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很多形,慕淺都已經記不起來了,卻偏偏記得霍靳西那個笑。
後來,他走路送去學校門口,慕淺進了校門,走出一段路后回頭看,他還站在校門口。
那一天,桐城氣溫37度,秋老虎持續發威。
然而在慕淺的記憶中,那一卻是溫的。
溫,清風溫。
他也溫。
連空氣中彷彿都充滿了清甜的香氣。
記憶切回現實,慕淺重重打了個噴嚏。
倒不是因為冷,而是撒胡椒的時候刺激到了鼻腔。
霍靳西看一眼,下自己上的大,披到了上。
「我可不冷。」慕淺瞥了一眼披到自己上的這件服,裏這麼說,卻沒有下來還給他的意思,只道,「你要是冒了可別怨我。」
齊遠站在門口,見到這幅場景,心頭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能在霍靳西面前這麼不識好歹的,這麼多年,也就一個了。
而縱然再不識好歹,霍靳西偏偏……仍舊是這麼寵著。
只是這種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事,霍靳西自己心甘願,外人又能評價什麼?
慕淺喝了兩口湯,立刻轉頭看向了小店老闆,「老闆,這麼多年味道還是沒變,跟以前一樣好吃!」
老闆呵呵地笑了起來,「霍太太喜歡就好,我的榮幸!以後您要是想吃了,隨時來就行,我二十四小時候命!」
慕淺樂不可支,「那不行的,要是再在這個時間來一次,外面那群人怕是要恨死我了。」
霍靳西份擺在那裏,每次出門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司機自不必說,保鏢也是隨時的。
「為了讓他們今天恨我一點,你給他們一人也做一碗吧!」慕淺說。
「得嘞!」老闆說,「霍太太真是人心善!」
慕淺樂不可支,轉頭看向齊遠,「齊遠,我人心善嗎?」
齊遠臉部控制不住地了一下,對上霍靳西暗沉的視線,立刻扭頭出了門。
慕淺沒了調戲的對象,注意力這才集中到霍靳西上。
霍靳西面前的碗筷怎麼上來的就怎麼擺著,都沒一下。
「你怎麼不吃啊?」慕淺說,「很好吃的,試一下啊!」
霍靳西坐在椅子裏沒,緩緩道:「我沒有吃宵夜的習慣。」
慕淺撇了撇,又喝了一勺子熱湯,這才道:「七年前你不吃,七年後你也不吃,錯過食,你確定自己不會後悔嗎?」
齊遠人雖然已經站到了門外,卻還是時刻切關注著門的靜,不多時,他就看見霍靳西拿起了筷子!
「好吃嗎?」慕淺問。
霍靳西嘗了口碗裏的青菜,給出評價,「還行。」
慕淺這才滿意地笑了起來。
門外,聽到這兩個字的齊遠心緒驀地翻滾起來——能得到霍靳西「還行」的評價,那這家的東西到底是有多好吃啊!
幾分鐘后,齊遠端到了屬於自己的那一碗鴨湯,呼哧呼哧地吃掉半碗之後,齊遠眼裏忍不住出了迷茫的神。
司機就在他旁邊,也端著碗大口大口地吃著。
「好吃嗎?」齊遠忽然問了一句。
「一般。」司機頭也不抬地回答了一句,「沒我常去的那家好吃。」
可不是嘛!
齊遠差點跳起來摔碗,這不就是一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鴨湯,憑什麼能得到霍靳西「還行」的評價?
害他期待那麼高,這會兒滿心失!
妖妃主,竟然連味覺也能給人迷!
昏君是怎麼煉的?
是失去味覺開始煉的!
……
吃過這一碗金貴的鴨湯,慕淺又提出要去江邊看日出。
齊遠早就見識到慕淺折騰的本領,可是聽到「看日出」三個字時,心還是控制不住地又震撼了一次。
而偏偏霍靳西還毫無底線地同意了!
於是一行人又驅車趕往江邊,可是還沒見著江的影子,吃飽喝足的慕淺就已經在溫暖舒適的車裏睡著了。
等到了江邊,慕淺已經睡得沒有知覺。
齊遠不用猜也知道霍靳西肯定沒怎麼休息,於是道:「霍先生,慕小姐……不,是太太已經睡著了,不如直接回去吧?」
霍靳西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肩頭睡著的慕淺,只說了兩個字:「不用。」
這意思就是要等日出了,齊遠有些絕地和司機對視了一眼,兩人很快下車,將車的空間留給了新婚的兩人。
慕淺始終睡著,而霍靳西始終由睡著。
至於他自己,即便困到極致,車廂也絕非他能閉眼安眠的地方。
明知道就是故意鬧他,偏偏卻還是由了。
至於原因,無他,只要有要求就好。
無論多過分,多不可思議,只要有,那就好。
車子在江邊停了三個多小時,霧氣蒙蒙的江面上,才終於有一紅日冉冉升起,將江面映得一片金黃。
霍靳西靜靜地看了片刻,隨後才微微轉頭,垂眸看。
呼吸均勻而綿長,是陷睡的徵兆。
「太出來了。」霍靳西忽然低低說了一句。
慕淺自然沒有回應。
他也不求回應,只是低下頭來,輕輕在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然而這一吻過後,慕淺卻忽然睜開了眼睛。
不是被他吵醒,也不是被他吻醒,更不是被外面的喚醒。
是眉頭皺,帶著痛苦睜開眼睛,「霍靳西,我肚子好疼!」
霍靳西:「……」
事實證明,作妖太過,是會遭到反噬的。
慕淺覺得自己就遭到了反噬——一行好幾個人,個個都吃了那家店裏的鴨湯,怎麼就一個人拉肚子呢?
新婚第二天,的活範圍就是在床和衛生間之間來回跑,拉到近乎虛。
霍老爺子臉很不好看。
「你說說你,這麼大冷的天,半夜出去吃什麼東西?肯定是了涼!昨天才結婚,今天可算是月呢!別人是月之旅,你呢,廁所之旅!」
慕淺躲在被窩裏噗嗤笑出聲來,「也好的,有特,記憶深刻!」
霍靳西臉更不好看。
常常全年無休的人,好不容易趁著這次婚禮給自己放了三天假,而未來這三天,慕淺大概都要在床上休養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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