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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淺終於回到自己的房間洗澡的時候，霍老爺子走進了霍靳西的書房。

霍靳西已經重新投於工作之中，見到霍老爺子進來也沒有放下手頭的文件。

霍老爺子在他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緩緩開口：「淺淺這是……原諒你了？」

霍靳西聞言，正做著批註的筆尖微微一頓，末了才回答了一句：「也許吧。」

霍老爺子又道：「什麼也許吧？都這樣了……你就沒問問清楚心裏的想法？」

霍靳西這才放下筆，抬眸看向霍老爺子，「爺爺，您應該知道，有些事，說得太多了反而無法收場。」

關於慕淺，霍靳西清楚地知道過去的事沒那麼容易過去，即便真的完全清除了過去，對而言，現在也不過是重新開始的最初階段。

願意踏出這一步，已經是意外之喜。

其中更深層的原因，他不想深究。

來日方長，眼下，他沒辦法要求更多。

霍老爺子被他的話一噎，頓了頓才又嘆息了一聲，道：「那之後會怎麼發展，你總得給我個答覆吧？婚禮那邊可還一直籌備著呢，再過十幾天就到日子了，到底要不要通知各方人士取消，這可是個大問題。」

「這算什麼大問題。」霍靳西重新低下了頭看文件，「一句話的事罷了。」

他向來我行我素慣了，對人世故方面的問題不屑一顧，霍老爺子清楚他這個子，也知道這事跟他討論下去也沒有結果，只能微微嘆息了一聲。

……

翌日清晨，慕淺剛剛從睡夢中醒來，就聽到阿姨在敲的房門，「淺淺，你醒了嗎？」

慕淺坐起來，模模糊糊地應了一聲。

「你媽媽來了。」阿姨說，「你趕起來，下樓吃早餐吧。」

慕淺原本神志模糊，聽到這句話，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

一向瀟灑自由慣了的容清姿，在費城被騙了所有資產之後，近乎一無所有地回到桐城，卻逍遙依舊，不過幾天便跟人相約出遊，一走十來天，這會兒終於回來了。

慢騰騰地起，簡單洗漱之後就下了樓。

容清姿正陪著霍老爺子坐在早餐桌旁，出乎意料的是，一向在七點半之前準時出門的霍靳西竟然也還在，正盯著霍祁然吃早餐。

見到慕淺走過來，霍靳西為拉開了自己旁的椅子。

這一作很自然，容清姿卻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一眼。

慕淺在霍靳西邊坐下來，這才看向容清姿，微微一笑，「媽媽，你回來啦？」

「嗯。」容清姿淡淡應了一聲，並沒有多餘的話。

走的這短短十來天其實發生了不事，比如慕淺被未婚生，又有霍靳西用手寫信當眾表白。尤其是慕淺生過孩子，並將孩子帶到三歲這件事，一無所知，然而現在知道了，似乎也沒太大反應，問也不問。

霍老爺子顯然也不想再當慕淺的面提起這些事，因此也不說什麼，只是簡單聊起了容清姿旅途的見聞。

慕淺沒什麼胃口，只問阿姨要了兩片白吐司，霍靳西聽了，開口道：「給一份牛炒蛋和一杯熱鮮。」

慕淺不滿意自己的早餐被安排，忍不住瞪了霍靳西一眼，目落到霍祁然上，卻見霍祁然笑了笑。

很顯然，他也是被安排了早餐的，現在慕淺與他相同待遇，他很高興。

慕淺連帶著也瞪了霍祁然一眼，「待會兒你幫我吃一半。」

霍祁然立刻肅穆斂容，眼觀鼻鼻觀心，老老實實地吃自己的東西去了。

慕淺收回視線，目又落到了霍靳西手邊的咖啡上，一時有些想喝，便出手去拿。

誰知道霍靳西卻一把打掉了的手，瞥了一眼之後開口：「空腹不要喝咖啡。」

慕淺起床氣還沒怎麼散，冷哼了一聲，懟道：「年紀大了的人就是注重養生。」

霍靳西看一眼，懶得回應。

容清姿坐在旁邊安靜看了片刻，才緩緩開口：「你們的婚禮準備得怎麼樣了？」

話音剛落，餐桌上驀地寂靜了片刻。

容清姿驀地察覺到什麼，轉頭看向了霍老爺子。

安靜片刻之後，慕淺也抬起頭來，目掠過霍靳西，也看向了霍老爺子，「應該還在有條不紊地籌備中，對吧，爺爺？」

霍老爺子立刻放下自己手中的餐，認真地看向慕淺，「你怎麼說，爺爺就怎麼安排。」

「那我還是不嫁了吧。」慕淺說。

霍老爺子眼中的失一閃而過，還是很快地笑了起來，「也是，太倉促了，有些地方沒辦法籌備周到，一輩子只有一次的婚禮，當然要盡善盡。再等等也好。」

「結婚嘛，早結晚結都是結，浪費資源可不是什麼好事，我不推崇。」慕淺撐著下，笑了笑，「問題是也沒人向我求過婚啊，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把自己嫁出去，我可不樂意。」

說完，就轉頭看向了霍靳西。

這話的意思其實再明顯不過。

婚禮已經籌備了一大半，說自己不想浪費資源，也就是說婚禮如期舉行也沒有異議，但是介意沒有求婚儀式。

霍老爺子聽了，險些高興得笑出聲來，連忙也看向霍靳西，「靳西！」

霍靳西迎上慕淺古靈玩味的目，卻只是緩緩道：「這些形式上的東西，你在乎？」

「為什麼不在乎？」慕淺回答，「不在乎的話，那咱們今天就可以去註冊結婚，也不行什麼教堂行禮，也不用大宴賓客，簡簡單單的就好，不是嗎？」

「靳西！」霍老爺子見狀，連忙開口，「淺淺都已經表態了，你是怎麼回事？」

霍靳西當然知道這是慕淺的表態，然而這樣的表態，並不是讓人欣喜若狂的理由。

「只差一個求婚就行？」霍靳西終於開口。

慕淺已經收回視線，微微冷了一張臉，「不願意就算了，誰還能強求了你似的！」

扔下餐巾，站起來就要離開餐桌的時候，霍靳西忽然抓住的手，轉就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