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去莫氏集團。」莫子聰對計程車司機說。

「我不去公司！放我下去！」

韓若掙扎著，無奈雙手死死被他抓住，本掙不。

「好，那就回家。」莫子聰對司機改口道，「去莫宅，寧川路一號。」

「你鬆開！我哪兒都不去！」

「那你想去哪兒？」

「去沒有你的地方！」

莫子聰頗無奈，他並不知道，韓若為何突然就發了這麼大的脾氣，早上出門前還好好的呢。

「顧朝夕跟你說什麼了？」

「說了什麼不重要，你跟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裏最清楚。」

韓若正在氣頭上，說話的語氣泠然有聲，倒把司機給嚇得打了一個寒噤。

莫子聰幽深的眼眸，頓時晦暗下來。

他立刻就明白過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顧朝夕一定跟韓若說了。

「這件事，我本來不想瞞你。」

可是，他還是選擇了瞞著，因為他最害怕的，就是像現在這樣惱怒慪火。

更害怕，會因此遠離。

「抱歉。」他語聲艱。

「你現在來對我說抱歉，是不是不太合適？」

莫子聰抓著的手默默地鬆開，無力地垂到了一邊。

話已至此，也沒什麼可說的了，唯有冷笑而已。

「師傅，你把車停在路邊吧，我要下車。」對司機說。

司機剛把車停下，莫子聰忽然又抓住了的手腕。

「你別走。」

他的手從的手腕一直落到手掌，繼而撐開了的手指，強行與十指扣，抓得愈來愈。

無論如何，他都不願意放手。

「韓若，你打我也好罵我也罷，但是，別走。」

「那這件事，你打算如何理？」

「我已經給了一大筆錢，讓人買了機票，今天下午就送回港東市去，要是你覺得港東不夠遠，那就把送出國，總之，讓離我們遠遠的，永遠也不會再見面。」

韓若心裏騰起冷意，這男人做事也未免太過絕。

「你不覺得這麼做，對很不公平嗎？」

「我若想對得起，就只能對不起你。韓若，錯誤已經鑄，我實在是無法兩全，而你，我不能捨棄，就只好捨棄。何況，我了解，最喜歡的並不是我，而是錢，我可以給很多的錢。」

「可是，剛才不是這麼跟我說的。」

「說了什麼？」

韓若抬起頭，晶燦的眸子裏閃著寒芒，語氣平靜得幾乎冷漠。

「說，懷孕了。」

……

咖啡館里，顧朝夕看著莫子聰離開的背影，無力地晃了一下子。墨雪文學網.moxue99.com

跪了這麼久，哭了這麼些眼淚，只覺得自己有些缺氧，口又泛起一陣噁心。

「你現在看明白了，也該死心了吧？」

陸觀年不知道從哪裏走了出來，剛才目睹了一場好戲的他，這會兒滿臉寫著嘲諷。

顧朝夕沒好氣地看了一眼，「死心？我顧朝夕這一輩子都不信邪，更不知道死心這兩個字怎麼寫。」

「我先前就跟你說過，莫子聰這個男人不值得你為他付出任何一丁點兒東西，你偏偏不信。」

輕輕著自己的小腹，眼中冷意森然。

不值得麼？

看來，的確是不值得。

剛才哭得那麼傷心，雖有三分是在演戲，卻也有七分真。

可是，他卻對完全視而不見，連一句讓說話的機會都沒有給。

他的眼裏，滿心滿意就只有韓若那個人，就算失憶了，也還是只有，看向顧朝夕的眼神跟看一塊板磚一個件沒什麼兩樣。

其實，早該死心了。

「我已經按照你說的，把懷孕的消息告訴韓若了，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顧朝夕問道。

陸觀年笑了起來：「韓若剛才走的那樣子，你也看到了。接下來我們就隔岸觀火，看他們夫妻倆為了你這個肚子鬧上幾天吧。」

「莫子聰韓若知道我懷孕了，哪裏容得下我這個孩子？他們一定會讓我把孩子打掉的！」

「這不是正好？他們夫妻倆吵個沸反盈天，當然就沒有功夫來關心你肚子裏這一個是真太子還是假貍貓。」

「你什麼意思？」

顧朝夕警惕地看著面前這個老狐貍，不知道他心裏到底在打什麼鬼算盤。

「我是說，你肚子裏那一個貨，本就不能保住，否則，生下來去做個親子鑒定，豈不是就要穿幫了？」陸觀年譏諷笑道。

「我當然知道你的意思，但現在這樣，對我們有什麼好？」

「好當然是有的，一個聰明的人應該明白，一個男人對的愧疚與憐憫，可比用一個孩子來綁架他的道德，要有用得多。」

陸觀年沖顧朝夕招了招手，示意跟著他走，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只好跟了上去。

……

陸觀年帶著顧朝夕去的地方，是海城市第七人民醫院。

這是本市最著名的一家公立神病專科醫院，他的兒陸琉璃，就被關在這裏頭。

由於之前有過綁架和故意殺人的前科，所以雖然因為神問題而逃了法律的制裁，但是在病好之前，絕對不允許離開這裏。

為了逃跑，這個瘋人已經做出了很多次努力，陸觀年為例救自己的兒，也試了好幾次，只是每一次都失敗了。

韓若親自挑了人在醫院裏看著，在醫院的外牆二十四小時巡邏，防防得不風。

也就這一兩個月里，陸觀年經過不斷的申訴和打點，才獲得了能夠每個月見兒兩次的機會。

顧朝夕還是第一次進這種地方，穿過醫院那條長長的走廊時，差點就被病房裏發出的詭異聲響給嚇破了膽。

陸觀年冷笑了一聲：「沒用的東西。」

他提前打點過，醫院裏的值班護士給他打開了套著重重枷鎖的病房門，把兩個人引了進去。

病房裏，陸琉璃坐在病床上，頭髮凌，眼下一片青黑，顯得十分憔悴，哪裏還有昔日高傲冷眼的陸家大小姐半分的模樣？

顧朝夕不認識陸琉璃，一開始被給嚇了一大跳，這是哪裏來的瘋人？

「這是我的兒，琉璃。」陸觀年向介紹道。

「這就是爸爸你上次跟我說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