芳活著比死了更痛苦。

  放過姚慧茹，是因為他欠周致遠一條命。 (5,0);

  但是對於這兩個，直接手綁架的的人，甚至把掛在橋墩之上，就消失的人。

  顧寧沒有半分是心慈手。

  這話，讓葛衛國的瞳孔驟然一。

  只覺得渾一寒，耳邊呼嘯的風聲，似乎像是刀割一樣。

  說，讓對方以死刑，就像是說今天天氣真好一樣平淡。

  平淡到讓人驚悚。

  兩條人命，仿佛不如地上一隻螞蟻重要。

  「這樣，不合規矩。」

  綁架一項，並無法讓對方以死刑。

  葛衛國聲音苦地說道。

  顧寧盯著他絡腮鬍片刻，淡淡，「你應該快接到了嚴打的通知，要他們兩條命，並不難。」

  嚴打，意味著一件小事，都能要了對方的命。

  這怎麼會知道？

  更別說，涉及高利貸這種事，還有綁架案。

  綁架學生和烈屬，這裡面任何一個，都足夠要了他們兩個人的狗命。

  怎麼會連接下來要嚴打都知道？ (5,0);

  葛衛國越發震驚，他並未直接回答，而是陷了思考。

  在思考顧寧的提議，到底是有幾分可行。

  顧寧不在乎他的反應，「何況，他們也不是沒有案底的人。」

  語氣頓了頓，「你只需要查過往，往死裡面，死的就是他們。」

  所有的都被說完了。

  葛衛國語氣複雜，「你怎麼會——」要這麼一個結果。

  顧寧冷笑，語氣著徹骨的寒，「我要他們怕，我要他們死，我要背後的人親眼看著，得罪我顧寧會是什麼下場！」

  讓他們再也不敢手！

  留下這話。

  似乎不打算和葛衛國多說了。

  便轉離開了。

  至於，周家人，顧寧連個眼神都沒給。

  直接，略過了周文宴和周老爺子，把他們當做空氣。

  這種姿態和做法。

  讓現場所有的人都沉默。

  這哪裡是小白花啊！

  這明明就是一朵強悍的食人花。 (5,0);

  一走。

  現場徹底安靜下來。

  周老爺子神複雜，「是我們對不起。」

  是誰？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大家卻都懂了。

  大家著顧寧離開的背影，目帶著幾分歉然，又帶著幾分懼怕。

  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能夠絕地反殺，又哪裡是個普通人呢！

  連帶著一直未出聲的安明鵬和安小慧，眼裡都閃過恐懼，他們竟然敢對顧寧找事。

  如今看來，顧寧沒要了他們的命，已經算是最大的慈悲了。

  只是，想到橋墩之上的母親，兄妹來那個人有些發愁起來。

  橋墩之上。

  周致遠不知道站了多久，久到冷風把他吹了一個雕塑，他還保持著一個作。

  就是顧寧離開的時，他手夠的作。

  抓了一個空的作，消失的背影，絕的話。

  無一不彰顯著。

  顧寧確確實實離開了他，而且是沒有任何留念。 (5,0);

  他突然從口袋裡面出了一塊銀的手錶，那是他曾經送給的東西。

  上面甚至還沾著溫。

  周致遠地著手錶，仿佛這樣，就能夠抓住和顧寧在一起的最後聯繫一樣。

  可是，沒用。

  手錶漸漸冰冷了下去，無論他怎麼去捂著，都沒用，一點點的變得冰冷刺骨。

  就仿佛兩人徹底斷了聯繫。

  而現在唯一剩下的，便是之前的回憶。

  第一次見面時，當著幾個人的面，握著他的手掌，用尾指輕輕地在他掌心勾了勾。

  第二次見面時，在那黑暗的地下室，扶著他的胳膊，帶領著他一點點下這臺階。

  第三次見面時，在那訂婚宴上，當著所有顧家的人的面，在那桌子之下，輕輕地去蹭著他的。

  第四次。

  第五次

  第六次

  第無數次。

  原來，那些喜歡，早都有是徵兆的，藏在過去的點點滴滴。

  那麼一個討厭周文宴，討厭周家的人，卻放棄了一切的偏見。 (5,0);

