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思淼這段時間的心看起來一直都很不好，工作時總是有氣無力的。

韓若想起那天晚上喝得爛醉如泥，里說的那些話，不由得一個頭兩個大。

並不知道在餘思淼和冷毅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看著小助理這副無打採的樣子，也實在是不忍。

「小余，要不我給你放個假，你去一趟帝都，好不好？」

餘思淼一聽這話，嚇得手裏的咖啡杯差點掉在地上，還是韓若眼疾手快地接了過來。

「不不不，韓總您別管我了，我沒事，我還要掙錢存款買房子呢，這會兒放什麼假呀。」

韓若笑了起來，小姑娘的心思，不忍穿，可是看一直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

「小余，其實你有什麼心事，都可以跟我說，我的事你都很清楚，我不想讓你對我生出芥。」

餘思淼連連擺手：「我怎麼會對您有芥呢？韓總，我真的……真的沒事。」

「算了，我看你今天也心不在焉的，放你半天假回去休息，不扣你工資。」

餘思淼愣了愣，回答：「我沒事，我回去工作了。」

不等韓若再說話，收了咖啡托盤，迅速走出了韓若的辦公室。

搖了搖頭，無奈苦笑。

翻了翻自己的日程表，韓若終於找到了一個原定在周三的外出行程，是去視察子公司一家新開的藝畫廊。

想了想，通知書把行程改一下，把今天下午的會議推到周三去，改今天去參觀藝畫廊。

反正是個微不足道的小行程，改一下問題不大。

小余助理既然心不好，就帶去個能讓心放鬆一點的地方逛一逛吧，順便跟談談心，省得悶在工位上，工作也無心做，人還焦慮得很。

另一邊，莫子聰看見韓若臨時外出了之後，終於接通了顧朝夕打來的視頻通話。

顧朝夕每天都會固定地聯繫他，只是他一般只會回個文字消息，像這樣的通話，他很會接。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有些刻意地想躲開顧朝夕，儘管這樣子，會讓他的愧意愈發深。

兩個人說了沒幾句話，莫子聰就又開始低頭看手裏的文件，顧朝夕說十句話，他只會答一兩句。

「阿訊哥哥，你在認真工作，不會是覺得我很煩吧？」

「沒有，我只是有些忙。」

「好吧，你現在都是大集團的大總裁了，當然不想再理我。可是，你不能忘記哦，你說過不會忘記我的。」

莫子聰心中一梗，放下了手裏的東西，黯然道：「朝夕，對不起。」

「你不要跟我說對不起，那天晚上的事，我永遠都不會後悔。」

越是這樣通達理，莫子聰的愧意就越是深沉。

可是，這世上只有一個莫子聰，他只能做出一種選擇，兩邊都是他需要負責任的人，他真的無法做出決斷。

這幾天裏，他在公司里做著總裁，決斷何等乾脆利落，但到了私事上，卻只有沉默。

一顆心飄飄，和他的理智思維從來就沒有做出過同樣的抉擇。小說網.xiao-shuo.org

「阿訊哥哥，我什麼都不求，我不奢求能待在你的邊，也不奢求能做你的晴婦，我只要你不忘記我，偶爾這麼跟我說說話，就滿足了。」

顧朝夕說著說著，忽然眼眶一熱，聲音里都著哽咽：「阿訊哥哥，你和韓小姐現在過得怎麼樣？是那麼優秀的人，你一定……一定很喜歡吧？」

莫子聰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他最不了人的眼淚，顧朝夕一哭，他就頭疼，連哄都不會哄。

搭搭，自己慢慢止住了淚水，努力地出笑臉的樣子讓人心疼。

「阿訊哥哥，我知道你現在一定也很辛苦，我什麼都幫不了你，只能陪你說說話，你要是有什麼心事，都跟我說好不好？」

莫子聰低頭沉。

如果說是有什麼無消解的心事的話，他還真的有一樁。

他把那天自己遇到陸觀年和陸琉璃的事告訴了顧朝夕，並且把心裏對韓若的懷疑也說了出來。

究竟韓若是他失憶前過的人，還是個勾引他上位的凰？他該相信誰的話？

顧朝夕聽完莫子聰描述的事之後，不假思索地回答：「當然是相信韓小姐啊。」

「你讓我信？」

顧朝夕給出的答案，讓莫子聰十分意外。

「韓小姐畢竟是集團的總經理，一切肯定是為了莫氏集團在考慮，至於那個陸董事長，不是說他跟你們是生意上的對手嗎？誰知道他心裏打的到底是什麼鬼主意，你千萬不要信他的！」

顧朝夕說的這番話，也正是莫子聰心裏想的，他頓時覺得顧朝夕的分析很有道理。

「阿訊哥哥，你現在一個人待在那裏，四周都是豺狼虎豹，你千萬不要聽別人說的話，一切都要聽韓小姐的，以前一個人管著公司，肯定比你有經驗！」

顧朝夕這句「都聽韓小姐的」，讓莫子聰心裏微不快。

說到底，他踩上莫氏集團的總裁，怎麼不管是爺爺還是顧朝夕，或者是公司里的員工，都讓他聽韓若的？到底誰是上級誰是下級？

「阿訊哥哥，你在想什麼？」

「你剛才說讓我聽韓若的，倒讓我想起來，公司里有個人跟我說了一模一樣的話。」

「是什麼人？」問。

「沐，是公司的市場部總監，聽說以前是我書的長，是我的心腹。」

「既然是你的心腹，那他一定也是韓小姐的心腹了咯。」

顧朝夕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又讓莫子聰皺起了眉。

韓若的心腹麼？

的確，這個沐自他回了公司以後，沒在他面前說話，話里話外都是向著韓若的，上次他在會議上駁了韓若的項目方案，沐也過來說他不應該那麼不給韓若面子。

看來一年的時間，足以讓一個忠心耿耿的心腹，轉頭變別人的。

莫子聰始終對陸觀年先前所說的韓若上位的事耿耿於懷，現在經過顧朝夕三言兩語的挑撥，更是介意。

他時常會去想，他從前真的喜歡韓若嗎？

如果真是刻骨銘心的喜歡，怎麼會夢裏頻繁夢見的，卻是另外一個人？