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頭髮花白的皇帝居高臨下自然也看清了眾人的表。看著嫡孫臉上來不及遮掩的神，皇帝陛下在心中暗暗搖了搖頭。他對這個孫兒寄予厚，是因為他是太子的嫡子。原本是草民百姓嫡庶之分其實並不重要，但是一旦坐在了這個位置上不想要引得諸子爭位的話，他就必須支持嫡子，不僅要支持嫡子還要支持嫡孫。明明白白的向所有人擺明了態度，皇家是支持嫡子正統的。所以底下的皇子一旦年就立刻封王就藩，無詔不得京。皇帝並非不知道這樣做的缺陷，但是…看多了前朝那些皇子奪嫡最後弄得山河破碎的事他老人家實在不想再重蹈覆轍了。

更何況，太子生仁厚，將來極為也不失為一位寬和的帝王。皇帝很清楚，自己一生奉行的便是鐵手腕，殺過的人不計其數。如今天下安定，下一任帝王更加需要一個仁心去安民心，而不是繼續施加力讓百姓忍無可忍。但是唯一讓皇帝憂心的是，自己已經年過七十，而太子也已經將近天命之年。太子並不很好，將來能在皇位上坐多久也說不定，因此他也就更加看重蕭千夜這個聰明儒雅，博學多才的嫡孫了。

只是蕭千夜顯然還需要一些磨練，無論是之前回丹祭祖，還是這次隨軍出征，蕭千夜的表現都讓皇帝覺得有些不盡如人意。不過無妨，他還有時間，可以慢慢調教。

「都退下吧。越郡王和靖江郡王世子留下。」殿上，皇帝沉聲道。

「臣等告退。」重臣起道，恭敬地退了出去。

不一會兒，原本還站滿了人的大殿就空地只剩下蕭千夜和衛君陌兩人站在殿中了。皇帝坐在上面居高臨下打量著兩人，好一會兒方才笑道：「朕看著你們的臉不太好，君陌，難道是朕的賞賜讓你不滿意？」

衛君陌垂眸，淡淡道：「微臣不敢。」

「朕看你可不像不敢的樣子。」皇帝的話聽不出喜怒，只見他著下笑瞇瞇地道：「朕知道，你是不樂意朕冊封南宮丫頭的事？南宮家的丫頭既然做了好事，有功勞就要賞，朕可不是功過不分的昏庸皇帝。」

衛君陌抬頭看了他一眼，道：「是，多謝陛下。」

皇帝挑了挑眉不在理會衛君陌，側首看向蕭千夜，淡淡道：「千夜啊，你又有什麼不滿的？」

蕭千夜臉微變，恭敬地垂首道：「皇祖父，孫兒不敢。」

「是不敢呢，還是沒有？」皇帝問道。

蕭千夜沉聲道：「不敢，也沒有。孫兒多謝皇祖父賞賜。」

皇帝搖搖頭，嘆氣道：「你們啊，都還是太年輕了，不懂事。你說說看…這次出征之前朕跟你說了什麼？」蕭千夜連忙道：「回皇祖父，皇祖父您說孫兒從未上過戰場，沒有臨敵的經驗，凡事多聽楚國公和表弟的意見。」

「那麼，你又是怎麼做的？」皇帝問道。

蕭千夜沉默了良久，方才道：「孫兒知錯，請皇祖父責罰。」

皇帝輕哼一聲，道：「責罰？你說得倒是容易。你說說，若是這次君陌回不來了，你要怎麼跟你長平姑姑代？要怎麼跟燕王和齊王代？若是這次楚國公也出了事…大軍全軍覆沒，你要怎麼跟朕代？怎麼跟天下百姓代？」

蕭千夜臉一白，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孫兒錯了，求皇祖父恕罪。」

「罷了，幸好沒有釀大錯。」皇帝揮揮手示意他起來，沉聲道：「你也別怪朕今兒不給你面子，就是南宮家那丫頭，若不是為了替你抹平那些事，朕何至於冊封為郡主？南宮懷是好得罪的？得罪了他你不想辦法彌補反倒是變本加厲的跟他作對，這就是你那些先生教你的權謀？還是說…你以為你是皇孫他不敢招惹你？千夜，楚國公只有一個，皇孫卻不止一個，甚至…太子嫡子也未必就只有一個。他若是當真記恨你了，不需要親自報復你，自會有人替他手的。這世上，並非說你份比別人尊貴，別人就一定會對你俯首帖耳，你可明白？你想要拉攏人朕不怪你，但是…你若是想拉攏不反倒是將人給得罪死了，朕對你很失。」