  喜歡的如此濃烈和直白，放棄了兒家的驕傲和矜持，一遍遍的告訴他。

  顧寧喜歡周致遠啊！

  那麼那麼的喜歡。

  可是，他卻從來沒有在意過，每次都把當做小孩子的玩笑話。

  而今，他記起了之前，每一次的喜歡和浪漫。

  但是，卻離開了，徹底離開他，和他斷絕關係了。

  當再次清晰的認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

  周致遠口明明已經長好的傷口，卻像是再次被人撕裂開來了一樣，讓他全痛到戰慄。

  他躬著子，大口大口的呼吸。

  空氣進到腔，仿佛摻著刀子一樣，鋒利的刀片，恨不得把他給片一段一段的。

  痛到讓他無法呼吸。

  葛衛國他們上來，就是看到的這一幕。

  向來強大到無所畏懼，強大到被人冠稱為冷閻王的男人。

  他半蹲著子，靠著橋墩，臉上帶著小孩子一樣的脆弱和茫然以及撕心裂肺地痛苦。

  本該先過來檢查陳瓊芳和姚慧茹的葛衛國。 (5,0);

  不知道怎麼的，腳下的路子，生生的轉了一個彎。

  走到了周致遠面前。

  他喚了他一聲，「老周——」

  周致遠抬頭，茫然地看著他，雙眸沒有焦距，他語氣急躁又迷茫，「我好像做錯了。」

  「我好像做錯了。」

  「我好像做錯了。」

  他一連著重複了三遍。

  這麼一個強大到所有人都仰的人。

  這麼一個曾經一次次被稱為工作機的人。

  這麼一個從來不會犯錯的人，這麼一個驕傲到天邊的人。

  這會，卻一遍遍的承認自己做錯了。

  一雙向來冷靜的眸子，此刻眼尾卻帶著幾分紅意。

  這讓葛衛國心裡複雜到極致，他朝著他手，「老周，你沒有錯，你只是選擇了最優的方案。」

  但是，萬萬沒想到，最優方案，把老周推向了深淵。

  最優方案嗎？周致遠沉默。

  這只是，他當時以為的。 (5,0);

  但是，現在並不是。

  葛衛國嘆了口氣，看著面前脆弱茫然的男人，他突然問道，「老周，你喜歡顧寧啊？」

  當這個問題問出來的時候。

  周致遠整個人都愣住了，他沉默半晌，卻突然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淚都出來了，「我喜歡顧寧啊！？」

  「我怎麼會喜歡顧寧呢？」

  他心如刀絞，喃喃自語，「我可是親手選擇了去死啊！」

  天空飄下了雪花，白的雪花，落在他的臉上，冰冷到刺骨。

  連帶著那一顆剛意識到喜歡熱氣騰騰的心，也跟著徹底冰封起來。

  葛衛國看著面前，神幾近崩潰的男人。

  心裡越發難。

  難到極致，向來皮子利索，會安人的他，竟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到最後，只能嘆一句，「造化弄人。」

  真真的是造化弄人啊！

  有緣無分啊！

  以前顧寧有多喜歡他呢？

  喜歡到，讓他這個外人，都能的出來。 (5,0);

  每次見他的時候，一雙眼睛盛滿細碎的，那是見到最喜歡人的模樣。

  盛滿星河，燦若驕。

  正是因為他見過。

  才到難過。

  他見過顧寧喜歡老周的樣子，也見過顧寧不喜歡老周的樣子。

  那一雙盛滿歡喜的眼睛，沒有了任何亮。

  有的只是一片平靜，仿佛在說一個陌生人一樣。

  或者說，連一個陌生人都不如。

  【作者有話說】

  晚安~心疼我寧崽，當了一次後媽，心如刀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