這話說的極重，蕭千夜雖然沒有再一次跪倒下去，但是背心卻早已經被汗浸得了。不僅僅是因為皇祖父責怪他，更是因為皇祖父竟然將他得手段行事心思都看得清清楚楚，不愧是…大夏皇朝的開國之君。若皇祖父因為他的意圖而怪罪他，蕭千夜心中一簡直不敢想像後果會是什麼樣的。

看著他這副搖搖墜的模樣，皇帝終究還是有些心。嘆了口氣揮揮手道：「你剛回來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年輕人，切不可之過急。」

「是，皇祖父。孫兒告退。」

「微臣告退。」衛君陌也跟著告辭。

皇帝獨自一人坐在高高的大殿上，著空的大殿良久。一聲幽幽的嘆息在大殿中迴響。

宮門外，南宮懷正跟一眾同僚寒暄著。眾人紛紛恭賀楚國公封郡主，雖然這位楚國公府大小姐之前基本上沒怎麼在金陵過面。但是卻架不住人家有本事，還沒面過聖就已經在陛下面前掛了號，如今更是因緣際會一躍為封郡主，儼然是金陵未出閣的子中第一人。

其實明眼人也都知道，陛下的冊封不僅僅是因為南宮墨在軍中的功勛，更多的其實是為了安南宮懷。南宮懷的爵位已經封無可封，這次平有功，為了救皇長孫還險些丟了一條命。偏偏還因為次的事被越郡王府和鄂國公府狠狠地扇了一耳。若是不安一下，就太說不過去了。正巧南宮家有這麼一位出的嫡，馬上又要嫁給長平公主的兒子。冊封一個郡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嘛，反正最後也是水不流外人田。

所以說，陛下的算盤還是打得十分響亮的。

南宮懷也覺得面上有，原本重傷未愈有些慘淡的臉也多了幾分彩。耐心地含笑跟同僚們寒暄著，直到看到蕭千夜和衛君陌出來，眾人才紛紛告辭。

蕭千夜剛剛當著衛君陌的面矮了一頓訓斥，面上正有些下不來。此時看到談笑風生的南宮懷心中更是不悅。但是皇帝的話到底對他還是起了幾分作用，也明白這幾個月因為那幾個庶兄弟的事他確實是有些失了分寸。當下主上前跟南宮懷打招呼，「楚國公，之前是小王行事不周，還請國公見諒。也多謝國公救命之恩。」

手不打笑臉人，何況這還是個皇孫，自然是更不能隨便打了。南宮懷點了點頭，略帶幾分疏遠恭敬地道：「王爺言重了。」

蕭千夜也知道南宮懷現在不待見自己，點了點頭道：「小王府中還有事，先行告辭。改日再到府上拜訪。表弟，告辭。」

衛君陌和南宮懷點了點頭，看著蕭千夜轉遠去。南宮懷方才道：「還沒恭喜世子。」自然是恭喜衛君陌執掌衛。衛君陌微微點頭，淡然道：「多謝楚國公。無瑕那裏，還請國公多多擔待。」

南宮懷點了點頭，看著衛君陌告辭離去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兒。明明是他的兒，卻要外人來請他擔待，這算是什麼事兒。偏偏對方…還是他未來婿，只得安著，也不算是外人了。搖了搖頭，南宮懷這才轉上了旁邊的馬車往楚國公府的方向而去。

－－－－－－題外話－－－－－－

啦啦啦，原本沒打算封墨墨做郡主的，其實差不多封個縣主，鄉君什麼滴對於非宗室子來說就已經很高了。不過…覺縣主神馬滴不好聽，鄉君又不太高大上。所以，還是冊封為郡主吧。星城，是地名。清代以前的皇室封號一般都是地名，數也有用吉祥的字型大小的。不過清以前的公主郡主比較用像清朝的什麼嘉，淑惠，淑慎，端靜等等，搞得公主的封號跟妃子差不多了。清朝以前的公主封號比較多的是：信，咸寧，山，清河，汝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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